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炽,字丰度,河内(河南)温县人,为西晋王朝第三任皇帝,是西晋武帝司马炎第25子,其母王媛姬为司马炎的中才人。
西晋武帝太康五年(甲辰,284年),司马炽出生。
西晋武帝太熙元年(庚戌,290年),7岁的司马炽封为豫章王。
同年四月,其父晋武帝司马炎驾崩,司马炽的长兄司马衷继承皇位,是为晋惠帝。不久爆发‘八王之乱’,司马炽虽任散骑常侍,并未加入乱事,行事低调的他不热衷交结宾客,亦不涉足世事,爱好钻研史籍,所以时人称誉。
西晋惠帝永康二年(辛酉,301年),赵王司马伦废黜晋惠帝司马衷,司马炽的散骑常侍之职亦被罢免。
同年四月,晋惠帝司马衷复位,司马炽任为射声校尉,累迁车骑大将军、都督青州诸军事。
西晋惠帝永兴元年(甲子,304年)十二月,河间王司马颙废皇太弟司马颖,此时晋武帝司马炎的25个儿子,仅剩下4个,司马颙只能在吴王司马晏(晋惠帝司马衷另一异母弟)与司马炽中挑选,终因司马晏庸碌无才,遂立司马炽为皇太弟。
西晋惠帝光熙元年(丙寅,306年)十一月十八日,在位16年的晋惠帝司马衷驾崩,其皇后羊献容认为自己与皇太弟司马炽为嫂叔关系,如其继位,自己不能尊为太后,催促清河王司马覃(晋惠帝异母弟清河康王司马遐之子)入京继位。然而,司马炎第13子司马覃已至尚书阁,侍中华混等急召司马炽。
当月二十一日,司马炽继承皇位,是为晋怀帝,大赦天下,追尊生母王媛姬为皇太后,册封太子妃梁氏为皇后,尊皇后羊献容为‘惠皇后’,徙居弘训宫。司马炽即位之后,遵照旧制,于太极殿东堂听政,每次宴会皆与群臣商讨国家大事,考证经史典籍,黄门侍郎傅宣曾说:“今日复见武帝之世矣!”秘书监荀崧时常赞叹:“怀帝天姿聪明,少年英俊,若是生在承平之世,定是守成的好皇帝。可惜继承的是晋惠帝留下的烂摊子,又有太傅司马越专权掣肘,恐怕没有亡国之灾,亦有流亡之祸!”
同年十二月,出现日食。当月,西晋朝廷征河间王司马颙任司徒,行至中途,为南阳王司马模所杀,并杀其三子。
这一年,西晋右将军陈敏于历阳(今安徽和县)叛。
西晋怀帝永嘉元年、成汉武帝晏平二年、汉赵光文帝元熙四年(丁卯,307年)正月初一,晋怀帝司马炽改元‘永嘉’,大赦囚犯,废除诛三族刑。时值,八王之乱中的最终胜利者太傅、东海王司马越把持朝政,五胡乱华开始萌动,皇室权力斗争日益严重。
同年二月,西晋山东变民王弥寇青、徐二州,自称征东大将军,攻杀二千石。太傅司马越以公车令鞠羡为本郡太守,往讨王弥,却被击杀。时值,西晋右将军陈敏刑政无章,不为英俊所附,加之子弟凶暴,所在为患,陈敏为其部将甘卓杀之。
三月,晋怀帝司马炽立清河王司马覃之弟豫章王司马诠为皇太子,大赦天下。时值,晋怀帝亲览大政,留心庶事,以致太傅司马越不悦,固求就藩,出镇许昌。晋怀帝遂以高密王司马略为征南大将军,都督荆州诸军事,镇襄阳;南阳王司马模为征西大将军,都督秦、雍、梁、益4州诸军事,镇长安;东燕王司马腾为新蔡王,都督司、冀二州诸军事,仍旧镇于邺城。
五月,早先阳平(河北)馆陶县人公师藩原为成都王司马颖帐下将军既死,其属下汲桑逃还苑中,聚众劫掠郡县,自称大将军,声称为成都王报仇,以扫虏将军石勒为前驱,所向辄克;汲桑则大破魏郡太守冯嵩,长驱入邺,斩杀新蔡武哀王司马腾。汲桑出成都王司马颖之棺,载之车中,每事启而后行。时值,石勒与濮阳太守苟晞等相持于平原、阳之间数月,大小30余战,互有胜负。
七月,太傅司马越屯驻官渡,为苟晞声援。当月,晋怀帝司马炽命琅邪王司马睿为安东将军、都督扬州江南诸军事,镇守建业(今江苏南京),司马睿为司马懿的孙子,其父司马伷为司马懿与伏太妃所生。
八月,苟晞击汲桑于东武阳,大破之,汲桑败退清渊。
九月,琅邪王司马睿到达建业,以安东司马王导为谋主,推心亲信,每事咨焉。时值,苟晞追击汲桑,破其8垒,死者万余,汲桑与石勒收余众,将奔汉赵。然而,冀州刺史谯国丁绍邀之于赤桥,又被破之,汲桑奔马牧,石勒奔乐平。
十月,石勒降汉赵,被刘渊署为辅汉将军。
十一月,出现日食。
十二月,汲桑为司马腾部下田甄、田兰、薄盛等斩杀,弃成都王司王颖棺于故井中,司马颖旧臣收葬之。
这一年,慕容廆自称鲜卑大单于。时值,拓跋禄官卒,其弟猗卢总摄3部,与慕容廆通好。
西晋怀帝永嘉二年、成汉武帝晏平三年、汉赵光文帝永凤元年(戊辰,308年)正月,出现日食。
同年二月,太傅司马越杀清河王司马覃。当月,凉州刺史张轨病风,口不能言,使其子张茂摄州事。
三月,司马越自许昌徙镇鄄城。时值,山东变民王弥收集亡散,兵复大振,分遣诸将攻掠青、徐、兖、豫4州,所过攻陷郡县,多杀守令,有众数万,苟晞与之连战,不能克。
四月,王弥进入许昌。时值,司马越遣司马王斌帅甲士5000,入卫京师,张轨亦遣督护北宫纯将兵卫京师。此时,州郡之使,莫有至者,惟独张轨遣使贡献,岁时不绝。
五月,王弥败官军于伊北,京师大震,宫、城门昼闭。当月,王弥至洛阳,屯于津阳门。晋怀帝诏以王衍都督征讨诸军事,出战讨之,北宫纯募男士百余突陈,王弥大败,焚烧建春门东逃,奔降汉赵。汉赵王刘渊遣侍中御史大夫郊迎之,拜为司隶校尉,加侍中、特进。
七月,汉赵王刘渊寇平阳,太守宋抽弃郡而走,河东太守路述战亡。于是,刘渊迁都蒲子(今山西隰县),上郡鲜卑陆逐征、氐酋单征并皆来降。
八月,司马越又自鄄城徙屯濮阳,寻又徙屯荥阳。
九月,晋怀帝以豫州刺史裴宪屯白马以拒王弥,车骑将军王堪屯东燕以拒石勒,平北将军曹武屯大阳以备蒲子。
十月,汉赵王刘渊正式称帝,是为光文帝,大赦境内囚犯,改元‘永凤’。
十一月,汉赵光文帝刘渊以儿子刘和为大将军、刘聪为车骑大将军,族子刘曜为龙骧大将军。
十二月,又以刘和为大司马,封梁王;尚书令刘欢乐为大司徒,封陈留王;皇后之父、御史大夫呼延翼为大司空,封雁门郡公;宗室中以亲疏为等级,皆封郡县王;异姓中以功劳谋略为等级,皆封郡县公侯。
西晋怀帝永嘉三年、成汉武帝晏平四年、汉赵光文帝河瑞元年(己巳,309年)正月,太史令宣于修之进言:“陛下虽然如龙腾起、如凤翱翔,承受大任。然而,晋朝余部尚未消灭,皇族居室窄陋,紫宫星座变化,还是指向晋氏,不出3年,必能攻克洛阳。蒲子地域崎岖狭小,不可长久安身。平阳存有天子之气,又兼陶唐旧都,陛下可以上合天象之变、下合地理之祥。”刘渊从其议,自蒲子迁都平阳(今山西临汾西南)。时值,有人从汾水中得到玉玺,上有文字‘有新保之’,大概是王莽时的玉玺;得到之人又增‘渊海光’3字,汉赵光文帝刘渊认为吉兆,大赦境内囚犯,改元‘河瑞’。
同年三月,太傅司马越自荥阳入京师洛阳,诬中书监缪播等10余位大臣谋反,悉杀之。时值,汉赵光文帝刘渊以王弥为侍中、都督晋、徐、兖、豫、荆、扬6州诸军事,与楚王刘聪共攻壶关(今山西长治北),以石勒为前锋都督。刘琨遣护军黄肃,韩述救之,刘聪败韩述于西漳,石勒败黄肃于封田,皆杀之。西晋东海王司马越遣平北将军曹武、将军宋抽、彭默等迎战,结果大败,汉赵各路大军迅速到达宜阳。
五月,汉赵光文帝刘渊封儿子刘裕为齐王、刘隆为鲁王。
八月,刘渊命楚王刘聪等进攻洛阳。时值,楚王刘聪因为连胜而骄,遂不设防。
九月,弘农太守垣延诈降,乘夜偷袭,成汉大军败还,刘渊着白衣来迎。此时,石勒退屯黎阳。
十月,刘渊再次征发士卒,遣刘聪、王弥、始安王刘曜、汝阴王刘景,率精骑五万进攻洛阳,又以司空雁门刚穆公呼延翼率步兵继之,于黄河南面,将晋军打败。时值,刘聪屯驻洛阳西明门,西晋护军贾胤乘夜接近,两军战于大夏门,刘聪将领呼延颢被杀,于是向南撤退,依恃洛水构筑壁垒,不久进驻宣阳门;刘曜驻扎上东门、王弥驻扎广阳门;刘景攻大夏门时,刘聪曾亲至中岳嵩山求神,令将领刘厉、呼延朗等负责指挥留守士兵。
西晋东海王司马越命参军孙询、将军丘光、楼裒率领勇士3000,进攻宣阳门,斩杀呼延朗,刘聪闻讯快马赶回。刘厉因恐治罪,投水而亡。王弥遂劝刘聪:“现已失利,洛阳牢固,不如回师,慢慢图谋;我会在兖、豫之间招募兵士、收聚粮草,以待进攻。”宣于修之亦劝刘渊:“辛未那年,当攻下洛阳。现在晋朝紫气尚盛,大军不回,必定失败。”刘渊从之,派黄门郎傅询召刘聪等班师。时值,王弥从轘辕撤出,司马越遣薄盛率兵追击,战于新汲,王弥大败。
十二月,刘渊任其异母弟陈留王刘欢乐为太傅、楚王刘聪为大司徒、江都王刘延年为大司空。
西晋怀帝永嘉四年、成汉武帝晏平五年、汉赵光文帝河瑞二年(庚午,310年)正月,汉赵光文帝刘渊大赦境内囚徒,册封单征之女为皇后,立儿子刘和为太子,封刘乂为北海王,以长乐王刘洋为大司空。
同年四月,幽、并、司、冀、秦、雍,6州大蝗,食草木、牛马毛皆尽;又遇流行病疫,百姓饥困,加之强盗杀害,漂流尸体,布满河面,白骨遮蔽田野。
七月,刘渊卧病,任命刘欢乐为太宰,刘洋为太傅,刘延年为太保,刘聪为大司马、大单于,并且统领尚书事务;又于平阳西部建造单于台,任儿子刘裕为大司徒。
八月,在位6年的汉赵光文帝刘渊崩于光极殿,长子刘和继承皇位。然而,刘和甫一即位,便受宗正呼延攸、卫尉刘锐唆摆,决意消除诸王势力。刘渊第4子刘聪有备而战,率军从西明门攻进皇宫,于光极殿西室,斩杀刘和,收捕逃至南宫的呼延攸等斩首示众。于是,刘聪以北海王刘乂为单皇后所生,推其上位,刘乂不愿,刘聪自承皇位,是为汉赵昭武帝,立刘乂为皇太弟,单皇后为太后,尊自己生母张氏为帝太后,妻子呼延氏为皇后,儿子刘粲为抚军大将军、都督中外诸军事。
九月,葬刘渊葬入永光陵,谥曰‘光文皇帝’,庙号‘高祖’。
十月,刘聪派儿子河内王刘粲与刘曜、王弥一同,领兵四万进攻洛阳,石勒帅骑二万与之会于大阳,在渑池击败晋将裴邈,直入洛川,掳掠梁、陈、汝南、颍川之间大片土地,攻陷壁垒百余。
十一月,洛阳缺兵少粮,形势恶劣,太傅司马越檄征调四方之兵,入援京师。时值,晋怀帝司马炽亲自叮咛使臣:“告诉他们,马上发兵还有救,晚了就来不及了。”然而,各地方镇自顾不暇,竟没一个发兵至洛阳;仅有两支援军,一支王万走至半途被王如打败;另一支王澄途中听说王万已败,立马退回。时值,司马越觉得洛阳危险,遂以讨伐石勒为名,率四万军队向许昌撤退。临行成立一个尚书行台,将朝中一些名望大臣全部作为佐吏、名将、劲卒,悉数带走;却将晋怀帝司马炽留于洛阳,又留妻子裴氏、儿子司马毗以及亲信李恽、何伦等监视。这时的洛阳,饥荒严重,盗贼横行,连宫中亦躺满死人,根本无人宿卫,朝廷各司只得掘堑自守,一片凄凉景象。
这一年,成汉武帝李雄遣李国、李云率领徒众二万,攻入汉中,梁州刺史张殷逃奔长安。李国等陷南郑,将汉中民众全部迁至蜀地。时值,南方连年饥荒瘟疫,死者以10万计,南夷校尉李毅固守不降,李雄诱使(云南)建宁夷人征讨。后来李毅病卒城陷,壮士3000余人遭到诛杀,千余妇女送往成都。此时,李离占据梓潼郡,其部将罗羕、张金苟等杀李离、阎式,举郡归降罗尚。于是,罗尚派部将向奋屯兵安汉(今四川南充),威逼李雄。李雄率众攻打,然而不克;加之李国镇守巴西郡(今四川阆中),却为帐下文硕所杀,并以巴西投降罗尚,李雄只得率众退还,遣部将张宝袭击梓潼,陷之。与此同时,罗尚卒,巴郡一片混乱,李骧攻打涪城(今四川绵阳)。
西晋怀帝永嘉五年、成汉武帝玉衡元年、汉赵昭武帝嘉平元年(辛未,311年)正月,李骧攻陷涪城,擒获梓潼太守谯登,乘胜进讨文硕,将之斩杀。成汉武帝李雄闻讯大悦,诏赦境内罪犯,并且改元‘玉衡’。当月,西晋(湖南)醴陵令杜弢叛。
同年三月,晋怀帝司马炽密诏苟晞讨伐东海王司马越。当月,司马越病卒于项城(今河南沉丘)军中,众推太尉王衍为帅,领众奉其柩还葬东海(今山东郯城),汉赵镇东大将军石勒追击。
四月,追至苦县(今河南鹿邑)宁平城(今河南郸城),纵骑围射,西晋将士十余万,相践如山,无一人得免。就这样,西晋最后一支主要兵力被灭,再无可战之兵。时值,太尉王衍等被擒,劝石勒建国称帝,以求苟活,仍被石勒推土墙悉行压杀。石勒将司马越剖棺焚尸,并且得意的说:“此人乱天下,我为天下人报仇!”留守洛阳的何伦等得知司马越已卒,遂携其妻裴氏、儿子司马毗,以及宗室48王,向东海封国撤退,中途亦被石勒消灭。
五月,汉赵昭武帝刘聪下诏大赦,改元‘嘉平’。
六月,汉赵前军大将军呼延晏、始安王刘曜、征东大将军王弥,攻陷洛阳。晋怀帝司马炽在逃往长安途中被俘,皇太子司马诠被杀,史称‘永嘉之变’。司马炽送往平阳,被汉赵昭武帝刘聪封为特进左光禄大夫、平阿公。
八月,汉赵始安王刘曜又攻长安,杀死西晋南阳王司马模。此时关中饥馑,白骨蔽野,人民存者无一二。
十月,汉赵镇东大将军石勒宴请王弥,席间斩之,并其众。
西晋永嘉六年、成汉武帝玉衡二年、汉赵昭武帝嘉平二年(壬申,312年),今年西晋无皇帝、无年号,史称‘永嘉六年’,以便纪事。
正月,成汉呼延皇后卒,谥曰‘武元皇后’。
同年二月,出现日食。当月,汉赵昭武帝刘聪改封司马炽为会稽公,加仪同三司。一次宴会上,刘聪问司马炽:“你为豫章王时,我曾与王济到你那儿。王济将我介绍,你说久闻我名,还把你写的乐府歌拿我看,并说:‘听说你很会辞赋,试着帮我看看。’当时我与王济写的都是《盛德颂》,你很赞赏;又领我于皇堂射箭,我得12筹,你与王济皆得9筹,还送我柘弓、银研,可否记得?”司马炽答:“怎敢忘记,但恨当时没有早早认识你的帝王之相。”刘聪却说:“你家骨肉相残,怎么如此厉害?”司马炽道:“这大概不是人事而是上天之意;大汉将应天意受命,所以为你互相驱除;况且我家如能奉行武皇大业,陛下怎能得到天下!”宴饮至夜,司马炽退出,刘聪还将自己宠幸的刘氏、六女之一的小刘贵人赐之为妻,并且叮嘱:“这是名公刘殷的孙女,送你为妻,应当善待与之。”
四月,西晋平西将军贾疋反攻长安,刘聪弃长安,驱掠人民8万余奔平阳。于是,贾疋立秦王司马邺为皇太子。
七月,汉赵石勒陷西晋襄国(今河北邢台),以此据为基地。
八月,汉赵刘曜攻西晋并州,陷晋阳(今山西太原)。西晋并州刺史刘琨收集残兵,引代公拓拔猗卢击汉赵,汉赵军大败。然而,晋阳虽被收复,却是残破不可居,刘琨只得屯(山西)阳曲。
十二月,汉赵昭武帝刘聪以左光禄大夫张寔之女为皇后。
西晋永嘉七年、成汉武帝玉衡三年、汉赵昭武帝嘉平三年(癸酉,313年)正月初一,汉赵昭武帝刘聪于光极殿宴请群臣,使会稽王司马炽着青衣为大家斟酒。西晋旧臣庾珉等见此,号淘大哭,刘聪十分反感。
同年二月初一,刘聪将西晋旧臣等10余人全部诛杀,又以毒酒将时年30岁的司马炽毒杀,葬处不明,复纳会稽夫人刘氏入宫,封为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