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版“张扣扣案”,为母报仇者得到宋太宗特赦!
昨天有一个新闻,陕西汉中恶意杀人案罪犯张扣扣被执行死刑,张扣扣再一次回到了大众的视野中。张扣扣13岁时亲眼目睹其母被邻居王家兄弟打死,张扣扣曾服两年兵役,2018年除夕手刃王家父子为母报仇,之后自首,后被判处死刑,并于昨天执行。张扣扣这个名字大部分人并不陌生,这个案子已经快两年了,网络舆情发达的今天,他已经被全国的网友所知晓。但今天我们不谈张扣扣案,说一说北宋的一个为母报仇案。
在说这个案子之前,我想谈一谈为亲人复仇这个事情。其实在法律产生以前,为亲人复仇就已经存在,在原始部落,一个部落的人杀害了另一个部落的一个人,难免引起两个部落间的冲突,因为被杀的这个人是属于他本部落的,拥有亲情等社群关系,这时候就自然而然产生了复仇,然后就是对等的仇杀,这种“自然法则”一直延续到了文明社会。翻看史书不难发现,从有文字记载的历史以来,复仇案就从来没有断绝过,其实原因也比较简单,古代司法在任何时候都不能给受害者以绝对的正义和公平,而这种正义和公平要得到受害者家属的认可其实更难,所以仇杀一直被延续。儒家文化强调人伦,忠孝,所以仇杀在儒家文化盛行的时代还是有一定市场的。
《宋史》列传的孝义部分,记载了这样一个案例。主人公出生在今天的陕西西安一个区,名叫甄婆儿,他的父亲具体是做什么的,史书上没有记载,从他妹妹的年龄可以推断出他的父亲应该是刚死不久,也就是说,甄婆儿是一个10岁丧父的可怜儿,他的母亲刘氏扶养他和他尚在襁褓之中的妹妹,孤儿寡母,孤苦伶仃,这两个词语形容当时甄婆儿和他母亲的处境应该是比较合适的。
惨惨戚戚,如果上天可怜这个破碎的家庭,甄婆儿也足够争气,长大以后或许会让这个家庭有所改变,就算是继续种地当农民,他的母亲也应该能够颐养天年。但苦瓜结在了苦蔓,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甄婆儿父亲尸骨未寒之时,他们家的又一场噩梦又来了。
甄婆儿的邻居董知政是本村的富户,家里也有人在县衙做官,董知政读过一些书,是个有文化的土财主。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甄婆儿父亲死了没多久,邻居董知政就常来骚扰甄婆儿的母亲刘氏,刘氏虽然已经生了两个孩子,但年龄不大,又生的有模有样,董知政对刘氏越来越放肆。
一日,董知政又来刘氏家里骚扰刘氏,这次董知政想霸占刘氏,刘氏誓死不从,拼命抵抗,争斗间,刘氏被董知政活活打死,而这一幕,被当时年仅十岁的甄婆儿亲眼目睹,董知政打死刘氏后像没事人一样回了家,甄婆儿跪在母亲身边,哭的几乎昏厥过去。甄婆儿去告官,哪知县官承诺他会查清楚,但一直没有派人去查。甄婆儿自己在父亲的坟旁边挖了一个土坑,把母亲用草席卷好下葬了。
埋完母亲,甄婆儿准备去别处谋生活,他害怕董知政一伙人会杀人灭口,他知道自己年龄尚小,如果硬来只是他人的刀下之鬼。临走时,他把妹妹寄养在另一个邻居张氏家中,然后关上大门,趁着夜色流浪他乡。
几年后,甄婆儿已经长成一位健硕的青年,他秘密的潜回到家乡,谋划着报仇。他去邻居张氏家求见妹妹一面,被张氏拒绝,甄婆儿只好离开。他买了一些纸火和其他祭祀用的东西,去了父母的坟前,他跪在父母坟前发誓:大仇不报,誓不为人!
祭祀完父母,他带好准备好的斧头,翻墙进了邻居董知政家里,董知政正在陪他的小儿子玩游戏,甄婆儿慢慢走到他后面,抡起斧子就看了下去,董知政当场被砍死,然后甄婆儿大笑着:终于报仇了!我娘可以安心了!然后就提着斧头去了县衙报案自首。人命关天的大案,甄婆儿被判处死刑,县官把这件案子报给了当时的皇帝宋太宗,宋太宗看了案底,又派人去核查,果然甄婆儿是真正的为母报仇。宋太宗被他的孝义感动,于是赦免了他的罪过,甄婆儿得到特赦后远走他乡,他为母报仇的壮举被一代代人歌颂。
从法理上讲,甄婆儿无疑是杀人犯,他的行为严重触犯了大宋法律,县官判处他死刑是合乎法律的。但从情理上将,甄婆儿为母报仇,是一个男子汉该做的事,其孝子感天动地,所以宋太宗赦免了他。
斯人已逝,愿再没有第二个“张扣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