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木之变,也叫土木堡之变,是明朝重要的一个分水岭,通常被研究者认定是明朝初期与中期的标志。土木之变暴露了明朝很多问题。因为明朝承平日久,导致兵备松弛、军队战斗力低。尤其是在九边这些防备北方蒙古势力的要塞之地,兵备的问题严重削弱了其功能。这也是也先得以轻松入关的重要原因。由土木之败引起的明朝危局,也使得明朝一些出色的文臣武将脱颖而出,而郭登便是其中比较耀眼的一位武将。
郭登的出身其实非常高贵,他是明朝开国功臣武定侯郭英的孙子。自幼便聪颖异常。长大之后,能文能武,尤其喜欢谈论兵法。他虽然有好的背景,但是后来的成就却是他自己靠能力获取的。与其他的一些功勋子弟有很大不同。
洪熙时,郭登因功勋成为锦衣卫的一员。后来麓川之战,他从征有功,被升为锦衣卫指挥佥事。之后在征伐腾冲的战役中功勋显著,进一步被升为署都指挥佥事。此时的他已经小有名气。
正统十四年,朱祁镇御驾亲征瓦剌,点名以郭登为扈从。到达大同后,朱祁镇封他为都督佥事,充当参将,守备大同。土木堡之败,大同兵卒多因此而战死。当时城门紧闭,城中人心惶惶。郭登慷慨奋起,一边照顾伤兵,一边带领士卒修缮城墙,擦拭兵器。他对众人说:“我发誓一定与大同城共存亡,要死也要跟大家死在一起。”城中军心才稍稍安定。
朱祁钰即位,升郭英为都督同知,代替刘安为大同总兵。十月份,也先率军攻打北京城,郭英率大同兵入援,并且提前征得了朱祁钰的同意。虽然也先很快便退兵了,并没有交战,但是朱祁钰对他的行事缜密、及时回援非常满意。发诏书褒奖,又将其升为右都督。
景泰元年,郭登侦查到也先派遣数千骑兵想要经由顺圣川到沙窝建立营地。郭登于是率领八百余人偷偷地跟随在后,出其不意,大败其军。随后又带人一路追捕,一直到才停下。这次战役中,郭登以八百人破敌数千,斩首三百余人,追回大量被掠夺的人口和牛羊等物。这次战役在明朝与瓦剌的战争中是至关重要的转折点。在此之前,明军怯懦不敢战,战则多败,而自此后,明朝军队逐渐士气高涨,开始扭转不利的战局。再加上于谦在朝中的一系列军制等方面的改革和朱祁钰的全力支持。明朝逐渐取得优势。因为此战,郭登被封为定襄伯。
景泰元年四月,瓦剌再以数千人攻打大同城。郭登出城迎战。他先是假装败北,率军后撤,瓦剌军紧追不舍,等到达土城时,伏兵尽起,瓦剌再次大败。他料定瓦剌不会甘心失败,又命沿途的士卒伪装成祭祀的百姓,遇到瓦剌军便将手中所携带的牛羊肉、酒水全部抛弃。这些食物中都被放置了毒药,瓦剌军顺手将这些东西抢掠一空,带回营中。等他们食用之后,军中很多士兵便中毒身亡。短时间内,瓦剌军没有再来侵犯。
六月份,也先亲自率领两千骑兵攻打大同城,同样被郭登击退。也先见始终攻打不下大同城,心中也是着急,便想着以朱祁镇为人质,骗开城门。郭登自然很清楚他的这点心思。于是便假装开城迎接,暗地里却布置军队埋伏在月城。想要一举两得,既拿下也先,又救出朱祁镇。当也先挟持着朱祁镇到达城门时,突然警觉,慌忙返回逃离。
也先当时是想要将大同占领,在此建立营地,驻扎兵马,作为进攻明朝的桥头堡和根据地。这也是他不遗余力攻打大同的原因。但是几次攻伐下来,瓦剌军损失惨重,甚至有一营数十人都战死的情况。自此之后,他才有了将朱祁镇送还,与明朝议和的心思。不久之后,朱祁镇便被迎回了。
郭登为了与蒙古军作战,还制造了一些克敌制胜的军事武器。如“搅地龙”、“飞天网”。他命人挖深沟,将这些东西放在沟中,上面盖上泥土和木头。表面上看起来如平地,但是当蒙古军进入其中时,发动机关,进入埋伏的兵卒就会自相撞击,陷入地中。他又根据古书制造了偏箱车、四轮车。将火器安装在车上,插上旗帜。车与车钩环联络,形成战阵。不管是攻,还是守,都非常有用。
另外,在军制上,郭登为了更有效地作战,也进行了一些编制上的改革。他以五名士兵为伍,五人于祠堂前为盟。一人有功,五人皆有赏赐,一人有过,五人都要受到惩罚。以此相互激励,相互监督。十伍又为一队,一队又以能拉开六十石弓弩的士兵为先锋。十队由一都指挥掌领。这一套编制在于瓦剌军的作战中产生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郭登因为其出色的表现,受到朱祁钰的器重。景泰二年,郭登因年老多病返回京师。有种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意味。朱祁钰虽然重视他,但是明英宗朱祁镇却对他怀恨在心。一是因为当时郭登在大同时,曾拒绝让朱祁镇进入,一是因为他是朱祁钰提拔上来的人。英宗复辟成功后,郭登担心会像于谦一样被清算,于是所上奏疏都尽量迎合朱祁镇的意思。不过朱祁镇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他即位后便将其调往南京,担任闲职。第二年又召回。当时便有言官弹劾他勾结中枢大臣,通过不法手段才被召回。坐实之后,论罪当死。朱祁镇免了他的死罪,将其降职为都督佥事,剥夺了他的伯爵,贬谪到甘肃军中效力。直到明宪宗即位,郭登才得以恢复地位。
参考文献:《明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