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四家”的“蔡”,自始至终都是蔡襄,绝非蔡京,别被野史骗了
书法界的谣言和暴论有很多,近些年来比较火的有“宋体字是秦桧发明的”“宋徽宗所有的书法都是代笔”“王羲之书法在东晋也就是一般水平”等等,这些谣言想要澄清还是非常容易的,因为证据充分。但有一条谣言,持续了几百年之久,甚至在明代就已经有人上当了,它就是“‘宋四家’之一的‘蔡’指的是蔡京,因为他名声差,才被蔡襄顶替”。
蔡襄书法
明代书画家张丑曾说:“宋人书例称苏、黄、米、蔡,蔡者,谓京也。后世恶其为人,乃斥去之,而进君谟书焉。”随后他又给出了两点理由,其一蔡京的书法姿媚无比,非蔡襄可比;其次,“苏黄米蔡”的“蔡”排最后一位,应该是岁数最小的,但蔡襄比另外三人年纪大。他的这些观点最出名,但并不是独创的,而是来自于明初王绂的《书画传习录》。
蔡襄书法
我们要明白一点,岁数大小和书法是不是“姿媚”风格,并不是宋四家的入选资格,黄庭坚、苏轼的书法都不以妍美为主要风格。“宋四家”称号最晚在南宋就已经产生了。南宋鉴藏家王芝写道:“右为蔡君谟所书《洮河石砚铭》……当时位置为四家。”随后,他就对这四家进行了点评:“东坡浑灏流转,神色最壮,涪翁瘦硬通神,襄阳纵横变化……若君谟作……则中正不倚矣”很明显,蔡就是“蔡襄”。
蔡襄书法
元代书法家宇文公谅说得就更明白了:“先朝评书苏子瞻、蔡君谟、黄鲁直、米元章为‘四大家’,并弛海内。”而且,宇文公谅也没把出生最早的蔡襄放第一位,因此,王绂、张丑的观点站不住脚。
蔡襄书法
那么,为什么这种观点会有人信,并且一直持续到今天呢?首先,蔡京书法技艺高超是最重要的因素,后世那么多书画名家对他都给予过称赞。其次,是历代都有赞成这个观点的,除了王绂、张丑,《书画跋跋续》《西阪颊稿》《订讹类编续编》等都持此观点。
蔡京书法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便是《宣和书谱》中蔡京的书法而没有蔡襄,而且宋徽宗本人又说过:“京从兄襄,深悟厥旨,其书为本朝第一。而京独神会心契,得之于心,应之于手,可与方驾,议者谓飘逸过之。”就是说蔡京学过蔡襄书法,最终青出于蓝胜于蓝,比他更飘逸。而宋高宗赵构也不喜欢蔡襄,下面的臣子就更不敢大肆宣扬蔡襄了:“高宗天纵游艺,尝评公书为本朝诸臣之冠,且有入格律、度骅骝之褒,天监在上,谁敢措词。”
蔡京书法
而且在宋高宗这儿,蔡京、蔡襄谁也不入他法眼,在当时人们用薛绍彭代替蔡襄。蔡襄的书法曾获宋仁宗、宋英宗称赞,他的字远学王羲之、颜真卿,近学杨凝式、李建中,将刚健与秀逸融为一体。另一方面,蔡襄直言敢谏、心系百姓,也绝非蔡京能比,在那个“人品即书品”的年代,他毫无疑问是第一等书法家。
蔡京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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