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耻,一次影响深远的历史事件。因在位皇帝是北宋末帝徽宗和钦宗而得名。公元1127年,女真攻破汴梁城,一番烧杀抢掠后,顺手把赵佶跟赵桓爷俩给掳走了,加上赵氏贵族和宋室大臣,共有三千多人被俘。史书记载,有名有号的北宋皇室中,只有宋徽宗的九儿子康王赵构得以幸免,也就是后来的南宋开国皇帝。
这场规模巨大的皇室浩劫,令所有中原汉人悲痛不已,南宋抗金名将岳飞曾感慨说: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明人笔记《良斋杂说》也曾评价说:李后主亡国,最为可怜,宋徽宗其后身也。
古代亡国之君大多没有好下场。或是被幽禁至死,或是受辱被杀,能够得以善终者屈指可数。
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金朝灭宋朝时,用惨绝人寰的方式把宋朝皇室屠戮殆尽。107年后,蒙元崛起灭掉金朝时,“靖康之耻”再次上演,惨烈程度超过宋朝十倍不止。
公元1233年,金朝大势已去,末代皇帝金哀宗外出征兵,任命崔立为西面元帅,留守金国的南京(即汴梁城)。金哀宗前脚刚走,崔立立刻反叛,忽悠城中百姓开城投降。蒙元铁骑进入汴梁城后,把双方的约定抛之脑后,叛将崔立全家也葬身蒙古铁骑的刀下。
蒙古人临走时,跟女真人有样学样,把金国皇族一网打尽,全部押送到北方大草原,男人卖作奴隶,女人纳为妻妾,沿途上拒绝供应任何饮食,大量金国皇族死于半道上。
金朝灭亡前夕,蒙古人曾聚在一起商议破城后,如何安置女真完颜氏。大汗窝阔台跳出来说“惟完颜一族不赦”。为什么蒙古人如此恨女真金人呢?
冤家见面,分外眼红
灭金之战是南宋和蒙古人发动的一场联合作战。战争大多数没有道义可言,这场战争同样如此,挑起战争的双方都是抱着复仇的利刃而来。南宋和蒙古都跟金朝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对宋朝而言,无非是107年前那场靖康之变,让自己百余年间抬不起头。
蒙元的出发点也一样。成吉思汗的曾叔父是俺巴孩,他曾是蒙古部落的首领。蒙元尚未崛起前,与邻居塔塔尔部时有冲突。俺巴孩为了维护蒙古部落的完整,决定与塔塔尔部落和亲。在护送亲闺女出嫁途中,塔塔尔部落出尔反尔,把俺巴孩抓起来送给金熙宗。
金熙宗是金朝历史上有名的暴君,把俺巴孩活活地听死在木驴上。据说,俺巴孩临死留下遗言“今后以我为戒,你每将五个指甲磨尽,便坏了十个指头,也与我报仇。”
后来,成吉思汗讨伐金国前,曾举行祭拜腾格里的仪式,他说讨伐金国是为了报其祖先俺巴孩等人的仇恨。
这就是南宋和蒙元要灭掉金国的直接原因。
蒙元遭遇前所未有的抵抗
成吉思汗发兵灭金,名义上说是为了报仇,明白人都知道那就是幌子。蒙古人之所以要对女真完颜氏下手如此狠辣,根本原因是在灭金的过程中,遭遇金国抵抗损失惨重。
金国两位末代皇帝全部以死殉国。金哀宗躲到蔡州城,蒙古人前来围攻蔡州,眼看城破在即,金哀宗因为身体太胖无非骑马突围,便把皇位传给金末帝完颜承麟,因为他是武将出身,希望他能够带着完颜贵族突围,他日恢复祖宗基业。
传位后,金哀宗自缢而亡。金末帝赶紧把哀宗的龙体用火烧掉,披上铠甲准备与蒙古人血战到底,果不其然死于乱军之中。
蔡州之战宣告金朝彻底灭亡。在此以前的汴梁之战中,金国皇族已经死的死,被俘的被俘。这一仗惨到什么程度?
蒙古人把汴梁城围得水泄不通。蒙古兵攻不进去,女真人也突围不出来。很快汴梁城内弹尽粮绝,城中百姓饿死无数。史书记载说:
缙绅士女多行乞于市,至有自食妻子者,诸皮器物皆煮充饥,贵家第宅,市楼肆馆皆撤以炊。
过去那些地主豪绅惨到上街乞讨,有人甚至把妻儿吃掉。家中的毛皮物品全部用水煮熟充饥,王公贵族家里不见有生火冒烟的迹象。
宋徽宗和宋钦宗被俘虏到草原后,金国人给他们三十亩地,让他们耕种。虽然一代天子沦落到种地放羊的生活,但好歹能够得以保全。金国完颜氏贵族则没有相应的待遇。最后两任皇帝全部殉国,所有贵族都被蒙古人卖到草原部落做奴隶。
假如完颜氏贵族来到九泉见到金太宗完颜吴乞买,把亡国的经历诉说一番,不知道完颜吴乞买有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