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陵观察网 历史 唐朝末期,中原王朝的边疆混乱不堪,战争不断

唐朝末期,中原王朝的边疆混乱不堪,战争不断

中原王朝的北疆防卫问题由来已久。由于经济形态和生产方式的差别,北方的游牧民族自古代开始就不时南下侵扰。从早期的戎狄、匈奴、柔然到隋唐时的突厥、薛延陀,这种侵扰从未停止过。唐末五代时期,北疆的主要压力来自于契丹。契丹,南北朝时期便见于史书记载。隋唐时期,契丹人分布在西迁河流域,过着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

唐贞观二十二年,契丹大贺氏首领窟哥“举部内属”,唐于其地“置松漠都督府”,并“窟哥为使持节十州诸军事、松漠都督,封无极男,赐氏李”。松漠都督府设立之后,唐“复置东夷都护府于营州,兼统松漠、饶乐地,置东夷校尉”。

一、唐末五代北疆问题的由来

唐在契丹地区实行羁爆府州制度,都护“掌统诸蕃、抚慰、征讨、叙功、罚过、总判府事。”武则天时,由于营州官吏“侵入契丹”引起了契丹的反叛,反叛的结果,“使营州的军政统治体系被彻底摧毁,此后二三十年内,营州己成为唐朝军政势力无法达到的‘弃地’。”

开元四年,契丹首领失活表请归附,玄宗以之为松漠郡王兼松漠都督,并于次年复置营州于柳城(今迂宁迂阳),置都督府兼平卢军使,基本恢复了唐朝前期该地区的羁縻府州面貌。开元八年,松漠都督府衙官可突于反,营州都督府再次退入愉关,直至开元二十一年,双方才重新确立臣属关系,营州又迁回柳城,至安禄山反唐之前,营州治所未曾变动。

玄宗时虽然复置营州,但唐朝在这一地区的实际控制九却大不如前了,故其防御重点也发生了转移,即从营州转移到了幽州地区。幽州地区兵马强盛,军镇广布,正是为了镇遏“两蕃”(契丹和奚)之用。其实早在玄宗之前,营州“失陷”后,唐朝就已经开始在幽州地区经营了。

按司马光的说法,幽州是唐代最早设置节度使的地区,这并不是偶然的。该年十二月,”壬辰,奚、霄犯塞,掠渔阳、雍奴,出卢龙塞而去。幽州都督薛诚追击之时,弗克。”据胡注,“渔阳县本属幽州,中宗神龙元年分属营州。雍奴县,汉以来属渔阳郡,隋属琢州,唐属幽州。”

我们有理由相信,唐之所以在幽州置节度使,有很大可能就是为了抵御东北二蕃。

“安史”乱后,幽州作为“河朔兰镇”之一成为地方割据势力,但其仍然承担着北疆边防重任,唐前期打造的“幽州防线”依旧发挥着作用。所谓“藩镇擅地务自安,郭戍斥候益谨,不生事于边,奚、契丹亦鲜入寇”。至唐末,契丹势力膨胀,幽州的力量则在藩镇割据征战中遭到削弱,此消彼长之下,延续百年的“”幽州防线“”出现了松动,故北疆的其他几镇偶尔也会有边防之责,其中颇有涉及成德之处者。

二、“幽云十六州”割让之前的成德镇防务

唐末五代初,北疆防卫还是以唐故“幽州防线”为主,但因双方为量对比之变化彼时的“幽州防线”变成了此时的“幽-定-镇防线”,即以幽州为主,易定次之,成德再次之的阶梯型、层层深入之防线。

实际上在刘仁恭父子治幽州的时期,幽州还能基本上抵御住契丹的进攻。幽州势力最强时辖幽、涿、瀛、莫、平、营、蓟、妫、檀、沧、景、德、蔚、新、武等十五州,兵多将广,地大物博。

刘仁恭父子或烧荒边塞、或阴谋耍诈,虽抵御住了契丹的进犯,但终不能掩盖幽州在与契丹的交往中处于弱势的事实。按姚从吾的研究,刘仁恭的烧荒政策使得契丹无处放牧,因此才西向宣化、大同方面另找出路,与河东李氏集团发生联系。

故此后契丹南下,除了河北之外,河东之云、岚等州也是侵扰的方向之一。凤历元年,刘守光被晋王李存瑁击败,幽州地区遂为河东集团所得。得到幽州极大地增强了河东集团的政治军事力量,但也使之丧失了与契丹在河北地区之间的缓冲。自此之后陷入了东西两面同时受敌于契丹的不利境地。

据统计,终河东一后唐一世,契丹与后唐共发生军事冲突59次,其中契丹发动45次,河东一后唐发动14次。幽云地区为双方冲突多发地区,幽州为目标的军事冲突共计11次,以云州为目标的军事冲突共计7次。其中大的战争有4次,分别是幽州之战、河北之战、定州之战和太原之战。

河北之战:天祐十八年,“十二月辛未,王郁诱契丹阿保机寇幽州,遂引军琢州,陷之。又寇定州,王都遣使告急,帝自镇州率五千骑赴之。”

定州之战:后唐天成三年,义武军节度使王都勾结契丹叛乱,“五月,幽州奏,契丹秃馁领二千骑西南趋定州。丁卯,镇州奏,今月十八日,王师不利于新乐。壬申,王晏球奏,今月二十一日,大破定州贼军及契丹于曲阳,斩获数千人,王都与秃馁数十骑复入于定州。己丑,幽州赵德钧奏,杀契丹千余人于幽州东,获马六百匹。

秋七月甲子,王晏球奏,今月十九日契丹去千骑来援定州,王师逆战于唐河北,大破之。己巳,王晏球奏,此月二十一日,追契丹至易州,掩杀四十里,擒获甚众。八月,壬午,幽州赵德钧奏,于府西邀杀契丹败党数千人,生擒首领惕隐等五十余人。是时,官军袭杀契丹,属秋雨继降,泥泞莫进,人饥马乏,散投村落,所在村民,持白挺殴杀之。行钧出兵接于要路,几无噍类。帝致书喻其本国。”

幽州之战时,契丹先得新州,又乘胜而攻幽州。按新州在幽州之西北部,契丹此次行军,是追击周德威来援新州的三万幽州部队。后者惨败而归,“师徒多丧”。李存瑁派出的三路援军,在易州合兵之后才向幽州进发,而所行经的路线。在此次战役中,幽州之援新州,乃是“幽州防线”的例行做法,战事不利后,周德威固守待援,而援军自易州至,可见幽州与易定在地理上守望相助,共抗契丹。

河北之战时,契丹先攻幽州,陷琢州,又攻定州。按琢州在幽、易之间,攻陷琢州即切断了二者之间在地理上的联系,利于分而克之,契丹之战略不可谓不精妙。王都无法,只能南向求援。庄宗自镇州率五千兵马援定州,双方在新乐进行了一场遭遇战,之后又接连进行了几次战斗,契丹节节败退。

此次战役所行经的路线,亦是太行山南北大走廊,即镇州治所真定县及焦同驿—新乐县—定州治所安喜县及怀德驿—望都县一满城县—易州易县—涞水县一琢州范阳县及金台驿—良乡县—幽州药县一段。此次战役之所以能够取胜,一方面是指挥得当,将士用命;另一方面则得益于“幽—定—镇”这一阶梯型、层层深入的防御体系。

契丹大军攻克琢州,将幽州与易定分隔开来,使得原本守望相助的两镇各自为战,“幽州—易定”防线难以发挥应有的作用;但成德镇的存在使得契丹的这一战略部署难以成功。成德位于太行山南北走廊的中段,北有幽州、易定为屏障,南以邢洺、邺都为后援,本身又是实力强大的藩镇。其扼守通道,使得一分为二的契丹军队反而陷入包围之中。

自幽州至成德有二百多公里,即使以契丹骑兵之强大,也断无越过成德,在三百公里长的战线上同时作战的可能。因此,契丹原本分而克之的妙计成了鸡肋之策,若不能速战速决攻克幽州或者易定,就会陷入被三镇围攻的尴尬境地。

周德威曾言:“镇、定之士,长于守城……”。幽州素来武力强大,易定又易守难攻,二者均非易取之地,断无速克之可能。镇、定之兵在野战时或不如北军勇猛,但其却极善守城,故有契丹河北之败。

定州之战时,情况发生了一些变化,因王都是勾结契丹反叛,故可视作契丹不战而得定州。战争依然是发生在太行山南北走廊这条大路上,此次战役实际上可视作另一次幽州之战,只不过后唐的防线从“幽州—易定”防线变成了“幽州—镇州”防线。

后唐军在镇、定前线顶住定州叛军和契丹军队的攻击,幽州则孤悬敌后予以骚扰,长此下去就变成了双方的消耗战。后唐军是主场作战,契丹却要经幽州援定州,本己是艰难,且幽州在赵德钩担任节度使后加强了边备。

在阎沟建城而戍之,“为良乡县,粮道稍通”;又在幽州以东五十里筑潞县而戍之,“近州之民始得稼穑”:又于幽州东北一百余里筑三河县迎蓟州运路,“边人赖之”。赵德钧所统辖的幽州军下还有一支强大的骑兵——契丹直,战斗力强大,杀伤力更是骇人听闻,故契丹兵败,王都自焚而死,也是意料中事了。

总结

太原之战时,契丹是在联合了石敬瑭的力量下,自西线走云、应攻后唐。后唐派出的三路援军取得了一定的胜利,但杨光远之叛使战场形势陡然发生变化,后至于王师惨败,后晋立国,就不赘言了。需要指出的是,在幽云十六州割让之前,河北地区的“幽—定—镇”纵深防御体系从未被攻克,这一方面有赖于幽州之勇悍、易定之险要,另一方面也离不开成德之富强。成德在战争来临时既输财赋又出甲兵,给河北“幽—定—镇”的防线提供了坚实的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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