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诗人吕温所写“汉家婕妤唐昭容,工诗能赋千载同。自言才艺是天真,不服丈夫胜妇人”说的就是唐代才女上官婉儿。后世评价她才华诗文不让须眉男子,但其人品、功过是非却褒贬不一。有人赞美她才华横溢,也有人批判她诌媚。《景龙文馆记》记载到:“而晚年颇外通朋党,轻弄权势,朝廷畏之矣。”但此处说的是她私通朋党。
武则天当政期间,涌现出了一些女官,上官婉儿就是其中的代表。她在政坛、文坛都有一番成就,政治上有“巾帼宰相”之称,文学上在园林山水诗方面颇有建树。要说助她一路攀登的机会就是武则天给的,殊不知她的家族也是因武则天而败落。
上官婉儿原本出身名门望族,据说祖上三代曾在西汉为官,她的爷爷上官仪是唐高宗李治身边的宰相。按理说她应该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可一切都在武则天的政治手段下变得灰暗。一次,李治在知晓武则天陷害王皇后和萧淑妃的事情后,对武则天心生怨恨,更是觉得此人心狠手辣,便要废了武则天的皇后之位。
李治找到上官仪,准备起草诏书废后。上官仪本就看不惯武则天,废后一事自然是十分支持,于是立马写好诏书。可纸上的墨还未干,武则天就从宫中安插的眼线处得到了这一消息,火急火燎地赶到现场,一哭二闹三上吊,软糯的李治又妥协了。废后一事不成,武则天暗喜的同时开始对上官仪心生嫌隙,后借机杀了上官仪及其儿子,而上官仪的儿媳带着刚出生不久的上官婉儿被罚入宫为奴。
就这样,上官婉儿的官宦家庭就在武则天的手段之下烟消云散了。上官婉儿和母亲一直在掖廷为奴,虽身份低微,但她的母亲仍然对她悉心教导。上官婉儿也十分争气,不仅容貌好,还能诗善文,才华出众,还成了李治的才人。但成为李治的女人并不是她命运的转折点,而是那个从一开始就和她有关系的武则天。
她十四岁那年,武则天听闻此人颇具才华,便召见并特意出题考了考她,没想到上官婉儿须臾而成,更是辞藻华丽且优美,文意也畅通。这让武则天刮目相看,便免去了她奴婢的身份,让她做自己的贴身秘书,起草诏书。这一点倒是能看出武则天的任人唯贤。
上官婉儿受够了为奴的滋味,她决定一心跟随武则天。可武则天听说她与自己的男宠有染,心生嫉妒,便想杀了上官婉儿,可又看重她的才能,十分不舍,于是想出了肉刑的惩治。肉刑就是在额头刺面,上官婉儿被刺面后,为了遮住瑕疵,便在额间处纹了一朵梅花,显得容颜更动容了,还成了红极一时的梅花妆。本以为是惩治,没想到反倒使她更美了。
武则天称帝后,上官婉儿也一直得到重用,不仅仕途得意,更是在文坛有显著地位。可随着时间推移,武则天渐渐衰老,皇权又会交到谁的手上,她又将何去何从?看似无谓,实则上官婉儿心中早已盘算了一番。
神龙政变发生后,武则天被逼退位,李显再次坐上皇帝的位子。这一事变对于上官婉儿来说是一次重大的选择,是守着武则天还是拥戴新帝,事关性命。上官婉儿顺大势,自然是选择了后者,她继续在李显身边起草诏书,与此同时,还多了一层昭容的身份,也就是说她不但是李显的臣子,还是他的妃子。
这一操作果真是令人敬佩,手段之高明,不仅保住了自己在朝政中的核心地位,还一飞升天做起了妃子。至于为何上官婉儿会与李显勾搭在一块就不得而知了,皇权斗争只多不少,尤其是在武则天女权执政的影响下,唐朝的许多女性都衍生了参政的思想和欲望,这其中就包括韦皇后和太平公主。
韦皇后渐渐把持朝政,还卖官卖爵,更过分的是还给李显戴绿帽子,唯唯诺诺的李显都忍下了这些事,可上官婉儿不能忍,她屡次劝谏李显废后,可李显犹如一座永不动摇的大山,纵容着韦皇后的行为。上官婉儿心底一琢磨,这韦皇后显然是想要走武则天的路,做下一代女皇,韦皇后势力越来越大,李显是靠不住的,于是上官婉儿这棵墙头草立即倒向了韦皇后。
她毕竟有服侍过女皇的经验,去帮助韦皇后自然是得心应手。或许是为了政治上牟利,上官婉儿的私生活也变得十分混乱,这才有了后世私生活混乱的评说。韦后要想称帝,就必须扫除李氏宗亲,为此上官婉儿开始和武则天的侄子武三思私通,使他站在韦后这一边,而太子李重俊也就成了她们的打击目标。
上官婉儿经常利用自己起草诏书的职务之便,来推崇武式而排斥皇室,这一点激起了太子李重俊的愤恨。707年,李重俊假冒皇令,与左羽林大将军李多祚等人率羽林军三百余人杀武三思、武崇训二人。并直奔上官婉儿住处,想要一举击杀。上官婉儿见状当即逃入宫中面见韦后和李显,借势将太子一军,直言太子这是要先杀了她,再杀皇帝,夺权篡位。
这一招火上浇油让李显龙颜大怒,一边带着上官婉儿和安乐公主逃往玄武门,一边令右羽林将军刘景仁率兵击杀太子。这事过后,武三思和太子都死了,上官婉儿最大的敌人也消失了,随之而来的就是她放纵恣意的生活,她时常与宫官私通,在外构筑宅第,这之中就包括中书侍郎崔湜。
太子死后,原本韦后离帝位更近了一步,可上官婉儿又觉得韦后难成大事,转而就投靠了武则天的女儿太平公主。710年6月,李显被韦后和自己的女儿毒杀,朝政大权落入韦后手中。为了扼制韦后的权利,上官婉儿再次利用职务之便与太平公主一同做了一份遗诏。遗诏写明要立李重茂为皇太子,将势力均分到太子,李旦和韦后。
朝中有人对此不服,劝韦后效仿武则天夺取朝政大权。太平公主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便联合李旦的儿子李隆基发动政变,但是宰相宗楚客、韦温更改诏书,劝韦后效仿武则天。太平公主自然是坐不住了,便联合李旦之子李隆基,于同年七月发动唐隆之变,杀死韦后及安乐公主等党羽。
至此,李隆基深知不能再让女人当政,武则天开创的女权时代必须推翻,一切都必须回到正轨。尽管上官婉儿拿出与太平公主一同拟定的遗诏,表明自己站在李唐宗室的立场,李隆基也不吃这一套。这个开创开元盛世的唐玄宗李隆基,势必要清楚朝政中女人的权利和地位,因此,上官婉儿必然逃不过死亡的命运。
李隆基不但杀了上官婉儿,也杀了自己的亲姑姑太平公主。女人执政的时代就被李隆基这样一刀斩断,他带领大唐开启了新的征程、新的时代。上官婉儿一路走来也是坎坷,从奴仆到才女到宰相,再到昭容,她一生都依附别人而活,都在政治舆论下做各种人生的选择题。
幸运的是她凭借着自己的才华赢得了身份和地位,不幸的也是这重身份和地位给她带来的政治陷阱。尽管私生活十分混乱,给人们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或许那也是她的一种生存手段。但好在她的才华是真的,后世也看到了她这位才女。
参考资料:
《上官昭容书楼歌》
《景龙文馆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