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勒川,阴山下
山似穹庐,笼盖四野
天苍苍,野茫茫
风吹草地见牛羊
这首《敕勒歌》在中国几乎人人皆知,但是很少人知道这首歌描述的敕勒人是什么部落,实际上,敕勒人就是我们今天要说的铁勒人。
一,铁勒部落的由来
铁勒是隋唐时代对漠北草原上一支游牧民族的统称。铁勒既不属于匈奴也不属于突厥,是有自己传承的一支游牧部落,由于少数民族没有自己写史书的习惯,我们研究少数民族史,基本上都是参考汉人写的史书结合一些传说相互验证。
据记载,敕勒和铁勒应该是一个词,他们是同一个族群,远在汉朝时候,这个族群被汉人称为“丁零”。到五胡十六国的时候,被称为“敕勒”或者“赤勒”。因为他们游牧迁徙时候使用一种轮子很高的车子,因此临近边关一带的汉人俗称他们为“高车”,这也是史书上出现高车部的一个原因,到隋唐时通常铁勒,并在史书中有详细记载。所以从“丁零”到“敕勒”再到“铁勒”是一个一脉相承的部落。
根据魏书的记载,铁勒部传自己是匈奴国王女儿和天神的后裔。虽然是传说,但是可以看出两个方面的信息,一方面铁勒部和匈奴部一样有着古老的历史,在秦汉匈奴强盛的时候,铁勒部是被匈奴统治的;另一个方面匈奴和铁勒部存在着和亲的行为。史记中就有铁勒先祖丁零人的记载了,只是他们在冒顿单于时代被匈奴征服,后来长期被匈奴统治。
到了南北朝时期,叫高车六种,分别为丁零氏(狄氏)、袁纥氏(回纥氏)、斛律氏、解批氏(契苾氏)、护骨氏、异奇斤氏。随着民族大融合,铁勒人的组成也发生了变化。其中,丁零氏、斛律氏、护骨氏这三个氏族先融入鲜卑,再跟着鲜卑融入了汉族,异奇斤氏在部族的战争中,被灭族了,于是,高车六姓就只剩下了袁纥氏和解批氏。随后,因为大量鲜卑人南下入中原,导致草原上出现了权力真空,于是又有新的部落诞生,最后有华为高车12姓。高车六种和高车十二姓的后裔就是纯正的铁勒人。
二,突厥的兴起和铁勒部的效忠
西魏大统12年(546年)突厥在首领土门的领导下,吞并天山以北的铁勒部落,六年后灭掉柔然,自称伊利可汗,建立突厥汗国,铁勒部臣服突厥。突厥人在得到铁勒人效忠后,很快便推翻了柔然汗国,进一步又消灭了中亚霸主嚈哒,成了新的游牧霸主。
至隋开皇二年(582)分裂为东西二突厥。隋代,以回纥为首的九姓铁勒各部如仆骨﹑同罗﹑拔也古﹑思结﹑契苾﹑浑等已经开始形成,主要活跃在鄂尔浑河流域。
到唐代,把西面阿尔泰山附近的葛逻禄和天山附近的拔悉蜜算在内,有的说十一姓﹑十三部或十五部,但他们都包括九姓在内,所以九姓铁勒是主要的,已形成一个部落联盟。
三,铁勒汗国的建立和东突厥的灭亡
在突厥人统治铁勒人的时代,铁勒人虽然与突厥人同文同种,但得到了很不公正的对待。铁勒人最高只能做“颉利发”。而且突厥人时常怀疑铁勒人的忠诚,肆意杀害铁勒贵族。
趁西突厥可汗失去民心的时候,薛延陀部的酋长乙失钵联合契苾部的酋长歌楞举起了反突厥的大旗,为了能宣誓正统性。强大的薛延陀部首领乙失钵甘居小可汗之位,而让契苾酋长歌楞做了大可汗,史称第一铁勒汗国,或者契苾—薛延陀汗国。
大业七年(611),西突厥射匮可汗立,势复盛,乙失钵及其部落又受突厥的统治。唐贞观二年(628)射匮可汗的继位者统叶护可汗(618~628)死,国内大乱,乙失钵之孙夷男(628~645在位)率领部帐7万重返鄂尔浑河流域,暂附于东突厥颉利可汗(620~630在位)之下。
当时唐太宗正图颉利,乃遣使持诏书﹑鼓纛,封夷男为真珠毗伽可汗。夷男受命,于贞观四年(630)联合九姓铁勒中的回纥部助唐共同进攻东突厥。
东突厥灭亡以后,薛延陀乃继东突厥建立汗国,树牙郁督军山,胜兵20万,史称第二铁勒汗国。薛延陀汗国先后征服了契丹、鞑靼、靺鞨等部落,称霸草原。最后和大唐王朝开战,战败后,夷男郁郁而终。
夷男死后,回纥首领菩萨的儿子吐迷度叛薛延陀汗国,联合唐朝灭薛延拓汗国。随后唐朝即以薛延陀故地划归回纥。
四,走向尾声
贞观二十一年唐在其地及其属部置六府七州,以回纥部为瀚海都督府,铁勒各部时也大多归入都督府州。唐封吐迷度为怀化大将军兼瀚海都督府的都督,为唐朝北方羁縻府州──燕然都护府(属唐关内道)所管辖,铁勒大部已并其中,从此强大的铁勒部走向了历史的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