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我之前写“王关戚”的诸多文章,参阅的主要资料是叶永烈所写的文章,还有就是2005年的时候,刊发在《党史博览》的三篇文章:《王力沉浮录》、《关锋沉浮录》和《戚本禹沉浮录》。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翻阅到阎长贵所写的一篇文章,以及他撰写的《问史求信集》一书,在他的记述里,对上面这三篇文章当中记述的一些纰漏进行了补正。
阎长贵是何许人也?
他是关锋的“关门弟子”,被戚本禹推荐给江,做了她的第一任机要秘书。
随着关锋的倒台,阎长贵也受到了牵累,只当了一年秘书的他,也走进了监狱。
作为一个过来人,他的回忆,我个人觉得还是比较可信的。
01
在《王力沉浮录》里,1967年8月26日的晚上,在钓鱼台开会的现场,王力和关锋被要求“请假写检讨”,随后就被警卫局的战士带走了。
不过,根据阎长贵的回忆,这里有两点错误:
1、时间有误。不是8月26号,而是30号的晚上;
2、王力和关锋不是由警卫局的战士带走的,而是戚本禹亲自带二人离开会场的。
戚本禹把王力、关锋由钓鱼台十六号楼送到离十六号楼不远的钓鱼台二号楼。在送王力、关锋去二号楼前,戚本禹让办事组的人,给王力、关锋各准备了一套《毛选》以及纸和笔,但没对工作人员说他们去二号楼干什么——这在当时是秘密的。——来源:《问史求信集》,阎长贵,王广宇著。
02
在《王力沉浮录》和《关锋沉浮录》里,关于戚本禹被“请假写检讨”的叙述也有错误,王力和关锋在会上被要求“请假写检讨”,而当时的戚本禹并没有被处理。
1967年10月1日的国庆,戚本禹还走上了天安门城楼,这也是他人生最后的高光时刻了;过了两个月左右,1968年的1月,戚本禹也被抓了。
在《戚本禹沉浮录》里,记述王力和关锋出事后,戚本禹曾写了不少材料,批判王力和关锋,把三个人一起干过的坏事,都推到了“王关”二人身上。
不过,阎长贵也对此表示异议:
据我们了解,戚本禹没有写过这样的材料......按照戚本禹当时私下的说法,王力、关锋出了事,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来源:《问史求信集》,阎长贵,王广宇著。
这个说法,我个人觉得倒是有些可信的,毕竟三人是捆绑在一起的,倘若戚本禹一股脑地把问题全部甩锅出去,这会更加让旁人觉得此为小人,所说所做皆不可信了。
不过,在“王关”二人出事后,他倒是主动写过一篇检讨,其目的也就是为了和王力、关锋划分界限,尽可能的把对自己的影响降到最低。
这封检讨是他在1967年9月4号写的,也就是“王关”二人出事后的第四天。
这封信不知道是谁叫他写的,很有可能是他主动写的。在这封信中,戚本禹除讲王力、关锋犯的错误及其思想根源外,还检讨说,我对他们的有些问题觉察不出。——来源:《我所知道的戚本禹》,阎长贵。
03
在《戚本禹沉浮录》里,1966年的5月,田家英被停职反省后,及至后来田家英去世后,戚本禹就取代了他的位置,一时成为掌握机要大权的人物。
这个倒是和实际情况也相符,阎长贵也认为戚本禹在接替田家英的位置后,一度成为了显赫一时的人物。
不过,在《戚本禹沉浮录》里,以及一些其他的文章里,却是极度拔高了戚本禹当时的地位。
说他不但成为了伟人和江的秘书,就连陈伯达这些人见领导,都要通过戚本禹。
说实话,一开始看到这样的描述,我就是心存疑虑,甚至于有些不太相信的。
上世纪六十年代,戚本禹就算再显赫一时,也不至于地位如此特殊、如此显赫。
众所周知,伟人确实是有一套属于自己的秘书班子,不过秘书班子里的那些笔杆子,实际上都不是秘书。
虽然田家英去世后,戚本禹掌管了秘书室的工作,但他也不是伟人的秘书。
而当初江确实也提出过让戚本禹当自己的秘书,不过,戚本禹以自己工作粗枝大叶给婉拒了,随后他推荐了阎长贵。
对于陈伯达他们要见伟人,都要通过戚本禹,关于这种说法,阎长贵认为这既不是事实,也不符合组织原则。
阎长贵就此事,曾特意询问过戚本禹本人,戚本禹给出的回复是这样的:
很不准确,但又事出有因。我当时是秘书局副局长......陈、康他们需要事先向一组的徐业夫或其他值班卫士,或吴旭君电话约定。他们常常写个条子送一组,有时也用电话约。.......电话约,一是他们直接打电话,有时由他们的秘书打电话。情况紧急或特别重要时,他们则要我同徐业夫商量安排......这就给人造成误解,其实陈、康是我的上级......——来源:《我所知道的戚本禹》,阎长贵。
04
在《关锋沉浮录》里,记述关锋是在《红旗》杂志创刊的时候,被调到了杂志社里,专门编辑供伟人参阅的《思想界动态》。
其实,当时我在看到这段记述的时候,就心存疑虑,关锋在《红旗》杂志社,主要负责的应该是哲学史方面的研究才对。
后来看了阎长贵的回忆记述,对关锋的这段工作履历,我也算是比较了然。
1956年之前的关锋,主要是在山东工作,搞一些理论方面的研究,颇有一些名声。
1956年,他被研究室的副主任胡绳看中,调到了北京,在研究室工作,不久后出任该研究室哲学组的组长一职。
后来,研究室编发了一本刊物《思想界动态》,同时也成立了一个思想动态组,关锋担任组长。
不过,这本刊物也不是专供伟人参阅的,而是组织内部的刊物,其他人都可以参阅。
《红旗》杂志创刊后,关锋就被调到了该杂志社,一开始担任编委,后来担任《红旗》杂志社哲学史组的组长。
关锋进入《红旗》杂志社以后,之前在研究室由他负责编辑的《思想界动态》,也就转交给了其他人来负责,他不再插手此事。
不过,关锋在《红旗》杂志社的哲学组里,并不参与具体的编务工作,而是写一些哲学研究方面的文章,以及一些社论,主要从事的是中国哲学史方面的理论研究。
也正因为此,关锋也被人讥讽为“享受《红旗》的待遇,不做《红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