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皇室在历史上算是非常安分的,两宋时期总共也没有发生多少皇族内讧的事情,但是宋朝开国皇帝赵匡胤的突然暴毙,却给后世留下一个巨大的争议。赵匡胤算是为数不多武艺超群的君主,他政变夺权,自己也当了十多年的皇帝,在他灭掉南唐,正准备要一统天下的时候,他却在开宝九年突然病逝。他的死已经非常突然,更加奇怪的是,在他死后继承他皇位的并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他弟弟赵光义。
在历史中有一种常见的说法,说是赵匡胤的儿子当时还有些年幼,为了保证自家的江山,就让年长的弟弟来继位。其实他的儿子赵德芳当时已经是二十多岁的人了,在古代已经算是很大了,根本不存在什么继位的问题。而赵匡胤他的死,在《宋史》中非常简略:“癸丑夕,帝崩于万岁殿,年五十,殡于殿西阶。”而后来《宋史纪事本末》则详细描写了在赵匡胤死前单独召赵光义进去来托付后事,并第一次提起烛影斧声,之后赵光义抢先继位。
当然,对这件事记载最为详细的是一个叫做文莹的和尚,他长期游走在朝中权贵中,对一些皇室的秘闻非常感兴趣,而他是仁宗朝的人,距离太祖太宗朝非常近,他的记载也相对有一些说服力。因此后来李焘在编写《续资治通鉴长编》的时候,就算是对他的说法有一些异议,也是把他的说法加入到史书中。那么这件事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的呢?其实不要说我们现代人了,就是当时的宋朝人,对这件事也是有着很多看法,单单从文莹会记载这件事,就说明起码在仁宗朝的时候,朝中权贵间就已经有关于太祖死亡之谜的争论。
无论古今,人们八卦的心里是不会改变的,况且赵匡胤兄弟皇位传承确实是有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地方。之后像司马光,李焘这些大史学家也都在自己的作品里面谈到这件事,他们都没有达成一个统一的观点。
关于这件事,总共是有三种不一样的看法,其中第一点认为赵匡胤是被他的弟弟给杀掉的,烛影斧声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政变。第二点,是金匮之盟真的存在,赵匡胤死前按照这个盟约把皇位交给自己的弟弟。第三点,赵匡胤突然暴死,自己根本没有来得及去找继承人,而当时赵光义抢先得到消息,先一步进宫这就让自己成为新皇帝。
首先我们看第一点,就是著名的烛影斧声,这件事是由李焘引用,但他在文章中并没有写赵光义杀害自己的兄长,在文中不是赵光义玩斧头,而是宋太祖玩斧子,那么他对这件事的看法是:“太祖英武,其达生知命,盖有如此者。”他的意思是以赵匡胤那么豁达的性格,在宫里闹出点动静是很正常的,事实也确实如此,赵匡胤这个人当皇帝之后也有一个爱好,他动不动就喜欢拿东西去攻击自己的臣子。
他当时就曾拿柱斧把一个臣子的门牙给打掉,虽然当了皇帝,但老赵他毕竟是一个武人,身上的那种作风还是很难改掉的。那么从当时的环境来分析,赵光义是否有杀人动机呢?我认为这是没有的,首先他既然已经可以进入到宫廷里面去杀掉赵匡胤,而且禁军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就表示他当时不仅控制开封,而且宫廷里面也被他控制住,那么他何必要回到自己的府邸中呢?后面得知赵匡胤死亡,宫内大乱,此时程德玄跑去报信,而宋皇后要找赵德芳进宫。
要是赵德芳先来的话,那么赵光义再过来岂不是非常被动吗?还有一点,从五代开始,其实正常的父死子继的传统已经被打破,五代时期很多的政权要不就是养子继位,要不就是由自己的弟弟继位,但继承人上位之前就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在国都里面来担任府尹。开封尹就是这些人常常会担任的一个重要官职,赵宋建立之后,赵光义担任了很长时间的开封尹,而国家没有立太子,也就是说从法统来看,赵光义他是正式的接班人。
因此他没有杀哥哥的理由,除非是赵匡胤当时准备要立自己的儿子做太子,可我认为这不可能,首先要立太子也是让赵德昭来做,可宋皇后在出事之后却想着要找年幼的赵德芳,这不仅不合法,也根本不合情理。很明显赵匡胤没有要立儿子的意思,还有一点,他在事前没有加强自己儿子的权力,一切就和之前一样,由赵光义打理国都的事情。那么关于第二条,我认为也不可信,金匮之盟本身就不太可能存在,杜太后本人就基本没有干涉过国家的事情,她怎么会特意要求立这么个盟约。
那么第三条,也存在这样一定的问题,首先赵匡胤并非是没有遗诏的,一般老皇帝死后,新皇帝在继位大典上都要先宣读老皇帝的遗诏,这就表示是合法继位,从赵匡胤死后,到赵光义灵前继位,时间非常仓促,要是没有遗诏,那么他即便临时写一份,也很难瞒得过赵普这些人的眼睛。在《宋会要》中确实是记载了赵匡胤的遗诏,况且国家的大事,不可能让宋皇后这么一个在朝中没有一点权势的人来决定,单单靠着谁先进宫就做皇帝,这也太草率。
综合来看,这三点都存在着问题,烛影斧声可以被证明是不存在的。那么赵匡胤传位到底有没有问题呢?我认为首先他确实是暴毙的,他当时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了,而赵匡胤有酗酒的爱好,这就加大他暴死的可能性。而他之前也必然是明确要表示立赵光义为皇帝,但是单单以开封尹的身份,很难让后人信服。
要是之前赵匡胤他没有表示过的话,赵光义是很难得到众人的支持,赵匡胤没有传子而选择传弟,主要是一开始他们俩人一个主外一个主内,算是合作伙伴,后来赵光义势力越来越大,赵匡胤他也不傻,没有必要再动弟弟的位置,否则自己的儿子即便上位也会被赵光义赶下来,这就是他传弟的原因,说到底还是为保全自己的儿子。
参考文献《宋史》《续资治通鉴长编》《湘山野录》《涑水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