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陵观察网 历史 八王之乱:刘渊蒲子城称帝,司马越晋延揽权

八王之乱:刘渊蒲子城称帝,司马越晋延揽权

八王之乱:刘渊蒲子城称帝,司马越晋延揽权

都中又驱出一支生力军是王衍所遣,军官是左卫将军王秉,来应北宫纯、王斌两军。两军正追杀数里,稍觉疲乏,因即让过王秉一路人马,听令追去。王秉追至七里涧,王弥见来军服饰,与前略殊,还道是强弱不同,复思回身一战,当下勒马横刀,令盗众一律返顾,与王秉接仗。盗众勉强应命,但已是胆怯得很,不耐久斗,略略交手又复溃散。王弥始知不能再战,只得与部下盗目王桑逃出軹关,竟去投汉。汉主刘渊与王弥本有旧交,当即遣使郊迎,且传令语王弥道:“孤已经亲至客馆,拂席洗爵,敬待将军。”王弥闻令大喜,便随入见刘渊。刘渊面授王弥为司隶校尉,加官侍中,且命王桑为散骑侍郎。刘灵得王弥归汉消息,也亲往谒刘渊,受封平北将军。刘渊收了两个大盗,便用为向导,派儿子刘聪带兵数千同袭河东。

可巧,北宫纯自洛阳旋师,途次与刘聪兵相遇,即杀将过去。刘聪不意官军掩至,顿时忙乱,且疑此外尚有伏兵,不敢恋战,匆匆的收兵遁回,麾下已死了数百人,北宫纯乃归凉州,禀明张轨,申表奏闻。有诏封张轨为西平郡公,张轨辞不受命,且屡贡方物,藩臣中推为首忠,也是确评。

只是刘渊闻刘聪败还,未免失望,且因并州一带,由刘琨据守晋阳,无隙可乘,前遣将军刘景往攻,亦遭一挫,两方面统是败仗,尤觉得忧悔交并。侍中刘殷、王育进议道:“殿下起兵以来年已一周,乃专守偏方,王威未振,甚属可惜。诚使命将四出,决机大举,枭刘琨,定河东,建帝号,鼓行南下,攻克长安,作为都城,再用关中士马,席卷洛阳,易如反掌。从前高皇帝建竖鸿基,荡平强楚,便是这番谋画,殿下何不仿行呢?”刘渊不禁鼓掌:“这正是孤的初心呢!”遂号召大众亲自督领,趁着秋高马肥的时候禡纛起行。到了平阳,太守宋抽惊惶的了不得,弃城南奔。刘渊得拔平阳城,再入河东。太守路述却是有些烈性,募集兵民数千,出城搦战,怎奈众寡不敌,伤亡多人,没奈何退守城中。刘渊督众猛攻,相持数日,城垣被毁去数丈一时抢堵不及,竟为胡马所陷。路述还是死战,力竭捐躯。刘渊连得数郡,遂移居蒲子。上郡四部,鲜卑陆逐延,氐酋单征,并向刘渊请降。刘渊又遣王弥、石勒,分兵寇邺城,征北将军和郁也是贪生怕死之辈,走得飞快,把一座河北险要的邺城,让与强胡。于是,刘渊得逞雄心,公然称帝,大赦境内,改元永凤(公元308年)。命嫡子刘和为大司马,加封梁王,尚书令刘欢乐为大司徒,加封陈留王,御史大夫呼延翼为大司空,加封雁门郡公;同姓以亲疏为等差,各封郡县王;异姓以勋谋为等差,各封郡县公侯,就把这蒲子城,号为汉都。当时,氐酋李雄,与刘渊同时称王,此次刘渊僭号称尊,比李雄还迟二年。

李雄称帝,国号成,改元晏平,且在晋惠帝末年六月中。刘渊称帝,是在晋怀帝二年十月中。属辞比事,此次为刘渊称帝,不能不补叙李雄。五胡十六国开始,就是李雄、刘渊两酋长,最早僭号。补笔说得明白,更足令阅者醒目。刘渊既僭号,两河大震。晋廷遣豫州刺史裴宪出屯白马,车骑将军王堪出屯东燕,平北将军曹武出屯大阳,无非为防汉起见。偏刘渊得步进步,不肯少休,复遣石勒、刘灵率众三万,进寇魏汲顿邱三郡,百姓望尘降附,多至五十余垒。石勒与刘聪请诸刘渊,各给垒主将军都尉印绶,并挑选壮丁五万为军士,老弱仍令安居。魏郡太守王粹领兵抵御,一战即败,被石勒活捉了去,押至三台,一刀毕命。越年,为晋怀帝永嘉三年(公元309年),正月朔日,荧惑星入犯紫微,汉太史令鲜于修之入白刘渊道:“陛下虽龙兴凤翔,奄受大命,但遗晋未灭,皇居逼仄,紫宫星变,犹应晋室。不出三年,必克洛阳。蒲子崎岖,不可久安,平阳近有紫气,且是陶唐旧都,愿陛下上迎乾象,下协坤祥。”刘渊当然大喜,便即迁都平阳。会汾水滨有人得玺篆,文为“有新保之”四字,乃是王莽以后投失,他却聪明得很,增刻渊海光三字,献与刘渊。刘渊表字元海,便称为己瑞,又复改元,即以河瑞二字为年号,封子刘裕为齐王,子刘隆为鲁王,刘聪为楚王,南向窥晋。

晋廷专靠太傅司马越为主脑,司马越不务防外,专务防内,真正可叹。他本已移镇鄄城,因为鄄城无故自坏,心滋疑忌,于是徙屯濮阳。未几,又迁居荥阳,忽自荥阳带兵入朝,都下人士,相率惊疑。中书监王敦语人道:“太傅专执威权,选用僚属,还算依例申请,尚书不察,动以旧制相绳,他必积嫌已久,来此一泄,不识朝臣有几个晦气,要遭他毒手呢。”及司马越既入都,盛气诣阙,见了怀帝,便忿然道:“老臣出守外藩,尽心报主,不意陛下左右,多指臣为不忠捏造蜚言,意图作乱,臣所以入清君侧,不敢袖手呢。”怀帝听了大是惊惶,便问何人谋乱。司马越并未说明,即向外大呼道:“甲士何在?”声尚未绝,外面已跑入一员大将,乃是平东将军王景,一作王秉,今从《晋书》。领着甲士三千人,鱼贯入宫,形势甚是汹涌,差不多与虎狼相似。司马越随手指挥,竟命将帝舅散骑常侍王延,尚书何绥,太史令高堂冲,中书令缪播,太仆卿缪胤等,一古脑儿拿至御前,请旨施刑。怀帝不敢不从,又不忍遽从,迟疑了好多时,未发一言。司马越却暴躁起来,厉声语王景道:“我不惯久伺颜色,汝可取得帝旨,把此等乱臣,交付廷尉便了。”说着,掉头径去。怀帝不禁长叹道:“奸臣贼子,无代不有,何不自我先,不自我后,真令人可痛呢。”当下起座离案,握住缪播手,涕泣交下。缪播前在关中,随惠帝还都,与太弟很是亲善,所以怀帝即位,便令他兄弟入侍,各授内职,委以心膂。偏由司马越诬为乱党,勒令处死,叫怀帝如何不悲?王景在旁相迫,一再请旨,怀帝惨然道:“卿且带去,为朕寄语太傅可赦即赦,幸勿过虐,否则凭太傅处断罢。”于是,王景将缪播等一并牵出,付与廷尉,向司马越报命。司马越即嘱廷尉杀死诸人,一个不留。

何绥为前太傅何曾之孙,曾尝侍武帝宴,退语诸子道:“主上开创大业,我每宴见,未闻经国远图,但说生平常事,这岂是贻谋大道?后嗣子孙,如何免祸,我已年老,当不及难。汝等尚可无忧。”说到“忧”字,忽然咽住,好一歇,才指诸孙道:“此辈可惜,必遭乱亡。”你既知诸孙难免,何不嘱诸子辞官,乃日食万钱,尚云无下箸处,子劭尚日食二万钱,如此奢侈,怎得裕后?及何绥被戮,何绥之兄何嵩泣语道:“我祖想是圣人,所以言有奇验哩。”后来洛阳陷没,何氏竟无遗种,这虽是因乱覆宗,但如何曾父子的骄奢无度,多藏厚亡怎能保全后裔?怪不得一跌赤族了。至理名言。

(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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