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亢此人,如今闻其名者不多,知有此人者更少。但此人对北宋的意义却相当之大,《宋史》评价他区区书生,而功勋何其壮哉。
从字面上说,“区区书生”指的是他进入仕途的途径,据宋史记载,张亢“进士及第”,证明张亢是文官出身;“何其壮哉”的功名,则是指他在宋夏战争中的杰出战功。全句是说,他虽然是一介书生,但在临阵克敌,运筹帷幄方面的能力颇为强大。
张亢的“功勋”,主要在两场战役中建立,一为琉璃堡,一为兔毛川。笔者在此简述这两场战役。
一,琉璃堡
当时李元昊势力越来越大,已经和宋朝彻底撕破脸皮,其亲自带领西夏大军攻打北宋,兵围河外地区。北宋的守将康德舆能力差,等到李元昊兵临府州城下才发觉(也是因为有人叛变,当了带路党)。但府州城比较坚固,李元昊一时没有打下来,于是就在琉璃堡驻扎下来,并且不时地派游散骑兵四处抢劫。
那个时候,丰州已经被李元昊攻占,而府州,麟州,丰州三州距离很近,本来互为犄角,现在丰州丢了,那么剩下两州又兵力不足,眼看河外之地要丢;而由于李元昊的骑兵到处抢劫,府州和麟州只能闭关,这就导致了居民缺水,当时的一杯水价格已经被抬到了一两黄金。
在这种情况下,北宋政府做了一个一劳永逸的决定,把府州和麟州放弃,送给李元昊,反正此时给养也送不过去,不如直接放弃。但朝廷毕竟还是有忠臣的,坚决反对这个意见,宋仁宗余时间就派张亢过去支援。
张亢到了之后,立即根据形势,开始构建自己的防御措施,实施自己的对策。
单骑叩城,出所授敕示城上,门启,既入,即纵民出采薪刍汲涧谷。然夏人犹时出钞掠,亢以州东焦山有石炭穴,为筑东胜堡;下城旁有蔬畦,为筑金城堡;州北沙坑有水泉,为筑安定堡,置兵守之。
他在府州附近的各个重要位置构筑堡垒,比如东边有下城有蔬菜,州北有水源,这些地方通通修筑堡垒,派兵驻守。
与此同时,他发现自己带来的禁军更本没有斗志,就是一群兵痞。于是他招募边民组成新的军队,晚上在狭窄的道路设伏,引诱西夏骑兵进入伏击区,斩杀无数。第二天,新军拿着首级来领赏,张亢每人赏赐一锦袍。禁军一看,感觉自己受到了轻视,于是也不装死了,开始认真干活。
搞定禁军之后张亢开始了进攻计划。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宋军奇袭西夏军。由于宋军之前一直龟缩在城里,不敢出战,西夏人认为宋朝已经怂了,不敢接战,于是放松警惕。张亢突然来这一下,西夏毫无防备,大败而逃。
二,兔毛川
西夏虽然败了,但危机并没有彻底解除。张亢亲自互送朝廷的赏赐去麟州,李元昊为了报复他,在必经之路上设下重兵数万,准备干掉这个碍事的张亢。当时张亢只有三千人,眼看顶不住了,张亢一番激励,亲自上阵,士气大振。正好此时刮大风,风刮向西夏,张亢乘机反攻,又是大破之。此战,三千对数万,张亢胜,战果辉煌。
斩首六百余级,相蹂践赴崖谷死者不可胜计,夺马千余匹。乃修建宁砦。
这之后,两军在兔毛川进行最终决战。
亢自抗以大阵,而使骁将张岊伏短兵强弩数千于山后。亢以万胜军皆京师新募市井无赖子弟,罢软不能战,敌目曰“东军”,素易之,而怯虎翼军勇悍。亢阴易其旗以误敌,敌果趣“东军”,而值虎翼卒,搏战良久,伏发,敌大溃,斩首二千级。
过程如记载。大概就是,张亢自己亲自上阵督军。当时的宋军由两部分构成,禁军(万胜军)和张亢自己招募的部队(虎翼军)。禁军战斗力弱,这个西夏人也知道,而虎翼军战斗力强。于是张亢就让两个兵种交换军旗,西夏人看到“万胜军”军旗,自然是去攻击,但实际上这是虎翼军,所以西夏人因为准备不足,大败,宋军斩杀两千首级(可能歼灭人数更多,因为战场上取首级的机会不多,很多敌人被杀是没有取首级的),西夏彻底败了,何外之围也解了。
这两场战役,充分体现了张亢的军事才能,无论是运筹帷幄还是治军方面,因为他,北宋的麟州,丰州,府州得以保全,李元昊嚣张的气焰也被严重打击。
事实上,张亢可以算是剑胆琴心。《宋史》记载他的性格少豪迈有奇节在入朝为官后,他向皇帝提出辽国已经是外强中干,徒有其表,所以建议不要再给辽国送岁币,还说只要皇帝想攻打辽国,他愿意做主将带兵去建立功勋。
同时他还针对西北防务中存在的诸多问题,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和解决方案,其对问题的分析可谓精准,提出的策略颇为可行,足见其军事战略才能。
所以说,张亢无愧于“功勋何其壮哉”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