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高祖李渊时期的刘文静,才华盖世、忠义无双,是李渊晋阳起兵的三大功臣之一,一生被皇帝李渊所器重,被秦王李世民所欣赏,且拥有李渊御赐的免死铁券,为何最后还是会被李渊处死?
武德二年九月初六,晋阳首倡义兵的刘文静被唐高祖李渊以谋反罪所处死,一代功勋就此殒命。关于刘文静之死,但凡是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刘文静绝不可能会进行谋反,之所以会被冠以谋反的罪名被处死,只是因为他的存在,威胁到了大唐帝国中,两个最为重要人物的政治利益罢了。
这两个人是谁?不是别人,正是大唐的开国皇帝李渊和宰相裴寂。
一个人,一件事,一旦被卷入政治漩涡的潮流争斗,往往就会变得复杂起来,政治斗争下的牺牲品,从来就没有对错,更没有冤屈,它有的只有利弊,只有成王败寇。
李渊想让刘文静死的直接原因,不是因为什么所谓的“谋反”,而是因为他是李世民的铁杆心腹。
刘文静和李世民早在晋阳的时候,两人就已经惺惺相惜,隋炀帝大业年间,看着杨广暴虐无道,天下烽烟四起,两人最终不谋而合,倡议李渊迅速从晋阳起兵,从这个时候,刘文静和李世民,就成了绑在一辆战车上的战友。
武德元年七月,李世民任元帅西征薛举时,刘文静则是元帅府的长史;
同年十二月,李世民官拜太尉、兼陕东道行台尚书令时,刘文静则是陕东道行台左仆射;
说白了,刘文静不只是李渊的民部尚书,更是李世民的死党,眼看着李世民声望日隆,朝野一片拥戴,影响力一度有超越他这个皇帝之势,李渊这个皇帝不可能无动于衷。
在此情况之下,李渊绝不允许有一个能够跟朝廷分庭抗礼的小集团出现,即使这个小集团的领袖是他的亲生儿子也绝对不行,这是权利上的霸占欲。
李渊更不允许,他的任何一个臣子把本该献给他的忠心,去献给别人,即使这个臣子是晋阳首倡义兵的刘文静也绝对不行,这是私心上的霸占欲。
当权利和私心两种霸占欲同时具备的时候,不管你是功勋之首,还是有什么免死铁券,只要触碰这两条铁律,那就只有一条路——就是死路。
刘文静的存在除了威胁到了李渊的势力之外,他还威胁到了另一个人的政治利益,此人便是晋阳起兵的第三号功勋——宰相裴寂。
论能力,刘文静远在裴寂之上;论功劳,刘文静也绝非裴寂可比;然而能力与功劳皆在刘文静之下的裴寂,他的职位确是居于刘文静之上。
李渊开设大将军府时,裴寂任长史,刘文静任司马;
李渊入关成为大丞相时,裴寂转任大丞相府长史,刘文静转任大丞相府司马;
李渊称帝后,裴寂官拜尚书右仆射,刘文静官拜纳言;
后来刘文静更是直接从宰相纳言的位置上降成了民部尚书。
可以说跟随李渊一路走来,刘文静始终是居于裴寂之后,功高者降职,功微者升职,这样的情况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是一种怪象,进而引发的严重后果就是功高者不服,功微者恐惧。
不服的人就会想方设法超越哪个不如他的人,恐惧者就会因为想要保住自己的位子,而对功高者进行打压和陷害。
从此刘文静和裴寂就成了明争暗斗的一对冤家,凡是裴寂赞成的他必然反对,凡是裴寂反对的他必然赞成,二人从此公然决裂,反目成仇。
政治家在对待自己政敌的处理方式上,一向是秉持着要么不做要么做绝的原则,裴寂当然也不例外,既然已经跟刘文静撕破脸皮,且随时都有可能取代自己,那么裴寂要做的就是彻底打倒刘文静。
最后裴寂以刘文静涉嫌谋反之罪进行告发,李渊接到告发信后,直接派人将刘文静锁拿下狱,就在李渊犹豫是否该处死刘文静的时刻,裴寂来了临门一脚:“刘文静虽才智过人,但性情凶躁,居功自傲,悖逆之言人尽皆知,今外患未平,倘若赦免,恐贻后患”。
随即武德二年九月初六,刘文静和刘文起一同被斩首,家产抄没。
因为刘文静的存在严重威胁到了李渊和裴寂的政治利益,故而刘文静在他们的眼里就成了必死之人,当帝国两个最有权势的人决定要让一个人三更死的时候,这个人就绝对活不过五更。
刘文静之死是唐朝开国以来第一个杀功臣事件,所谓亲者痛仇者快,刘文静的死让李渊和裴寂感到愉悦的同时,却不知在另一个地方,秦王李世民正在被深深的刺痛着。
这次杀功臣事件,成为李渊和李世民父子亲情间决裂的导火索,更为日后的玄武门之变埋下了伏笔。
直到贞观三年,继位为帝的李世民才为刘文静平反,并追复官爵;天宝六年,刘文静获得配享太庙的资格,灵位被放入高祖庙庭;大中二年,唐宣宗将三十七位功臣的画像挂入凌烟阁,刘文静位列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