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由刘亦菲、陈晓主演的电视剧《梦华录》终于出现了可以判断年代的具体事件。通过这一重要线索,就可以轻松推算出顾千帆的亲爹萧钦言,真实的原型居然是著名的北宋大奸臣丁谓。
顾千帆从一开始苦苦追查的《夜宴图》,也将牵扯出一件波云诡谲的宫廷政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丁谓、雷司公的结局如何?一起跟白羽了解一下
一、真宗宇宙
受到几年宋朝的电视剧的知识科普,许多人都对大宋朝有了更加详细的了解。如果按照历史脉络的发展顺序,就能得出具体的排名《大宋王朝赵匡胤》-《大宋宫词》-《梦华录》-《清平乐》-《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按照电视剧中刘亦菲斗茶时所穿的服饰来看,是唐末宋初的款式。轮到宋引章见沈如琢时的衣物,款式就完全贴近盛明兰的宋朝中后期款式。如果单纯从衣服和饰物上,其实很难判断《梦华录》所处的年代。
电视剧中出现了崇信道教的皇帝,直接委任欧阳旭为紫极宫
醮告副使
,前往西京请天师出山。众所周知,大宋崇信道教的皇帝相当多,始于太宗,真宗继之,最著名的就是自号“道君皇帝”的宋徽宗。政和年间编修的《万寿道藏》,是中国第一部有刊板的道藏。就连金庸也忍不住蹭一波热度,将其作为顶级武学《九阴真经》的源头。所以,根据皇帝这一线索,也没有办法证实《梦华录》所处的年代。
直到第19集出现了“帽妖案”,我们才能将具体时间线索固定在宋真宗时期。据史料记载,这是发生在北宋天禧二年的一起真实民间目睹妖物的案件。“帽妖案”在当时不过是一件荒诞的无稽之谈,却在有心人的舆论炒作下逐渐演化为上天示警案件。甚至有人一度将事件定性为“天象异变”,矛头直接对准皇后一党。
此外,在《梦华录》第20集中提到的夜宴图,说的是一位能歌善舞的蜀中女子,以鼓乐为生,四处献艺,因缘际会遇上了未来的天子。这段经历跟历史上的章献太后刘娥,身份完全一致。
二、群相与群像
既然搞清楚了《梦华录》所处的时间段,那么剩下的人对号入座基本也就八九不离十了。历史上的中宋真宗在位期间,主要办成了两件大事。第一件就是立下了“澶渊之盟”,第二件就是“泰山封禅”。具体事件的前因后果,具体请看前文《
历史上最大的一次自欺欺人闹剧,宋真宗的封禅大典
》和《
怂恿皇帝封禅,迫使寇准罢相的王钦若,为什么没有进入奸臣传?
》。
在宋真宗立刘娥为皇后的时间段中,一共只有两任丞相。一个是寇准,另一个就是丁谓,两人的关系势同水火。在第22集中,正好出现了众大臣为萧相公贺寿的桥段,老柯相公对应的就是刚刚被罢相的寇准。(柯与寇谐音梗)寇准此时已经被降为太常卿、知相州,徙安州,贬道州司马。
萧钦言对应的寇准的头号政敌,宋朝有名的奸臣丁谓,又被称为五鬼之一。丁谓,字公言(钦言对应公言)。
雷司公对应的则是内侍省押班,丁谓的重要盟友雷允恭。雷允恭在宫里的重要政敌宫廷政变的始作俑者,周怀政。
萧千帆的联络人,清流领袖齐牧的身份其实已经呼之欲出了。正是吏部侍郎兼太子少傅,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李迪。
那么,萧千帆投靠齐牧的真正目的其实也就不难猜了。李迪与其说是所谓“清流领袖”,还不如说是太子府的“领头羊”。萧千帆提前把筹码下在了未来的宋仁宗身上,等太子登基之后就能具备“从龙之功”。届时,他再为母亲争取一个诰命,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堂堂一任宰相,总不能说换就换,一代名臣寇准是怎么被丁谓搞下台的?刘娥在这场政治斗争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我们接着往下看。
三、刘娥的野望
宋真宗属于性格软弱的帝王,缺乏独断果决的理政能力。真宗军国大事,事无巨细皆与大臣商议决之。退朝后,没有大臣在身边,真宗常常依赖刘娥帮其处理政务。而刘娥在处理政事上问题上看法独到,周谨恭密,日益为真宗所倚信。
宋真宗身体不好,还要抽出有限的精力去搞“泰山封禅”大典,于是就将一部分的权力交给了刘娥。据长编记载“阅天下封奏,多至中夜,后皆预闻之”
起初,宋真宗以参与批阅文书的方式让刘娥参与政治。刘娥通过参预批阅文书,逐渐介入皇权。
大中祥符五年,(1012)真宗执意立43 岁的刘氏为后,主要看中的就是刘娥出色的才能与理政能力。皇后的身份可让刘娥伴在真宗左右,随时协助处理政务。
当真宗病重,无法理政时,真宗则授权刘后全权处理,这为刘后进一步议政提供契机。
天禧四年(1020)六月,“上不豫,艰于语言,政事多中宫所决”。
《东轩笔录》中记载“天禧末,真宗寝疾,章献明肃太后渐预朝政,真宗意不能平。
此时的刘娥干预朝政的行为,令皇帝感到隐约不满。
《长编》卷九六出现了这样的纪录:“上久不豫,语言或错乱,尝盛怒语辅臣曰:“昨夜皇后以下皆之刘氏,独留朕于宫中。”
虽然这些言语被认为是真宗患病神志不清,言语错乱,但却透视着在真宗潜意识里对刘后日益僭越皇权的抵触。
既然皇帝身体状况越来越差,那就得考虑由太子接任。所以,真宗开始考虑选择正直大臣寇准、李迪等辅佐皇太子。这样一方面可以避免出现权臣掌权、篡权的动荡局面,而且正直之臣亦可在幼主有亲政能力时让渡辅政大权使君主顺利实现亲政;另一方面又可避免母后临朝出现武韦之祸。
但是这样一来,就触及了皇后刘娥的根本利益,于是刘娥开始联合寇准的死对头丁谓、钱惟演、曹利用等人,内外夹击,合力排挤寇准。《长编》记载:寇准因曾经主张法办横夺蜀民盐井的刘后宗人得罪刘后。丁谓又与代真宗处理政务的刘皇后及外戚钱惟演交通,其党日固。寇准跟刘娥本来就有旧怨,加上丁谓等人的加入,天平开始朝着皇后党开始倾斜。
真宗患病之后,身体时好时坏。真宗虽然有意让太子监国,但是作为权利顶端的存在,实在不愿意过早让渡皇权。万一病好了,皇位没了就麻烦了。但是,随着寇准和周怀政搞的一次政变,直接把胜利推向皇后一派。
四、寇准罢相的真相
在《宋史》、《长编》、《涑水记闻》中都记载过同一件事情,真宗病重期间,寇准先谋请太子监国,周怀政发动政变导致整个清流集团彻底失败。
《涑水记闻》卷六记载:寇准跟内侍都知周怀政秘密见到真宗,请求传位于皇太子。真宗当时已经同意了事情过了一个月之后却没有任何动静。到了二月二日,真宗到后苑游玩,周怀政趁着真宗一个人独处时,拿着一把小刀来到皇帝面前。
涕泣言曰:“臣前言社稷大计,陛下已许臣等,而月余不决,何也?臣请剖心以明忠款。”因以刀划其胸,僵仆于地,流血淋漓。
这么血嗞呼啦的一幕,直接看得人头皮发麻。真宗当时就被吓到旧疾复发,被太监们扶舆入禁中。
刘娥听说之后立刻派人将周怀政下狱,经过严格盘查之后才得知寇准与周怀政密谋传位之事。于是,诛怀政而贬寇准。
但是,《长编》、《宋史》的记载却是真宗病重之际,寇准先谋请太子监国,并得到真宗认可。事情在前一晚被人告发,消息泄露之后寇准被罢相,周怀政才孤注一掷发动政变,打算谋杀丁谓,复相寇准。
但是,无论真相如何,这场小小的政变终究是没有改变历史走向,甚至连个浪花都没有翻起来就被彻底淹没了。丁谓等人借着周怀政事件,将寇准极其亲信一并赶出京师。
如果按照历史的走向,所谓清流们的斗争是一场注定要失败的结局。清流领袖齐牧一直都在利用萧千帆的身份,却从来没有真正信任过他。萧千帆虽然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局。
寇准被罢相后,丁谓以宰相身份在朝中的势力越发膨胀。刘娥刚一上台就发现,丁谓在架空她。所有中书、枢密院的政务都以文书的形式呈递禁中,经过仁宗和刘太后审阅之后再作出决定。但是,事情报与不报,什么时候报,都由丁谓说了算。
丁谓还跟宫中的雷允恭蒙蔽窃权,擅权专恣凡机密事令传达禁中,由是允恭势横中外。
品尝到权利滋味的雷允恭很快就飘了,甚至开始目中无人。
真宗死后按照规矩要修陵寝,雷允恭强烈要求去做这件大事,毕竟揽工程在哪个年代都是“肥差”。到了永定陵之后,雷允恭居然要改变墓室位置,因为总工程师刑中和说从现在的山陵在往前百步,是个好地方,宜子孙。雷允恭一听就要更换陵寝位置,邢中和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雷允恭居然当真了,他又赶紧找补说,“那个地方底下怕是有石头和水。
雷允恭大包大揽地对邢中和说,你先干活,这事包我身上:“走马入见太后言之”。
刘娥不动声色地让雷允恭去找丁谓商量,丁谓对于最近嚣张跋扈的雷允恭也不敢让他下不来台。
最后的结果是,新陵寝的位置“既而上穴果有石,石尽水出”。皇陵的工期被耽误了,事情一下子大条了。刘娥直接派出几路人马查证事情的始末由来,顺便查实了雷允恭的斑斑劣迹。就在雷允恭倒霉的时候,丁谓的追随者、同事王曾不失时机递出了一本奏折,里面有丁谓委托雷允恭让宫中匠人帮自己打造金器的证据。刘娥直接搂草打兔子,“顺便”把丁谓的宰相也给撸了。
天道好轮回,丁谓跟寇准一样,同样被流放到了海南。
白羽点评:从历史节点来看,萧千帆跟赵盼儿的婚事恐怕还要继续经历波折,毕竟丁谓扳倒寇准之后还要再风光一段时间,这个时间段正是萧相最春风得意的时刻。丁谓虽然联合了皇后,却在刘娥达到垂帘听政的目标之后,一脚踢开。因为当初,刘娥在贬逐寇准、李迪的问题上跟丁谓的诉求是一致的,所以双方因为利益需求而联合。丁谓独掌中书大权之后,又对刘娥的统治形成了威胁,自然会被罢相。丁谓被贬后,其“党人皆逐去”。
刘太后任命王曾为宰职,与冯拯并相。自此,刘太后垂帘听政时代开启了新的政治格局,正式进入《清平乐》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