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条创作挑战赛#
在清朝领班军机大臣张廷玉以及史学家万斯同共同编写的《明史》中,他们指出,元顺帝之所以在元末战场遭遇那么大的军事灾难,很大程度就是低估了朱元璋的战斗力,认为他们远不如刘福通的红巾军,只能与张士诚相比。
事实上,不仅蒙古人这么认为,陈友谅同样这么认为,甚至韩林儿也深以为然。
红巾军的表面实力
从表面上看,刘福通的红巾军是一支远比朱元璋麾下诸军战斗力更为“强悍”的部队。
刘福通的红巾军是一支完完全全的宗教式部队,红巾军的编制、训练、装备以及思想基本上都是白莲教模式,领头人是北方白莲教头脑韩山童之子韩林儿。
他们穿着黑色厚重的直身甲,腰缠裈甲,披膊、裹腹巾极具装饰效果。军官清一色的宋明三件套,抱肚、貉袖、领巾紧紧缠在盔甲身外,一眼望去,非常英武。而在武器上,他们双手持长刀,身背弓箭,腰挂副武器骨朵,全身战斗全重达124公斤。
和喜好杀戮的朱元璋不同,刘福通的红巾军纪律极好。红巾军攻打、经过城池时,除了对当地元兵进行屠戮外,与百姓秋毫无犯。这一点,又和徐寿辉的红巾军相当类似。
当年,韩山童在颍州揭竿而起,不幸被俘身亡,很多北方白莲教徒为躲避元军追杀,逃亡南方,跟随彭莹玉,推举徐寿辉为皇帝,创建“天完国”。韩林儿建国称帝后,这些将领纷纷北上,重新加入到红巾军队伍中,作战非常勇敢。因此在红巾军队伍上,又有着些许彭莹玉的烙印。
虽然红巾军的造反是农民起义,但追根溯源却是攀附了百年前的大宋朝廷。比如韩山童聚众起事时,就自称宋徽宗的八世孙,号称明王。而刘福通更是宣称他的祖上乃大宋名将刘光世,可谓是“星光熠熠”。
从兵员上来说,红巾军的数量也要远远高于朱元璋的部队。韩山童被杀后,刘福通不惜以身犯险,联络四散而逃的教徒、河工,振臂一呼,竟在数日内收获数万名信徒的加入。
1351年9月,刘福通手握十万之众,汝州、光州、舞阳等地百姓扶老携幼,踊跃报名。到了1355年2月,红巾军人数高达近百万,城战、野战未逢敌手,战争装备也日益更新,战斗力变得更加强悍。与红巾军相比,朱元璋的麾下可以用“寒酸”来形容。
因此无论从元兵、红巾军还是南方义军的角度看,朱元璋都应该远远不如刘福通。
刘福通的三路北伐
元顺帝一开始也不把刘福通的红巾军放在眼里,绵延万里的帝国交通线让元廷统治者自信可以镇压任何可能的反抗。在刘福通之前,胡闰儿、周子旺、方国珍都被元廷地方军围剿击败,何况元廷的铁骑,可以随时抵达刘福通所在的豫皖地区。在元顺帝看来,只要元兵一出动,就能把红巾军打的屁滚尿流。
然而,事情的发展并未朝着元顺帝的想法前进。刘福通振臂一呼,红巾军就以横扫之势击败沿河官兵,处死监工,在饥民和信徒的拥护下,刘福通将元兵打的四散溃逃,很快就拿下了元廷粮仓朱皋。
元顺帝见河南形势危急,于是赶紧从大都派出部队,试图挡住红巾军的锋芒。谁知也先帖木儿刚刚抵达沙河,就遭遇刘福通的突袭,损失惨重。
首先,元军的先头部队,巩卜班率领的侍卫汉军全军覆灭, 巩卜班也被斩身亡。三十万元兵丢盔卸甲,狼狈逃窜,也先帖木儿逃回开封时,仅收拢散兵游勇万人。
随后答失巴都鲁试图进犯许州,可他不曾想到,刘福通野战能力也非常强。红巾军以中翼诱敌,并从两翼向答失巴都鲁发动了令人胆颤心惊的进攻。在视死如归的红巾军的猛烈冲击之下,答失巴都鲁被打的落花流水、狼狈至极,他的长子孛罗帖木儿也不幸被俘虏。
红巾军起义不过两年,元军就损失数十万人。元顺帝不断向河南、安徽增兵,却始终无法打开局面,依然不断落败。
1956年秋季,鉴于元军和地方武装在红巾军攻击下连续后撤的窘状,刘福通决定发动北伐。他以李武、崔德为西路军,出潼关,直奔晋南。以赵均用、毛贵为东路军,绕道海上攻取山东。以关铎、潘诚为中路军,越过太行山,攻取山西。而刘福通本人则率领部队穿梭冀南、豫北地区,牵制元军主力。
但是红巾军北伐的一切胜利,都随着察罕帖木儿的到来化为乌有。察罕帖木儿成功切断了三路北伐大军的补给线,将毛贵压制在济南,关铎、潘诚甚至不得不穿越千里草原,窜逃高丽。
随后,元军开始大发淫威。红巾军的剩余部队在元军的铁骑冲击下损失殆尽,刘福通先前占领的地盘,也相继沦为敌手。
由此,元军与红巾军的战斗攻守之势完全逆转。
从战场上的表现看,红巾军的作战能力不可谓不强,他们战术娴熟,精于城战、野战,他们视死如归、死战不退。打起仗来就像是一头牛,横冲直撞,势不可当。然而,红巾军内部派系繁多,斗争频繁,一旦遭遇逆风,就会窝里斗,赵均用杀毛贵、毛贵部下诛杀赵均用,此类事件,频频上演。
元军击败红巾军后,就充满了乐观情绪。先前共同抗敌的盟友转而成为死敌,孛罗帖木儿、察罕帖木儿为争地盘,拼的你死我活。随着察罕帖木儿被杀,继承他遗志的扩廓帖木儿和李思齐、张良弼等又爆发了一波接着一波的战争。
因此当朱元璋在南方会战陈友谅、张士诚时,蒙古人选择了坐山观虎斗、满不在乎。扩廓帖木儿甚至跟他的幕僚提及:
“只要南方义军不来云中,我就坐观成败。”
很显然,扩廓帖木儿不仅看不上朱元璋,还想坐看朱元璋与元顺帝的争斗,好从中渔利。
朱元璋比刘福通更强
扩廓帖木儿自信满满,大都的元顺帝起初也并未慌张。横行豫皖、作战骁勇的红巾军都不行,沉浸南方、从未北上的朱元璋肯定更不行。元顺帝调集扩廓帖木儿、李思齐驰援关内,无非是借围剿朱元璋之手,解除地方割据,一石二鸟之计。
然而事实上,徐达刚与元兵交手,就让元顺帝、扩廓帖木儿为之震惊。刘福通的红巾军很强,朱元璋的部队更强!
从将士们的勇敢程度上来说,朱元璋的部下与刘福通的红巾军一样,都是死战不退、一往无前的勇士。
但从战略、战术以及将领的忠心上来说,刘福通的红巾军与朱元璋的部队有着鸿沟一般的差距。
首先是战略,朱元璋的战略思想贯穿整个元末,是独树一帜的。在与陈友谅、张士诚作战时,朱元璋从未考虑直捣黄龙,而是以点为面,剪除对手的羽翼,最后围而剿之。步步为营,步步蚕食。
徐达、常遇春北伐时,朱元璋力排众议,向二人如此布置:
“先取山东,撤元屏蔽;旋师河南,断元羽翼;拔潼关而守之,据元户枢。天下形势,则入我彀中,然后挥师进取大都,元帝孤单力薄,不战可克。夺取大都后,可出兵云中、九原,进占关陇,必席卷天下。”
反观刘福通的红巾军,他们更崇尚擒贼擒王,以进兵神速为目的。但是红巾军在山东、山西没有根基,穿行而过必然会被切断后方,沦为没有线的“风筝”,最终被察罕帖木儿翻盘。
其次从战术上来说,朱元璋的部队虽然初次踏足北方,但是战术非常先进。徐达所运用的“步骑结合”、“兵不厌诈”的诸多战术,让元军损伤极大,朱元璋的兵马却损失极少。
相比之下,三路北伐的红巾军更多的是依赖将士的勇武。在没有后援补给的情况下,最终遭到元军的分割包围。
同时,朱元璋为徐达配备了一个强大的军师智囊团,这足以保证北伐军的万无一失。
最后,朱元璋麾下将士的忠诚也远超红巾军。红巾军的将领,在起兵之前多为沿河两岸受苦的百姓,没有受到过良好的教育。起兵之后,又常年奋战在第一线,无暇也不愿学习。而红巾军内部鱼龙混杂,各派将领更是互相看不顺眼。顺风作战时,他们往往表现得很顽强。但一旦攻击受挫,或者将领内部爆发严重冲突,部队的士气就会瞬间跌入谷底,战斗力直线下降,与之前判若两人。
相反,朱元璋麾下的高级将领,如徐达、常遇春、邓愈、廖永忠、李文忠等人,都是跟随朱元璋十几年,打过无数大仗,甚至与朱元璋共患生死的宿将。从经验和忠心上,都要远超刘福通麾下的红巾军将领。更为重要的是,徐达、常遇春作战从来不需要担心后方。比如攻克山东、河南时,极善治理地方的邓愈就会接管两省,为徐达源源不断的提供兵员、粮草,同时稳定徐达的身后。
因此,红巾军虽然在人数上占优,但在其他方面都不如朱元璋。而元顺帝、扩廓帖木儿将朱元璋当作二流刘福通,最终犯下了轻敌的做错,迎来了一场又一场的惨败。
在徐达北伐的初次交战中,他用机动灵活的战术,大破降而复叛的王宣、王信父子,将王宣人头传檄鲁南、鲁西南各州。
首战落败,却并没有让元顺帝清醒,在他看来山东确实遭遇了麻烦,但不过都在控制范围内。如果各地元兵蜂拥而至,必能像剿除毛贵一样,将徐达压制在淮水以南。
然而元顺帝支援山东的援兵尚未出发,徐达就已越过黄河,直奔青州,旋即横扫山东各州。在元末战场,元兵、刘福通的红巾军,一直习惯以强大的武力优势为保障,用刀剑压制各方的反对势力。可朱元璋的部队却不同,徐达北伐前,朱元璋就命宋濂手书《奉天北伐讨元檄文》,从精神层面解放各地受到元兵压迫的百姓。而对于元将,朱元璋也并未斩尽杀绝,他秉承宽大心怀,对蒙古、色目等人一视同仁。如此一来,见识到徐达强大武力的山东各州纷纷举城投降,真心归附。
平定山东后,朱元璋在应天建国称帝,明军和元军也在河南展开了对决。同时明军也展现了元兵极为恐惧的战术,迂回绕后。按照元兵的习惯,一旦遭遇迂回,必然会回撤。因为徐达主力牵制在前,邓愈、冯国胜可以畅通无阻地绕至元兵身后。战斗打响后,明军从四面八方涌来,元兵一溃千里。
因此徐达仅用了四个月的时间,就实现了朱元璋定下的“旋师河南,拔潼关而守之”的计划,将前线移至河北地界。
山东、河南相继丢失,元顺帝才明白,朱元璋的队伍不是二流红巾军,而是一种作战方式与其他义军截然不同的部队。他们更加灵活,更能抓住元军的弱点。至于元顺帝之前认为的,可以抗衡明军的各地军阀,他们在徐达面前只有逃亡的份。
在元顺帝吓破胆,放弃大都的同时,扩廓帖木儿也开始重新评估明军的战斗力。在他主动参战以后,曾数次击败明军,并将汤和逼得进退不得。然而天下大局已定,仅凭他一人,想要扭转既定的事实,显然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随着徐达的到来,扩廓帖木儿也不得不含恨北归,逃往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