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周,是中国历史上第三个王朝,是中国文明走向成熟的一个王朝,因此在中国历史上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西周的建立者是姬姓,是上古八姓之一。从姬姓中出的姓氏达411个,占据《百家姓》的82%,因此姬姓是“万姓之祖”。那么实际情况又是如何呢?
2021年,吉林大学对山西黎城西关西周墓地的两个人骨进行了DNA提取,测出其Y染色体为 N-F710,其中一例还测出了N-F1998(N-F710的上游)。另外,科学家对长子西南呈西周墓提取了7个男DNA性样本,其中有4个被检测为 N-M128(N-F1998 上游),其中包括M18 大墓的墓主。
西周王族的Y染色体
以上两个墓葬群,是西周黎国墓葬群。西周姬姓贵族毕公高之子被封为黎侯,因此基本可以确定西周姬姓Y染色体为N。根据记载,周武王灭商朝方国黎国之后,将其地分封给了毕公高之子,建立的新的黎国。根据出土的献簋的铭文得知“楷伯当属毕公家族之小宗”分支,又根据师趛簋的铭文“楷姬”得知,这个黎国的确是姬姓封国。
结合考古学和文献学的资料,科学家基本确认西周姬姓的Y染色体为N-F1998。根据推算,N-F1998的共祖在3010年前,大约是前990年,处于西周前期。N-F1998 上游的 N-F710 支系,其共祖时间为3340年前,也就是前1320年左右,是先周时期。
这个结论出来后,许多人感到震惊。因为在现代汉族的父系基因中,N的比例只有5%左右,而O系比例则高达60%—70%。这个结论证明了,姬姓虽然是“万姓之祖”,但这个并不能表明大多数中国人是姬姓后裔。当时的姬姓是统治者,其数量少。而姬姓封国的数量多,这些封国灭亡后,其境内的平民、奴隶都以国为姓,因此同姓不一定是同祖。
那么N系基因到底是什么源头呢?曾经N系和O系是一个人群,被称为NO系,但是这个时间太早了。大约在3.7万年前,N、O分离了,原因尚不明确。不过,最后NO都到达了黄河流域,但是生活的区域有区别。O系主要活动在中国南方以及黄河的下游,而N系则主要活动在西北,有些支系还北迁到了蒙古高原、西伯利亚、东欧和北欧,现在N系比例最高的民族都在北欧和西伯利亚。
可见,N系的分布是非常广的。吉林大学《中国北方古代人群Y染色体遗传多样性研究》中提供的数据可以得出,在5500年前的仰韶文化庙子沟遗址的3个DNA样本全部为N,而在红山文化中,N系也是占据了绝对的主导地位。另外,在新疆天山北路墓地的人群基本上也是N系。这些信息都证明了,N系人群曾经广泛分布在中国的北方地区,他们是仰韶文化和红山文化的创造者。
仰韶文化在经历了庙底沟时期的爆发后,就出现了盛极而衰的局面。从考古上来说,仰韶文化的衰落,主要原因是大汶口文化的屈家岭文化的挤压。大汶口文化,来源于山东半岛,是典型的东夷部落文化;而屈家岭文化,位于长江中游,是三苗民族创造的文化。东夷的西进和三苗的北上使得仰韶文化衰落。
根据考古发现来看,庙底沟二期文化已经和庙底沟一期有了很大的不同,之所以出现了很大的不同,是因为创造屈家岭文化的三苗人群北上,改变了庙底沟文化的性质。不久,东北的红山文化也因为O系的北上和C系的入侵而灭亡了。因此,N系人群在中国大陆创造的新石器文化就基本消亡了。
但是,这些N系人群却长期活动在中国的北方。姬姓源出于黄帝,如果这一点是成立的,那么黄帝也就是N系人群。另外,同属于姬姓的一些北狄也主要活动在仰韶文化的范围内。《春秋释例》说:“鲜虞中山,白狄,姬姓”。而《山海经·大荒西经》则记载:“有北狄之国,黄帝之孙曰始均,始均生北狄”。
不过,由于流传下来的史料太少了,我们还是难以搞清楚这其中复杂的历史变化。我们知道,后来是黄帝联合炎帝击败了蚩尤(东夷或者三苗),后来黄帝又兼并了炎帝,基本统一了北方,形成了华夏族的前身。炎帝的后裔为姜姓,根据23魔方基因的数据,姜姓的Y染色体为O2,来源于青海一带,可见姜姓的确是从青藏高原的古羌演化而来的。
齐国公族基因在全国的分布
那么西北的哪一个文化是炎帝部族创立的呢,是马家窑还是齐家文化?仰韶文化已经被击败,那N系的黄帝部族又是如何崛起的呢?既然东夷已经被黄帝征服,为什么4000年前在北方大规模扩张的是龙山文化呢?这些谜团,还需要进一步通过考古和DNA检测去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