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新中国在战乱和恢复中百废待兴。
全国人民将行动和思想投入到新中国的建设中去,对婚姻和男女感情仍是保守传统的观念。
城市中革除了婚姻的陈规陋习,逐渐形成了新式的结婚仪式。
长辈的观念要求门当户对,儿女们也要听长辈的话妥当结婚。
在农村,男女青年结婚依然很讲究,保持旧的礼仪习俗,男女青年到了年龄就自然结婚,没有太多想法。
在这样的情况下,女知青白启娴逆时代而行,在时代的暗潮中展现了女性独特的一面。
当时的白启娴一腔热血,怀揣着去农村锻炼自己,感受农村质朴生活的美好愿景,不曾想却一去不复返。
因村民的玩笑话一时赌气和当地的农民结了婚,错误的选择把大好的青春年华葬送在了自己手中。
不甘心的白启娴在悔恨和救赎间反复挣扎,被报纸刊登,全国成名,最后却不幸落得个可悲的结局,令人叹息......
顺应潮流走向农村
年少时白启娴的母亲因一场意外去世,由父亲抚养长大。
虽然缺失了母爱,但白启娴的父亲是北京的一名工人,给了她良好的家庭教育和成长环境。
在和父亲的相处过程中白启娴养成了活泼开朗、大大咧咧的男孩子性格。
1957年,学习成绩优异的白启娴在语文、数学双科满分的情况下入读当时北京最好的女子学校——北京师范附属女子中学。
白启娴的学籍档案中记载:
“政治上自我要求进步,但干劲不足;平常可以参加政治运动和班级活动,但情绪不是很饱满;交代的工作可以完成,但不主动......”。
从评语中可以看出,中学时期的白启娴还没有十分强烈的思想觉悟,不在乎他人的评价和看法。
大学时白启娴思想逐渐进步,毕业后跟随党和政府的指引积极进入了上山下乡的行列。
此时的白启娴激动万分,期盼已久的农村生活就在眼前。
赌气结婚大意选择
平日里白启娴和村民们一起劳作,闲暇时教村民们唱歌、吹口琴,为宣传队排练节目。
性格大大咧咧的白启娴非常受欢迎,和村民们打成一片。
如愿过上农村生活的白启娴仿佛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不料却因自己大意的选择走入困境。
1970年1月的某个下午,白启娴和村民们一起劳作时和几个农村妇女聊天。
一位中年妇女打趣说:“白老师,你这么聪明能干,还是城里的大学生,肯定看不上我们农村人。”
白启娴回答道:“当然不会,我是真心实意地想为咱们村作贡献。”
这一说几个妇女来了劲,紧接着说道:“你也到了嫁人的年纪,我们村正好有个单身男青年毕振远,要不你嫁给他?”
当时白启娴只想在阎村贡献自己的才华,没有多想脑子一热便说:“行啊!嫁就嫁!”
毕振远是阎村生产队的记工员,个子低,十分瘦弱,是个典型的农村庄稼人。
文化程度不高,勉强能在记事本上记好姓名、日期等事项。
从长相和出身来看,显然配不上年轻貌美的大学生白启娴。
白启娴并不认识毕振远,最多也只是有所耳闻。
但无奈当时妇女们咄咄逼人,白启娴也没多想,只想证明自己不是来镀金,是真的向往农村生活,一赌气回答道:“行啊。”
在白启娴看来,自己表达出坚定的立场和想法就足够了。
但村民们却早已忘记了是开玩笑说的话,开始大张旗鼓的张罗白启娴和毕振远的婚事。
殊不知,这个疏忽大意的决定断送了白启娴本该美好的一生。
1970年2月2日,认识仅6天的女知青白启娴和没文化的农村人毕振远正式结婚,
直到结婚当晚白启娴才第一次近距离观察未来的丈夫,与自己想象中的大相径庭。
白启娴哭着问毕振远:“谁是这个世界上最丑,最傻的人?”
老实巴交的毕振远根本听不懂白启娴话里的意思,愣在原地无从开口。
白启娴无奈地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你更丑的人,也没有比我更傻的人了。”
此时的白启娴后悔也早已来不及,只能独自吞下悔恨的眼泪。
木已成舟,毕振远庆幸自己娶到个漂亮的大学生老婆,白启娴也逐渐接受了这个现实。
吞下悔恨的苦果
所幸婚后两人日子平平淡淡,两人相处得还算不错。
白启娴一改之前的大学生姿态,转换为农村妇女形象,生儿育女,操办家务事。
但随着日子的推移,两人的文化差距和观念的不合逐渐产生了分歧。
毕振远也不理解白启娴为婚姻和家庭做出的牺牲,开始无故欺负白启娴。
有一天白启娴一大早就去学校准备县里文教局领导来听课的事宜,中午回家时看到怒气冲冲的毕振远站在家门口。
毕振远质问道:“你做的早饭呢?”
白启娴说:“我和你说了今天县里的领导要来听课,你不能自己做一顿吗?”
没等白启娴说完,毕振远一耳光打在了白启娴的脸上,说:“我自己做还娶你干嘛!”
被打倒在地的白启娴十分绝望:“你凭什么打我?”
毕振远毫不讲理地说:“不做饭就打!”说完又一耳光打向了白启娴。
白启娴娇嫩的脸上满是伤痕。
这时白启娴对两人的婚姻彻底不抱希望,产生和毕振远离婚的念头。
白启娴到大队部找到村干部请求给她开离婚介绍信。
但村干部只是努力调和两人的关系,对离婚的事闭口不提。
毕振远也知道了白启娴的想法,和白启娴说:“只要你不和我离婚让我做什么都行。”
白启娴想到自己的三个儿女,决定先不提离婚,主动提出去中学教书,两人先分开一段时间。
1973年底,在中学教书的白启娴被同事调侃说:“你一个大学生嫁给农民,丢了大学生的人,你的婚姻就是个丑闻。”
在分铺床的稻草时也被领导针对:“和职工结婚才能分到稻草,你找农村的就没有。”
白启娴对自己产生了质疑,没文化的农村人不理解她就算了,有文化的人也不理解她,嫁给农村人真的是错的吗?
自我救赎为时已晚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末七十世纪初,当时正是知青们上山下乡的高潮时期,政府大肆宣传“在农村扎根一辈子”的思想。
大多数知青也接受了这个观点,很少有像白启娴一样反抗自己的婚姻,努力在困境中找寻自我观点的知青。
1970年时《人民日报》就报道过关于知青在农村结婚,要慎重考虑自己的婚姻问题,仔细思考后正确选择处理,建议他们晚婚的内容。
不忿的白启娴向报社寄了几封信,声明自己健康、美好的婚姻观念。
这一举动使白启娴上了报纸。
1974年1月27日起,《河北日报》《沧州日报》等报社均发布了白启娴的信。
高度赞扬了女知青白启娴敢于与旧思想、旧观念对抗的勇敢举动,是对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有深远意义的先行者。
白启娴努力挽救自己大意的选择造成的损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应,并因此成名。
成名后白启娴的社会地位骤升,也影响到了越来越多的女青年。
全国各地涌现出了各式各样的“白启娴”式女青年,并且大部分都是在下乡过程中前一两年就嫁给当地农民的。
白启娴的救赎有所成效,影响了社会,但拯救自己的婚姻为时已晚。
随着时间流逝,白启娴的影响力渐渐降低,周围的人又开始在她耳边她闲言碎语,丈夫也依旧不知悔改。
双重打击让白启娴心中又动了离婚的念头,想要逃离结束这一切重新生活。
1981年12月白启娴向法庭提出离婚上诉,法院同意了她的离婚请求。
这次毕振远没有哀求白启娴,平静地接受了白启娴的离婚请求。
但是小女儿的抚养问题始终无法确定,耽搁了两人的离婚进程。
1982年11月,沧州师范专科学校通知白启娴可以调任白启娴的丈夫毕振远来学校当临时工。
当时白启娴十分高兴,毕振远当上临时工后家庭的生活状况将有所改善。
说不定两人的感情也能因此修复,对未来的生活白启娴心中再次产生憧憬。
回到家白启娴写信给毕振远,让他来沧州任职。
但命运再一次和白启娴开了玩笑。
白启娴在书桌前睡着,因吸入煤气过多中毒身亡。
年轻的白启娴在挣扎中结束了自己迷茫的一生,结局令人叹息。
选择决定命运
作为白启娴最亲的亲人,白启娴的父亲一直不看好两人的婚事,曾两次劝白启娴离婚。
第一次时和白启娴说:“你大学读师范学了文学,去农村积累经验就算了,还真扎根在农村,能干啥?知识全丢了。咱家一直都是工人,好不容易出了你个大学生。”
当时白启娴也明白父亲的意思,但是她自己选择的后果她只能硬着头皮接受。
她和父亲说:“现在说这些都晚了,没办法了。”
父亲却斩钉截铁地说:“怎么会没办法,离婚!”
当时离婚是十分耻辱的事情,白启娴万万没想到一向温柔的父亲会出此下策。
此时的白启娴还对未来和婚姻抱有一丝期盼,不愿将事情闹到不好收场的地步。
第二次在白启娴的父亲临终前和白启娴说:“女儿,我知道别人在背后议论你,从前你不在乎别人的意见和想法,但现在儿女渐渐长大,为了你们一家更好,还是考虑离婚吧。”
作为过来人,白启娴的父亲深知婚姻的重要性和一段婚姻对一个女人的影响。
而白启娴不仅随意地决定了自己的婚姻,而且在婚后面对父亲的两次劝告都没有下定决心做出改变,导致自己一错再错,在迷茫中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选择对一个人是至关重要的,一个瞬间的决定可能就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白启娴选择走向农村,在农村她收获了年轻的向往和理想,也因疏忽大意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埋下了后悔的种子。
在时代的洪流中她敢于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也试图改变自己的境遇。
被人理解也好,不被理解也罢,她从未向现实低头妥协。
她不是人生赢家,但她赢得了时代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