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幽王讨伐被申侯等立为天王的宜臼,不但没有成功,反而因为“戎狄”的背叛而被攻杀。
“(伯服)与幽王俱死于戏。”
“幽王既死,而虢公翰又立王子余臣于携。周二王并立。”
王子余臣,宣王之子。申侯等人拥立宜臼,虢公等人拥立余臣,大周又出现平王、携王二位天王。
其实,幽王之后,更像是“三王”并立,还有人拥立了王子友,即郑桓公。
郑桓公以“周难之故,寄孥与贿”,让虢、郐之君看守美女与珍宝而生出贪婪占有之心,就有出兵攻伐的借口。
“君若以成周之众,奉辞伐罪,无不克之。”郑桓公利用王室司徒的身份,管理洛邑事务的便利,灭亡虢国与郐国,从而夺取其土地。
“昔我先君桓公与商人,皆出自周。”
郑桓公得到成周众人、主要是殷商遗民的拥立。近十年后,郑国逐渐与申国一系合流,郑武公娶妻于申侯。
或是,郑桓公去世后,郑国的实力下降,失去称王的机会,而承认周平王换得所占土地的合法性。但郑国一直有叫板东周王室的底气。
至于春秋早期,周郑交换人质,割取成周之禾、温地之麦,与周桓王对阵、箭射桓王,所铸造铜器铭文以王自称。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若非得到王室遗产,郑国何以二三代人就成为春秋时的“小伯”?
周平王并不一般,立秦襄公为诸侯,封岐山以西的土地,那是周人先祖太王迁居之地。
允许晋文侯向汾河下游拓土,灭亡韩、荀等国,改变了自宣王对晋国打压态势。
周平王放弃了西周最重要的王畿渭河、汾河流域,让渡给秦国和晋国,用来打击周携王。
周携王若想在西周王畿立足,至少面对秦、晋、西申等国的攻击,最终被联合绞杀。
经过几番合纵连横、要约与承诺,在西周灭亡二十余年后,晋文侯杀周携王。周平王也终于到达了洛邑。
“周之东迁,晋郑是依”、“秦襄公以兵送平王”。
周平王或把渭河下游分封犬戎,春秋时才会有“虢公败犬戎于渭汭”。
犬戎从来不是外来的,而是与周人相生相伴在一起。商武丁时,就有犬侯,跟随商人攻伐周人。
犬侯、周侯相继臣服于商王,都是商王的方国,商王安排犬戎与周人同时西迁,为商王开疆拓土。
后来的扬、拒、泉、皋、伊、洛之戎等,也都是平王分封的“诸侯”,跟随平王东迁,被安置在洛邑附近,也是为了屏藩王室。
西周的王畿和遗产,由周平王、郑国、秦国、晋国等瓜分继承。秦文公“遂收周余民有之”,秦国收获了渭河流域部分的土地和民人。
晋国扩张到汾河下游、黄河的东岸,秦国与晋国因此做大。之后的历史进入春秋,再至于战国,终至于秦统一四海。
秦襄公元年,以女弟繆嬴为丰王妻子。
秦宁公二年,遣兵伐荡社;三年,与亳战,亳王奔戎,遂灭荡社;十二年,伐荡氏,取之。
索隐:西戎之君号曰亳王,盖成汤之胤,其邑曰荡社。集解:亳王号汤,西夷之国。
荡,即汤,荡社,即汤社;亳,成汤所建都邑,后来的商人多以亳命名大邑,荡社是临近秦国且较强大的殷商别支。前人敏锐的指出了这一点。丰王也或是殷商遗民之方国国君。
在西周之前和之后,在西方的渭河流域可能存在数支殷商族人,以王为号,势力强大,本是商王设置,屏藩商王室,以起到预警和护卫的作用。西周时或如宋国一样是周王室的“客人”。
在西北方另有殷商族人,以游牧为生,周穆王封其族长膜昼主管殷人祭祀。强大后的秦人与这些殷人方国通婚、结盟、攻伐。所谓四夷,不是突然外来,即不臣服于周者。
“秦既得意,烧天下诗书,诸侯史记尤甚,为其有所刺讥焉。”
“独有秦记,又不载日月,其文略不具。”
历史隐晦曲折,岂能详细记载?
随着周王室衰弱,到春秋时,诸侯争霸,政由方伯,大并小,强兼弱。到战国时,主要剩下七国,进行更大规模兼并战争。
最后,秦国完成统一,成为大一统的帝国。不过时间已经过去了五百多年才实现了这个目标。
诸侯征伐是历史的必然过程、能否超越这一阶段?如果周王室一直保持强大,地方势力不会兴起,就不会出现诸侯争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