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北宋时期,仁宗为避免发起战争,对辽、西夏实行了哪些外交政策?首先,在回答这个问题前,我们需要知道,仁宗承太宗、真宗为其铺垫江山,周边局势皆有所了解和定势,不至于黑暗中摸索前进。
北宋已经无法改变周边政权林立的局面,难成盛唐万方来朝的威势,至仁宗时期已经安于现状,只要有方法解决对外交往问题,就避免发起战争,朝野上下盛行恣情享乐,粉饰太平。
仁宗朝对辽、西夏政策分析
仁宗朝对外交往重点集中于辽,辽势力强大威胁北宋边境,宋不敢放松警惕,以至于忽视了西夏的崛起,仁宗原本好战喜攻,面对西夏挑衅权威,主战廷臣又占据上风,战败后,与西夏交往也成为外交重点。
使臣群体的任务是对外交涉,探听情报,贯彻对外政策,所以研究使臣群体归于最后所展现的是一个国家对外的态度和政策。宋辽夏三方是相互制约、相互利用、相互友好的“铁三角”关系,任何一方势力强大或是有异动都会破坏这个局势和稳定,所以三方相互掣肘、相互防范,这是一场博弈,任何一方都不能放松与认输。
仁宗针对辽夏政权和环境形势制定对策,对辽政策主要是怀柔政策,同时还有一定程度的军事防守政策,对夏政策从一开始的战略政策到战败后的谈判政策,最后采取机智的牵制发展,其中制定原因思虑不同,自然是效果不一。
任何历史时期的形势都是变化多端,个中关系错综复杂,如何处理这一团乱麻就成为考验统治者、官员能力的一大难题。仁宗的处理方式既延续真宗的思想,又创新出新的方式,对于分析当时局势、对外交往有很大启发作用。
宋对辽、西夏政策依据的异同
因重视程度、地位分量不同,故而事有轻重缓急,外交亦是如此。北宋外交政治重点为辽,对夏并不放在眼里。辽发起的边界挑衅,宋极力避免战争,用丰厚的金帛换来和平,辽对宋也是友好有加,如双方国君互赠画像等,并且对辽的了解和分析层次更深。辽使来宋,礼仪规格皆为上品,甚至仁宗亲自接见。对辽包容性极强。
对于西夏的自立为国挑衅宋的威严,宋廷反应激烈,极力支持与西夏开战,即使后期议和,也会用经济政策威胁西夏,不似对辽一般顺从。
宋对辽夏的重视程度不同还是和辽夏各自的实力有关,欧阳修言:“臣为谓今天下之患不在西戎在于北虏。纵使无此文字,终须贻患。”这是对契丹实力的肯定,所以对西夏轻视。名分等级不同。
多方相争的无非就是一个地位,一个外界对自身的认可态度,如果认可自身的地位,会是平等的对外交往政策,不认可地位,将不会是平等,而是既防范又疏远的对外交往政策。宋辽可以在国书中以兄弟相称,宋兄辽弟,互换君王肖像,派遣使臣文化交流。
辽接待宋使都会探讨诗词,宋也会对辽的服饰文化表示赞赏并支持推广。而宋夏之间,西夏是宋的藩属,是宋的臣子这点不可改变,即使战争危机,宋廷面对西夏的求和,廷臣也坚持西夏必须对宋称臣,否则不予和议。即便议和,也会限制榷场贸易,限制西夏的经济发展,警示其要注意自己的地位。
西夏可以是劲敌,但必须是臣下。富弼上奏言六符所言:“况元昊自来称臣于南朝,今来更侍望甚?定是须令纳款称臣。”该强则强,不示弱是颜面。
无论对辽、对西夏,政策底线都是不示弱,宋可以答应辽的增加岁赐换取关南十县的归属,但是在边界试探军事部署绝对不可以容忍,对于触碰底线的行为,宋坚决不示弱,因此辽才一时放弃了动用军事力量的念头。就算是富弼面对威压,也坚持不可割地。
对西夏亦是如此,中原大国的主位决不能挑战,蛮夷之地也想分羹一杯,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这是自己的底线,维护主权不能示弱。相机行事,随机应变。对外政策、外交手段是随时变化的,时事造英雄,不同时机要制定不同的政策。
宋连败于西夏后,宋廷立即转变应对西夏的政策,意图议和。面对西夏的强势,运用灵活外交手段,采取联藩制夏的政策,又因辽夏分歧,采取以夷制夷的政策,言:“古者有外虞,则以夷狄攻夷狄,中国之利也。”时局是所有政策产生的背景,这是无法改变的相同点。
宋对辽、西夏政策的成效与优劣
对辽政策主要是怀柔与防备,对夏政策可分为三个方面:战略政策、防御(谈判政策)、牵制政策。
所有的政策制定思虑全局,整合眼下局势。但是是否能达到预期效果,是否正确,是否带来反作用都是未知数,对辽的怀柔政策无疑是肯定的,最起码保证了双方的友好和平,但是反方面来说使得宋廷安于现状,不敢突破界限、展示权威,岁赐带来经济压力更是使宋朝经济雪上加霜。就防备而言,也畏惧于辽的威压,成效不甚显著。
战略政策主要针对有军事威胁的、蓄意挑起战争的、挑战威信的周边政权,西夏首当其冲。不仅频频冒犯宋的边界,探听宋军事情报,壮大军事实力,发展军事间谍,最后自立为国,妄图与宋并肩而立,条条触及宋的底线,而且西夏在宋眼中不值一提。
所以宋廷一开始针对西夏制定了战略政策,范仲淹对此特上奏攻守之策,言:“元昊巢穴,实在河外。河外之兵,懦而罕战。唯横山一带藩部,东至麟、府。西至原、渭,二千余里,人马精劲,惯习战斗。与汉界相附,每大举入寇,必为前锋。
故西戎以山界蕃部为强兵,汉家以山界属户及弓箭手为善战。以此观之,各以边人为强,理固明矣。所以秦汉驱逐西戎,必先得山界之城。彼既远遁,然後以河为限,寇不深入。若元昊归款,则请假和策以抚之,用守策以待之。
如未通顺,或顺而翻覆,则有可攻之策。非穷兵黩武,角胜于绝漠之外。臣等常计陕西四路之兵,数几三十萬,非不多也。”
计策是为良策,但是结果不甚理想,宋接连战败,满朝上下人心惶惶,西夏还与辽达成联盟。但是战略政策从来都是双刃剑,动用武力会生灵涂炭,损兵折将,耗费兵力财力,弊端无法否认,可军事战争是彰显王朝自身实力,不甘示弱的方式。
正是通过战争,西夏也意识到宋并不是那么容易屈服,几场战争下来,兵力财力也大打折扣,心生和意。防御(谈判)政策于今天就是防守边境,防范未然,派出外交团队就关键问题谈判的和平手段。
北宋周边少数民族政权较多,威胁较大,边界防范不可忽视。范仲淹就极力支持防御防守之策,兵力布防堡寨设立等,韩琦上奏《上仁宗论西北议和有大忧者三大利者一》,富弼也针对契丹威胁上奏《上仁宗河北守御十三策》等。
即使宋辽和平相处,仁宗依旧对其防范不曾掉以轻心。防御政策的成效一般较为成功,是国家安全中的一环。不仅在西夏战争中及时分离西夏与辽的联盟,而且掌握真实军事情报,促成宋辽夏三方的鼎立,稳定整个局势。
相反的,也给北宋带来了经济压力,显示北宋的治兵之道问题和软弱无能。可任何时候以和为贵都是稳定的要素,由这个政策主导是利大于弊的,归根究地是稳定宋王朝、及时止损。牵制政策是仁宗朝宋廷的智慧所在,根据周边形势,联系吐蕃、唃厮啰等共同对抗西夏的武力,辽夏战争其实也是变相的以辽压制西夏的势力。
毕竟防御政策不是长久之计,战略政策也会劳民伤财,牵制政策既彰显大国威严,又压制西夏的反心。
学术界对于北宋倾向于“联藩制夏”还是“以夷制夷”有过争议,但是无论是哪个政策,都减轻了西夏对宋的威胁,也许吐蕃、唃厮啰并无力对抗西夏,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但是这个政策确实一定程度削弱西夏的实力,减轻宋自身压力。相反的,这是一种逃避的智慧,利用别的方式逃避威压。
结语
总的来说,仁宗的对辽、对西夏政策是使臣、廷臣、仁宗三方共同影响下的结晶,就优劣来说,对西夏实施战略政策和牵制政策更优,确实起到了制约西夏,彰显实力的作用,而对辽实施的谈判政策、羁縻怀柔政策则使得北宋的经济和人民负担加重。这是针对于政策收效来总结,若是放在背景下,则对西夏战争是为劣,而对辽羁縻则为优。评判前提不同,优劣不同,但是最后都达到了保住边境、护住大宋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