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日尽明,继以脂烛,人事旷而不修,宾旅阕而不接。”
万历四十二年的春天,草长莺飞,又到了科考放榜的季节。大明王朝的万千读书人无不期冀着鲤跃龙门,成为朝堂之上朱紫贵胄中的一员。这一年,一个叫周延儒的书生摘得榜首,成为风头无匹的状元郎。这个24岁的少年,不懂改革创新,不懂锐意进取,但对于庙堂风色的把控,则绝对称得上是行家里手。29年的察言观色,伺机而动,在崇祯末年,作为大明王朝最后一位首辅,对于明朝的倾覆,可以说是功不可没。
崇祯十五年,洪承畴投降清军,皇太极挥师入关,如入无人之境的清军一直打到了山东境内,大肆劫掠,无将可用的崇祯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清军肆虐。这时敏锐的周延儒再次嗅到了邀宠的机会,那就是上书请战,领兵驱敌。崇祯大喜过望,为周老爷子准备了盛大的欢送会,在旌旗招展,群臣雀跃中望眼欲穿。但是没人会想到,波澜诡谲的沙场背后,真正的一代“雀王”,却即将诞生。
就在大明王师离开京畿百余里之后,周延儒突然下令停了下来!其后传令兵手持周延儒的令箭,飞驰京师。当时崇祯刚上完早朝,主事官员惊闻来报,颇为诧异:“周首辅莫已初战告捷?”传令兵的一句话奠定了周延儒打麻将第一人的位置:“不是,我回来取一下首辅大人的马吊牌……”
原来周首辅早有打算,中心思想当然不是和虎狼之师的清军大打出手,而是将清军“熬走”。但是尾随清军也确实太过无聊,饮酒作乐只是常规安排,重要活动当然不能少了打麻将。而在大明国祚的最后1年,当朝数一数二的大腕儿周首辅,念念不忘的却是一副麻将牌,也就是在明朝风靡一时的“马吊”,谁还能救得了此时的大明?在崇祯十年,东宫讲学官、江左三大家之一的吴伟业甚至曾坦言:“明之亡,亡于马吊。”
“马吊”作为麻将的前身,是明朝最为流行的娱乐活动之一,在达官显贵和平民百姓中被疯狂追捧。这种当时的“纸牌”令无数官员为之痴迷,更是到了“穷日尽明,继以脂烛,人事旷而不修,宾旅阕而不接”的地步,也就是白天打,晚上点蜡烛继续打;官吏不上班,旅馆不营业,醉心于打麻将无法自拔。
而周延儒作为当朝首辅,不愧为明朝官员中的第一“雀王”!在大明王朝日薄西山的余辉中,依然可以军令在身仍饮酒、作乐、打麻将……最后功夫不负有心人,周首辅终于把清兵熬走了,其后杀了几个流民散兵充获,报禀崇祯已驱清军于塞外,激战后斩敌数百人。被蒙在鼓中、大喜过望的崇祯,甚至要封周延儒为太师……
但其后事情败露,周首辅发配边疆后被赐自尽。周延儒完了,大明也完了。与其说君非亡国之君,臣乃亡国之臣;不如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