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陵观察网 历史 明世宗嘉靖朝首辅严嵩门下轶事:奴颜媚骨、巧嘴利舌也是一门工夫

明世宗嘉靖朝首辅严嵩门下轶事:奴颜媚骨、巧嘴利舌也是一门工夫

作者:史遇春

明世宗(朱厚熜)嘉靖朝,江西分宜严嵩曾担任首辅。

严嵩主政期间,倚职弄权、恃势作威。

每至夜晚,严嵩高坐内厅之中,干儿义子们纷纷前来,投贴拜谒。

严嵩命令干儿义子们进入内厅。接受会见时,干儿义子们都是双膝着地,跪着爬到严嵩的面前。他们前额接地,叩头不止,唯恐无法沥血披肝以表达自己对首辅的忠诚敬仰之意。

会见期间,这些干儿义子不假思索,就能把奉承的话语说个遍;他们随口而出,便可将谄媚的言辞道个尽。他们竞相发言,生怕自己的谄媚之姿无法尽情展现;他们争着表态,很是担心自己的趋附之相没有被严嵩瞧见。

面对如此“宏大”的效忠场面,严嵩心情舒畅、非常得意,他说是:

“某部侍郎的职位空缺,接下来,某人可补任此官;某给谏(六科给事中)缺员,某人可补进此缺……”

严嵩说完之后,这些干儿义子又齐刷刷跪在地上,叩头拜谢。谢完起身,对于严嵩的一言半语,他们一边迎合、一边阿谀,媚态百出、谄相尽露。

见此情景,严嵩判断,此人肯定是一偷盗财物的小贼无疑。他命家人将那人拿了,交去官府处置。

此时,那人扑通跪地,爬到严嵩面前,口中说是:

“大人在上,请听小人一言,小人并非盗贼,只是一个乞丐而已。”

严嵩问道:

“既然你是乞丐,为什么深更半夜藏在屋顶之上?”

那乞丐说是:

“小人是有隐衷的,如果能得大人暂时宽恕,小人愿意按实禀告;容小人讲完,是生是死,全凭大人发落。”

对此,严嵩说道:

“暂且饶你,你倒是说说看。”

那乞丐言道:

“小人名叫张禄,乃鄚州人氏。与小人同为乞丐的有一人,名唤钱秃子。春日时节,每每商贾云集,小人与钱秃子皆去行乞。钱秃子所到之处,富商大贾,全都施舍钱财米粮给他。小人所至,也能得些钱米,但是,小人所得,从来都不会比钱秃子多。因为这样,小人心中不平,就去找钱秃子,询问其中的法门。钱秃子回复小人说是:‘像我这样的乞丐,既有媚骨,又有佞舌,所以,我讨到的,自然比你多很多。同样行乞,你根本就不得要领,你又怎么奢望讨到的比我多呢?’”

张禄接着说是:

“听钱秃子这么说,小人便诚恳请求他,希望他能指教一二,钱秃子断然不肯答应。为此,小人十分懊恼。此前行乞之时,小人常听人说,大人门下黑夜拜谒者,皆是个中高手。小人心想,他们能周旋于大人身边,其媚骨、佞舌必然数倍于钱秃子。因而不顾路途遥远,来到京中。不敢欺瞒大人,其实小人已行此事三月有余。每至晚间,小人偷偷溜进大人府邸,要么爬在屋顶偷听、要么躲在窗缝门隙后面窥视。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学习、揣摩,小人已经多少领会到其中的门道了,不幸今天大意,暴露踪迹。还请大人高抬贵手、大展鸿恩,从轻发落小人,小人将铭于五内、终身感戴。”

“原来,当乞丐也是有门道的。你们这些人的媚骨佞舌,真的可以说是乞丐们的师傅啊!”

严嵩这么说话,似乎很不好听,但是,一众干儿义子在干爹面前,也都是卑恭顺从,笑面唯诺。

当时,严嵩就免了张禄的罪过,他还命令干儿义子们领了张禄回去,每天轮流教授他奴颜媚骨、巧嘴利舌的功夫。

不到一年,张禄便学成而归。

自此之后,张禄的乞讨业绩,均在钱秃子之上。

本文出自清人沈起凤《谐铎》卷十二《贫儿学谄》。

(全文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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