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河说出了公侯占据的田地都如数归还了,但是种田都是靠天吃饭,有时候收成比较低的时候都会卖地维持生计,而那些公侯又回收了田地,就这样很多人就成为了他们的佃户。
汤河认为即便那些人多买了一些田地,只要不触犯法律,皇帝大可以不必计较。汤河建议让燕王回来,当着大家的面将问题说清楚,也免得孩子们心里委屈。
朱元璋和汤河出来的时候,朱标就站在外面,汤河慌忙行礼,但被朱元璋阻止了,朱元璋安置汤河晚上住下,随后又让朱标将凤阳的赋税册子都报上来,并且命令燕王回来。
朱标对于汤河的评价很高,在吕氏这里也说了很多,汤河不居功自傲,本来可以论功行赏颐养天年,但是他却遣散了所有的姬妾,带领子孙种地,如果能朝中多几个汤河这样的人,朝廷之福。
一听说要调取凤阳的赋税册子,大家都害怕了,凑到韩国公这里,同时也害怕朱棣回来重掌锦衣卫,韩国公命人去杭州,务必找到汤河。汤河此时在游轮之上,早已不是当初去见朱元璋的样子,身边伺候的人无数,对于来求见的人避而不见。韩国公得知情况之后,告诉所有人需要告老还乡了,之所以现在朱元璋没有开口,就是等着他们开口呢。如果现在退了,还是富家之翁,但承诺该替大家争来的一定争,也会让大家风光的回去,而韩国公称他的墓地也在凤阳已经选好了,是不是要一起埋进去就要看大家了。
韩国公亲自来找朱元璋,也提出了大家都想回去凤阳的打算,思念故乡的山水,朱元璋当然知道其中意思,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但他也知道想要大家风光的回去就要赏赐不少的田地,韩国公提出几个人一共也就上千顷的田地,也要百姓看看朝廷奉养功臣的意思。
朱元璋将一本册子仍在了韩国公面前,因为这些所谓的功臣每年都在凤阳买田,因此赋税每年都不上交,这些年朱元璋认为给的已经够多了,如今告老还乡还想要东要西,朱元璋也明确告诉韩国公,如果大家想要回去自然可以走,但是想要钱一个子都没有。
韩国公只好说起了自己的不易,他这些年一直夹在皇帝和淮西那些功臣之中左右为难,他这些年也为了朱元璋也受了不少委屈,只希望朱元璋能给他几分颜面。朱元璋大怒,斥责韩国公是否得了失心疯,韩国公表示自己犯错可以严惩,但是他不能辜负了那些老弟兄们。韩国公认为即便是那些人在凤阳买田地,也和大明的律法无关,可朱元璋却非要揪着他们不放。
朱元璋此时忽然感觉到很失望,之前韩国公投奔而来的时候就曾经说过不要朱元璋学刘邦,那番话言犹在耳现如今却变了。朱元璋认为明朝是和百姓共天下,而不是和士大夫共天下,没有一个父母会去抢夺子女的果腹良田。
此番话一出,让韩国公大怒,大骂朱元璋是独夫,拂袖离开,朱标站在外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慌忙进去看朱元璋。朱元璋舅舅愣神,直到韩国公消失在眼前,看见朱标进来,朱元璋要求朱标赶紧传令燕王回来,同时也表示要恢复锦衣卫,让朱棣重新掌管,并且要求关押韩国公李善长。
朱标吓得不敢动弹,朱元璋愤怒的拍桌子,要求必须传旨,朱标只好答应。
驸马李琪也因此获罪,临安公主吵嚷要见朱元璋,希望能跟着李琪一起被关押,但李琪跪下恳求临安公主回去。李善长离开的时候带走了李琪,看着李家被查封,李善长也表示对不住家人。
公元1390年,以韩国公李善长为首的八位开国功臣锒铛入狱,所受连累的人不计其数。朱棣也接到了圣旨要求立即回京,朱棣有些愣神,但还是接旨谢恩了、
汤河再次来到宫中,要求见朱元璋,侍卫根本拦不住,只好让人去通知朱标。汤河找朱元璋的时候,他正在耕田,手上已经有了茧子,朱元璋命人给汤河搬了一把椅子。
朱元璋告诉汤河,面前的地是马皇后在世的时候开垦出来的,马皇后看上这块地的原因就是隔壁有个井,这样浇水方便,以前每年都有新鲜的瓜果吃。自从马皇后走了之后,这块地他顾不上种已经荒了,如果是放在家乡的时候,一定早有人来开垦了。可是就怕自己将土地给种好了,业主就拿着地契要回去了。后来朱元璋就下令,但凡开垦出来的荒地都归开垦者,可以多给地主一些钱。
朱元璋认为粮食和天地都是百姓的命,他也不是心疼土地,只是害怕破例让那些人回去荣养,就会祸患无穷,以前凤阳那里一天三遍打,可是最后还是那样,宽纵的结果就是百姓没有立锥之地。朱元璋认为如果宽纵那些人,最后就会将大明朝给毁了。
朱元璋表示自己可以得罪士大夫和公侯,但是不敢得罪百姓,朱元璋也表示这次自己不想再退了,一番话说得汤河也无言以对。
京中流言,有些人觉得朱元璋如此行为是为了帮助朱标登基扫平障碍,朱标也表示自己不怕荆棘,也能握得住荆棘,只是希望能让皇帝宽恕八位王侯。朱棣的奏折也来到,表示不知道八位公侯的错误,但希望能对妹妹们多家照顾。朱标也不想将来史书上说朱元璋是六亲不认。
朱元璋看到此很欣慰,总算是养活了两个好儿子,朱元璋让朱标代替他去接朱棣,至于王侯的事情他需要再想想。
朱标在驿站等着,让盛庸带人迎接朱棣一行,朱棣一见面就关心妹妹的情况,朱标也是忧心忡忡,两个妹妹都不好。而朱元璋的情况更不好,朱元璋曾经说过韩国公是他的萧何,但刘邦除了杯酒释兵权之外,很多功臣都不是死在他的手里,而是被高后所害。朱标担心将来的史书会对朱元璋不利。
朱棣刚回去,朱元璋就让他接管了锦衣卫,并且让朱棣先去看看韩国公等人,然后再来说是否放人的事情。朱棣向谭千户问了韩国公的情况,得知他总是念着一首诗,还特意将诗写到了墙壁上。尤其是最后一句“直待咸阳竟属谁”引起了朱棣的怀疑,朱棣赶过去看了一下墙壁上的诗,面露怒意转身离开,而假寐的韩国公转过身来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