上文“明朝存在的价值是什么?论朝廷的合法性与合理性”,我和各位读者聊了聊一个政权存在的价值,它的价值就是合法性与合理性。这与已经被认为是“落后的思维”儒家的合乎礼法完全不同,我们说的是实实在在的老百姓眼中的合法性与合理性。
如果一个封建社会政权,对内民生对外安全无法保证,那么这个政权就没必要存在。明朝时代的葡萄牙的贸易通商要求,其背后的实质则对“安全”构成了严重的威胁。因此,无论是明朝的正德、还是清朝的乾隆其做法无可指摘。
明清的错误特别是清朝的错误在于:没有和对手进行真正的交流学习,激烈的碰撞也是一种学习。无论是明朝还是1895年前的清朝,只要认真地向敌人去学习,完全可以避免日后被奴役。明清特别是清朝的错误就在于此。
葡萄牙帝国的所作所为
葡萄牙帝国在东南沿海地区的所作所为,让明朝正德朝的臣子们都有一种怀疑。即他们的通商请求,不过是“侵略的前奏”,正如御史邱道隆所说的那样,佛郎机在外,内部因为各种问题导致的内乱,两者结合将是明朝的大患。
御史言官的担心,是有根据的。
大明拒绝葡萄牙帝国的通商请求,不是没有原因的,而且很正当很正常。如果我们把两国交往比作结婚过日子的话,那么,建交前的活动就可以被称为“相亲”了。
1513年,葡萄牙帝国的第一个“使臣”欧维士刚来到屯门,就在岛上树立带有葡萄牙国徽的石碑,宣示这块儿土地归葡萄牙了!
包括欧维士在内的许多葡萄牙殖民者,根据对印度西部沿海地区的殖民经验,他们认为:只要用10艘船就能占领全中国。
但很快,他们放弃了殖民中国的图谋。
葡萄牙为何放弃侵略东南亚诸国的经验
原因很简单,无论是所见、所闻,他们都知道明朝时期的中国,与印度大不相同。与他们正在进行侵略的东南亚诸国大不相同。中国是一个“大一统”的比较现代化的封建社会国家(对16世纪初而言)。
葡萄牙来到印度的时候,印度尚不是统一的政权——莫卧儿帝国(虽1526年建立但还未强大,三十多年后的莫卧儿还算是个大国),即使莫卧儿帝国出现了,其内部土邦之国仍然占据很大权力。印度并非一个集权的统一的帝国。
皮雷斯从1517年7月到1521年7月封贡请求被嘉靖彻底拒绝,“四年通商之旅”让大明从对佛郎机通商由“有怀疑的同意”到“部分同意”再到“拒绝”。最根本的原因是明朝的安全,同时,皮雷斯递交的国书也让问题复杂化,更加重了明朝的怀疑。
使臣的两面三刀,让大明觉得这个国家不可信
皮雷斯给明廷带去了一封葡萄牙国王曼努埃尔国王的国书,以及费尔南命令翻译给中国方面的信函。前者是按照曼努埃尔对非天主教的异教徒国王的常用格式写的信,与中国皇帝地位平等,根本不是朝贡藩属国用的语言。很显然,这份国书一交必然导致矛盾升级。
后者的内容则是:受佛郎机国王之命,甲比单末及大使来到中国,按中国风俗习惯,呈礼请印,愿为顺臣。很显然,这封信的内容则是藩属国语调。
皮雷斯给明朝先看的是后者的信,之后提交的国书则与之完全不同。由此,内阁立刻判定:佛郎机人在广州申请进行贸易,其实只是他们“备战的步骤”,贸易为虚,实则暗中刺探国情,意图重复在印度的殖民作为。为此,坚决拒绝皮雷斯的贸易请求。
这里面除了葡萄牙帝国的侵略本性所导致的怀疑外。
宗主国义务,又不得不让明朝有所表示
皮雷斯一方面按照中国的要求对皇帝行跪拜礼,一方面也按照“中国的具体情况”像正德周边的太监、权臣们行贿,例如江彬,在他们的安排下正德接见了他们。
他们可以,马六甲更可以。作为明朝百余年的藩属国,对这一“潜规则”烂熟于心。例如马六甲国王默罕默德的叔叔纳西姆、儿子端两次来华都进行了行贿。端花重金买通了南京守备,请其把自己的奏章转交给正德皇帝。
马六甲方面请求明朝出兵,宗主国为了照顾表面上的“公正性”也不能同意佛郎机的通商请求。
更重要的是,通过马六甲使臣数次来华,因为百余年的双方交好。马六甲对佛郎机国的描述,让明朝的朝廷更验证了地方官员、民间商人提供的各类信息的正确。为此,这才引出嘉靖皇帝的拒绝通商命令。当然,那时嘉靖刚刚当皇帝,一切事务其实是大明内阁的决定。
正德已死,嘉靖登基,战争即将开始
正德十六年三月十四日(1521年4月20日),武宗在豹房内死了,之后皇太后下令诛杀江彬。
第二天,内阁要求佛郎机带着礼物走人。皮雷斯在华的深谙中国官场潜规则的“明白人”亚三等人也被抓。其后应该是六月戊子日与江彬等人一起被杀了。当然,《明世宗实录》没有记载亚三,但估计亚三地位太低了,不值得一写而已。
皮雷斯本来准备等新皇帝登基后再试试,结果,朱厚熜还未到北京前就下令佛郎机走人。为了赶在四月二十二日登基大典前驱逐皮雷斯等人,内阁在四月十七日被强令离开。对于这次觐见,葡萄牙方面准备了一些礼物,主要有:珊瑚树、各色锁袱、金盔甲、玻璃、撒哈剌等,三刃剑一把,还有一把铁软剑。
但没有办法呀,你就是带着真金白银来,你的目的不纯,也不会搭理你。
嘉靖登基后,立刻命令广州地方当局把皮雷斯等人关入监狱。
嘉靖下令,凡是外夷来贡,必先验符信,记载着贡期,然后缴税,缴税后进行贸易。
随着中葡两国通商问题变得不可能,葡萄牙也撕下了伪装,屯门海战就此出现!下文我们就谈谈这一问题。
本文是“明朝军事洋务运动”系列的第15篇,前面的文章请依次按照下面的文章链接进行相关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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