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陵是中国历史上最特别的一座墓,它有三个唯一。首先,它是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武则天的陵墓。第二,它是唐十八陵中唯一一个被证实没有被盗掘的陵墓。第三,它是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埋葬不同国号的两位皇帝、李治和武则天的合葬陵。
乾陵的特别不仅仅有以上几点,在乾陵当中,有一对石鸵鸟,它们的身上有个“圆孔”,圆孔到底是怎么来的?有一种说法是“射侯孔”,那什么是“射侯孔”呢?今天我们就来说道说道。
根据《唐书·吐火罗传》里记载:“吐火罗,永徵元年献大鸟,高七尺,黑色,足类骆驼,鼓翅而行,日三百里,能噉铁,俗谓驼鸟”。给大家解释一下,意思是说,在永徵元年的时候,有一位名叫吐火罗的西域人士,向朝廷敬献了一只大鸟。这只大鸟足有七尺高,全身呈黑色,两只脚类似于骆驼的蹄子,虽然不会飞,却可以健步行走,日行300余里,能够啄食钢铁,名字叫作“鸵鸟”。
吐火罗是在哪里呢?在当时的东方世界,吐火罗人被称为月氏人,汉代的时候,月氏人被匈奴人击败,不得不向西迁徙,然后征服了巴克特里亚和横河流域,建立了贵霜王朝,它的疆域从现在的塔吉克绵延到里海、阿富汗和印度河等等流域。看来唐朝对外开放政策做的非常好,不然鸵鸟怎么能千里迢迢的来呢?在盛唐时期,唐王朝极度辉煌,长安也成为了当时世界的中心,各地商人也都涌至此处贸易经商,大大促进了世界经济文化的交流与发展。与此同时,西域人出于对唐帝国的崇拜,也经常敬献珍禽异兽,以此来表示自己对朝廷的忠心与崇敬。
武则天为什么在自己的陵墓之外雕刻西域的石鸵鸟雕像呢?根据相关史料以及文献记载,目前整理出来的有以下一点原因:首先,鸵鸟在当时属于珍禽。只有独特的,才是珍贵的,武则天雕刻石鸵鸟,就是追求独一无二的效果。其次,是有意呈现出大唐万国来朝的繁盛,凸显一下自己的文治武功,让后代的君王,心里面都对自己的敬仰,如同长江之水,滔滔不绝。最后,墓外的石俑多为兽类,如今刻上石鸵鸟,可以达到一个“禽兽”平衡的效果。大家觉得呢?
乾陵摆放石鸵鸟之谜被揭开之后,另一个问题又接踵而至。因为考古专家们在研究石鸵鸟时,偶然发现其身体上出现一对贯穿的圆孔。虽然两个圆孔已经被水泥填堵,但是却仍留下了明显的痕迹,一眼望去,非常的显眼不说,还充满了谜团。
这个有趣的问题出来了,石鸵鸟的身上为何会出现奇怪的孔洞?难道在孔洞的背后,还存在着一段鲜为人知的秘密?
关于石鸵鸟身上的神秘孔洞,有考古专家进行了专门的研究,并发表论文称,孔洞原本是刻鸵鸟的时候就存在,其学名为“射侯孔”。谈到这里,我们有必要说一下“射侯”。据古书《郑目录》记载:“大射者,诸侯将有祭祀之事,与其群臣射以观其礼数。中者得与祭,不数中者不得与祭。”
而《周礼·天官·司裘》也提到:“大射者,为祭祀射。王将有郊庙之事,以射择诸侯及群臣与邦国所贡之士,可以与祭者。”
如果通俗一下,意思就是说:每逢皇帝祭祀祖先之时,往往都会举行射箭赛,群臣射箭中箭靶(鸵鸟身上的射侯孔)者将会有资格参加祭祀,而那些未能射中者,只能被排除在祭祀者之外。乾陵石鸵鸟身上的孔洞,其实正是射侯们以箭贯穿的结果,更有力的证明,则是鸵鸟身上大大小小的白色瘢痕,它们应该也都是箭头留下的痕迹。
这个推断一出,确实是很具有说服性,可是对射礼有研究的专家,却相继撰文,表达了自己的不同观点。
首先,箭靶子古代是有定制的。射侯,也就是箭靶子,是用兽皮或布制作而成。而没有石制的,因为石头会引起“跳箭”,而跳箭是会伤人的。接着,鸵鸟身上的孔洞如果是箭靶子,估计锋利的箭尖,早已经将这个石鸵鸟毁掉了。现在这个石鸵鸟如此完整,说明它和箭靶子无关。最后,石鸵鸟是陵墓的仪仗鸟俑,摆在那里可以增加气势和威仪,故此,它和箭靶子应该无关。
可是面对这个“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局面,如何破局,如何确定,如何搞清石鸵鸟身上空洞的具体用处?这个最需要权威专家说话,可是谁才是最权威的专家?
关于鸵鸟身上的石孔是射侯的说法看似有理有据,但却被后来的学者推翻,一位极有分量的专家认为,所谓的“射侯”之说纯属穿凿附会,石鸵鸟身上的孔洞,是有人人为破坏的结果。
提出“破坏说”的人是我国著名的文物专家王翰章先生,他说:“1954年至1955年,我与贺梓城先生奉命修复、保护乾陵石刻文物。当时,我们整修了七节述圣纪碑,并将扑倒在地的奉阁将军等石刻扶正,而独不见鸵鸟雕刻。
他们也是从别人的口中,知道了石鸵鸟的存在,他们就开始了寻找,最后在老乡家发现了这两尊石鸵鸟雕塑,可是让他们哭笑不得的是,鸵鸟均被弄去做了水井的辘轳桩。就是先在每个鸵鸟身上凿孔,插入轴棍,套辘轳于其中,目的是便于提水。
王先生虽然心痛,可是事已至此,也只能接受这个“惨烈”的局面。他就开始向老乡做工作,那位老乡特备好说话,他同意将石鸵鸟复原,送回陵园安置。石鸵鸟被送回墓园后,它身上留下了两个“赫然”的圆洞,这显然是不和谐的,更是让人诟病的,王先生就找人,用水泥封堵了上面的圆洞。
与此同时,王翰章先生称,石鸵鸟身上的白色瘢痕,也非箭痕,而是后人在搬运、雕凿的过程中无意造就的。试想一下,1200多年前的箭痕,如今还能留存并呈小白点状吗?这是完全不可能的,所以所谓的“瘢痕”必是新伤,而绝非旧痕。
负责调查此事的王专家,他是我国陕西省考古研究所名誉会长,更是国内考古领域的专家,他得出的结论应该具有权威性,并不会出现不符合事实的差错。
由此我们也能看出,任何学术的发展,都是在争论中逐渐完善的,只有不断的研究,才能更加接近真相。在这里,我们要感谢考古专家们的不懈努力,终于揭开了鸵鸟身上“射侯孔”上的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