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元年,李白终于受到征召来到长安,成为了唐朝朝廷的翰林学士。这一幕虽然远隔一千多年,却让人遐想不已。此时的长安,有着最开明睿智的皇帝,有着最美的妃子,还有这位最顶级的诗人,他们让长安熠熠生辉,也是几千年来从未有过的美好邂逅。只是谁也不会想到,这样的场景仅仅持续了一两年时间。
大概还是生性豪放不羁,并不适合为官,唐玄宗和李白的缘分走到了尽头。在天宝三年,表面上,唐玄宗对李白是“赐金放还”,分手也不忘风度。实际上,就是将这位伟大的诗人赶出京城,再也不相见。礼貌的背后,是皇权的不可侵犯,这意味着李白从此再也别想踏入仕途。
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又发生了些什么事呢?现在谁也说不清楚了。但是,李白对于唐玄宗的感情如何,我们还是能从故纸堆中窥探一二。当时,他走出京师,便写下了这首《观胡人吹笛》:
胡人吹玉笛,一半是秦声。十月吴山晓,梅花落敬亭。愁闻出塞曲,泪满逐臣缨。却望长安道,空怀念主情。
在李白众多光耀千古的名篇中,这首小诗并不算出名。但是,它却展现了李白多愁善感的一面,更抒发了对故主的眷恋、感激乃至忧虑之情。
开篇两句看似闲庭信步,其实起到了穿针引线的巧妙作用。李白听到胡人吹笛,听出了里面的秦地之音。唐朝的都城长安就在战国时的秦国,自然勾起了他在京师生活的片段,与唐玄宗相伴的时光也历历在目。同时,这一句暗含的惆怅,也定下了全诗的基调。
“十月吴山晓,梅花落敬亭”点出了成诗的时间和地点。这是在天宝十二年的十月,李白从梁园来到宣城与当地太守吟诗作赋。敬亭就是敬亭山,也是李白每次到宣城的必经之地。他对敬亭山有着特殊的感情,还写下过“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的名句。这一段,表达了岁月的侵蚀和相隔万里的距离,也并不能阻止李白的怀念。
“愁闻出塞曲,泪满逐臣缨”是全诗最有深意的诗句,“愁”和“泪”两个字,道出了李白的内心情感。“逐臣”是李白对自己的评价,也是他对那段历史的概括。但是,他并非为自己愁,也不光是为自己流泪。诗中出现了“出塞曲”,这是唐朝将士出征的战歌,这是边关的声音。
李白游历四方,也曾在朝为官,他虽然飘然如仙,烂醉如牛,但以他的智商和阅历,绝对发现了繁华盛世下的危机。心中的愁,眼中的泪,却是为大唐,为天下百姓。
当然,念及此处,李白自然也会担心旧主的命运。“却望长安道,空怀念主情”是他自然而然的感情。他虽然没有得到唐玄宗的器重,但每次回望那条通往长安的古道,总是想起皇帝,总是怀有眷恋的感情。
这恐怕就是李白离开京城之后的真实感受,他对唐玄宗没有恨,也没有怨,只是深深的眷恋和感激,而且夹杂着担忧。随着他的见识越来越多,担忧的情绪也越来越浓烈。
李白果然没有预料错,就在写完此诗的两年之后,安史之乱爆发。唐朝如同过山车一样,从顶峰一下落到了谷底,唐玄宗的都城丢了,心爱的女人死了,就连皇位也不得不让出了。这一切,正应了李白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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