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唐代开始,我国城市化发展进程加速,在唐朝城镇化率已经能达到百分之二十以上,宋朝更是有所突破。城市化的发展必然伴随着人口流动,不仅仅是农村向城市,更是产业之间流动。由于封建时期以小农经济为主,多数朝代都实行“重农抑商政策”,唯独宋朝是个例外。宋朝对工商业的发展并不做过多限制,甚至一度达到工商业税收超过农业税收的局面,商业发展对城市化极有帮助,但是也同样带来了问题。城市化发展进程中,人口从农业中剥离,大量涌入城市,虽然给城市带来了劳动力,但是他们住哪呢?宋朝已经成为历史,答案也早已揭晓,没错,就是“廉租房”的出现解决了这一大难题。
宋朝名副其实的“廉租房”
此处的廉租房并不是“客栈”,就是朝廷提供的长期性、规模化向城市的中下层居民提供廉价的公租房。虽然名字不尽相同,但是是宋朝政府“店宅务”辖下的公屋,而且已经达到了一定规模。公租房主要用于方便中下层居民,而这部分群体往往是构成城市人口的重要组成部分。这部分群体除了苦恼于房子的购买价格,更揪心于房子的管理与修葺,所以为了解决城市化发展带来的问题,宋朝的京城及各州县均设有店宅务,且极具规模。
宋真宗天禧年间,汴京总人口约100万户,但京城左右公租房却达到了23300间。时间跳转至宋仁宗天圣年间,不到十年,汴京左右公租房已经达到了26100间。宋朝不仅提供房屋的租赁,更负责房屋的管理与维修。从城市人口来看,宋朝至少能解决1%~2%的底层居民住宅问题。人口数据及房屋数据提出只能说明规模庞大,并不能证明“店宅务”就是廉租房。但是,对比底层居民的收入及公租房的房租就能证实“廉租房”是否存在。
天禧元年,店宅务共有23300间,汴京仅廉租房租金收入达到了140093贯,可以清楚算出每日租金仅为十几文,月租金500文。到了天圣年间,店宅务共有26100间,收入仅为134629,不升反降,每月租金降至400多文。宋真宗大中祥符年间有记载“八年正月诏,市中延燔官舍,其修益讫移居者,免僦居二十日;应僦官舍居,赋直十五钱者,每正至寒食免三日之直”。记载中写道,日租金十五文以下,寒食节三日房租可减免。所以,每日房租问题,大致就是每日十五文,与上述论断相符,而十五文在宋朝唾手可得。
苏辙《论雇河夫不便札子》中有言:“民间出雇夫钱,不论远近,一例只出二百三十文省”,可见此时汴京最低劳动力应该是每日二百三十文。假使在汴京劳作一天,虽然没有居所,但是足以在宋朝提供的“廉租房”居住十五日。从这个角度来看,“廉租房”的存在毋庸置疑,但是为什么宋朝会出现如此体恤百姓的政策呢?
“廉租房”产生的原因
1.“人口暴涨”
据统计,宋朝太平兴国五年,全国人口约为3200万人,这个数字与古时的生产力相对匹配。但是由于占城稻的引进加上宋朝鼓励生育的政策,到了大观四年,仅承担赋役的人口就达到了4600万,由此可以估计,此时全国人口就已经突破过亿。然而这并非是宋朝人口的高峰,在靖康之乱前夕全国总人口约合12600万人。人口倍数增长,不仅为宋朝提供了人口基础,为城市的发展带来了丰富的劳动力资源,但是也为宋朝城市带来了住房压力的问题。
2.“虹吸效应”:
虹吸效应在任何时候都会存在,城市对劳动力的吸引远远大于农村。宋朝总体来说仍以农业经济为主,但是在农业生产技术方面的进步,将农业劳动力大量闲置。而宋朝商业的发展也为扶余劳动力提供了大量的就业机会,劳动密集型产业十分发达,如轻纺业,采矿业,造船业等发展迅速。城市经济生机勃勃,但是对于中下层务工人群来说,在所在工作地点置办产业仍不现实。他们的住所问题不可能以个人方式进行消化,此时宋朝的“廉租房”政策解决了燃眉之急。
3.“寸土寸金”
中国人安土重迁观念古来有之,如果在工作生活的地方能有一席之地,极大多数人仍是愿意购买房屋的,这其中自然包括入城务工人口。但是,在宋朝城市中买房并不现实。有记载曰:“重城之中,双阙之下,尺地寸土,与金同价,非熏戚世家,居无隙地”。可以看出,除非是世家门阀,否则在大城市买房几乎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是寻常务工人员呢?
宋朝廉租房的优恤
租金定值收取。宋朝的“廉租房”价格方面且不多说,但这也并非是最吸引人的地方。在宋朝租金方面不可以随意改变。在宋真宗年间,有人谏言:“有司言,京师民僦官舍,居人获利多而输官少,乞增所输,许夺赁。若人重迁,必自增其数”,认为店宅务收入过少,应该考虑从租金方面酌情增加,提高租价。如果不同意提高价格的租户,则予以劝离。但是松针宗听到之后直接予以回复,怎么能这么苛刻呢?多年来的祖宗规定岂能说改就改。甚至颁布法令“在京店宅,自今止以员额为定,不得辄增数剗夺。违者,罪在官吏。”明确说明,如果有随意提高价格的,罪在官员。
租金减免。宋朝皇帝多数体贴百姓,尤其实宋真宗。有记载,在宋真宗年间,每逢灾情必减免,甚至在大中祥符年间,因阴雨连绵,宋真宗诏:“京城民僦官舍者,免其直三日”;而次年即1012年正月,又因为太冷再次减免三日房租;大中祥符七年(1014年)二月,又诏:“贫民住官舍者,遇冬至、寒食,免僦值三日”。此时,不仅仅是风霜雨雪,每逢节日节气都会减免三日房租,着实为百姓提供了大大的实惠。
人性化规定。宋朝很多人都愿意租住“廉租房”,这其中不乏很多官员。在宋朝设立店宅务经营公租房有一定营业收入考虑,但是更多的都是面对中下层市民提供便利,这就不免有很多人性化政策。如“每人户赁屋,免五日,为修移之限,以第六日起掠。”就是说租住“廉租房”时,是从第六日开始算租金,之前的五天留给住户收拾屋子和搬家。这一定程度上使“居者有其屋”,给宋朝乃至后世带来深远影响。
“廉租房”影响
吏治影响。公租房虽然针对群众,但是也不排斥官员。实际上在宋朝很多官员也是租房住,这一定程度上杜绝了官员修建府邸是巧取豪夺,杜绝了民众与官僚在田产上的矛盾,更加有效的整理吏治。为了更好的管理,元朝开始对于官员购置田产规定更加严格,完全不允许官员在工作地购房。而清朝也是在次制度上进行优化,甚至颁布法令“旗员历任外省,有在任所置产者,地方官失察,照例议处”。由“廉租房”到杜绝贪污,影响吏治,可谓影响颇为深远。
减少社会矛盾。城市化进程中最大的问题,就是人口过于集中带来的治安问题。而廉租房政策则为良好保障社会治安提供基础。同时,廉租房政策对商业竞争提出了挑战,施行统一的“中介”管理价格,维护百姓利益,很多包租公不得已降低利润,一定程度减少了矛盾。“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民众在有工作场所,有生活住所时,更向往于更好的方向发展,在宋朝社会治安稳定,即使游牧民族不断侵犯的情况之下,仍是风雨不动维续几百年,原因就在如此。
促进工商业发展。工商业带动商业化城市化,也为底层民众创造了就业机会,但是城市人口的增多与工商业发展也是相辅相成的。廉租房政策的施行,不仅仅给底层民众最基本的心理安全保障,更减少了人员的流动性,稳定了廉价劳动力的流向,反向促进了工商业的发展。宋朝经济上的发展,到最高峰时占世界的百分之八十,这完全归功于工商业的发展,更脱离不了人口的稳定。
总结
宋朝经济、文化始终走在世界前列,可称为当时世界上的大国。在宋朝人口方面也达到了一定时期的高峰阶段,也带来了一定的社会发展的各方面问题。而宋朝的处理办法显得尤为侧重底层百姓,这使宋朝深得民心。宋代社会福利延续从未间断,甚至从未有过不利于百姓的修改方案,百姓生活指数极高,所以才有我们流传于世的清明上河图般繁荣景象。可见“瓦市勾栏,纵酒斗茶,雅集山水。”这个大宋,虽弱,但不是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