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有古话:“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君臣共患难易,同富贵难”;“天下安定,刀剑入库,马放南山”,道出了古代君臣关系之一般准则。但凡功高震主之大臣将帅,皇帝均会找借口将其处死抑或是削掉权势,文种、韩信、彭越、蓝玉等均属于被杀之列;石守信、李重进、慕容延钊、李靖、李绩等均被削权。不过,皇帝诛杀功臣不仅仅是因其功高震主,更多的是大臣或拥兵之将帅太过嚣张跋扈,经常触犯国家法律,无恶不作,皇帝才不得不痛下杀手。明朝丞相胡惟庸,雍正朝大将年羹尧均是此类,其中又以年羹尧最为典型。要知道,雍正时期准噶尔蒙古问题还没有彻底解决,年羹尧大有利用价值,但因其过于嚣张跋扈,雍正想不杀他都找不到理由。
俗话说:“读史使人明智”,能汲取历史经验教训才可以成就大业,否则将会重蹈前人覆辙,功亏一篑或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杨秀清号称晚清一等一之军事奇才,若是没有他超高之指挥艺术,太平军难以突破清军之重重封锁与围堵;洪秀全到不了南京,太平天国之伟大事业将会中途夭折。此外,没有杨秀清在关键时刻搞“天父下凡”,拜上帝教会众将因冯云山被逮捕入狱而作鸟兽散,从此沦为天地会之流。
可以毫不客气地说,杨秀清是洪秀全麾下最得力之干将,是洪秀全实现宏图霸业最关键之人物。不过,杨秀清实在太过嚣张跋扈,为人十分猖狂,既不把领导(洪秀全)放在眼里,更是时常欺压韦昌辉、石达开、秦日纲等首义诸王,人际关系相当差。此外,杨秀清在摧毁“江南大营”后,利用“天父下凡”逼洪秀全封“万岁”,其嚣张程度,可见一斑。那么,杨秀清如此跋扈,难道就不怕重蹈胡惟庸、年羹尧等前人覆辙吗?“纵横国史”认为,杨秀清丝毫不怕,其原因如下。
其一、杨秀清烧炭出身,文化水准低,不知何为“历史经验”
熟悉太平天国史的朋友都知道,天国核心领导层中文化水准较高的是洪秀全、冯云山、石达开、陈承瑢、李秀成,烧炭佬出身的杨秀清基本上没啥文化知识。杨秀清父母早亡,家境贫苦,吃上顿没下顿;除秦日纲外,杨秀清出身最苦,经济最困难。所以,杨秀清早年基本上没有上过学,大字不识一个;当上东王后,处理国家大事时还需要靠助手“念字”。此外,拜上帝教对中国传统文化一味排斥,将孔孟著作等儒家经典悉数焚毁,历朝历代之珍贵书籍也不受待见,被视为“妖书”,要么焚烧,要么禁止阅读。所以,对于胡惟庸、年羹尧等人因嚣张跋扈而被皇帝处死之“历史经验教训”,压根就不知道。也许,连胡惟庸、年羹尧是何许人,有何事迹,估计也不了解。文化水平低下,杨秀清能汲取之历史经验不多,这可能是他敢于挑战天王权威的原因之一。
其二、洪秀全是“虚位”元首,临朝不理政,奈何不了自己
不熟悉历史,自然是杨秀清敢于猖狂的原因之一,但他毕竟在江湖混过,知道人际关系以及“尊卑有序”之重要性。在等级森严的古代中国,“欺尊犯上”、“欺君犯上”之事乃万万不可为,否则将会遭到灭顶之灾。就算不知道胡惟庸、年羹尧之事迹,至少也知道皇上乃神圣不可侵犯,他是上天在人世间之代表,具有至高无上之地位。不过,洪天王却是个十足的光杆司令,是“虚位”元首,临朝不理政。更重要的是,洪秀全并没实际参与紫荆山区拜上帝教的组建与发展,他在教徒中实际威望令人堪忧。要知道,紫荆山教徒知道有洪秀全这人之存在靠的是冯云山宣传,因为他屡次向教徒讲述“洪先生”之故事。此外,洪秀全没有组建出一支直属部队,并不能直接指挥军队;太平天国军事指挥权实际掌握在各王之手,其中又以东王杨秀清权力最大。因此,东王敢于藐视天王,他有这实力,不畏惧“虚君”天王洪秀全;就算他嚣张跋扈,洪秀全也只能忍着。
其三、东殿集团实力强大,韦昌辉、石达开、秦日纲未必敢轻举妄动
洪秀全是光杆司令,没兵、没权、没人,自身能力又低;东王杨秀清敢欺负天王,也是情有可原。那么,为何他连韦昌辉、石达开、秦日纲等手握重兵之诸侯也敢藐视?韦昌辉与秦日纲经常因小事而受到东王杖责,也就是公开在大众面前打屁股,让其下不了台面。石达开虽没有被“杖责”,但他的老丈人黄玉昆可就惨了;知识分子出身的黄玉昆因受不了“杖责”之屈辱,直接投河自杀,但被朋友救起。可以说,杨秀清完全不把韦、石、秦等实力派放在眼里,实乃嚣张至极。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东殿集团实在太强大了,以致韦、石、秦等人敢怒不敢言,只能忍着。那么,东殿有多强大呢?杨秀清“代天父传言”,且可以“节制各诸侯王”,是天国的实际领袖;东殿集团掌管京师卫戍,占据朝中要职;杨秀清大量提拔底层出身将领,且安置在各战略要地驻守,如林启荣驻守九江。
其四、拜上帝教是一道护身符,杨秀清是“天父化身”,不可侵犯
俗话说:“狗急跳墙”,“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洪秀全、韦昌辉、石达开、秦日纲等人虽然实力不如自己,但若是逼急了,他们也会“咬人”,来个鱼死网破。不过,杨秀清对此并不害怕,因为他还有一道“护身符”,即是他取得“代天父传言”之权力,是上帝耶和华在人世间的代表。在政教合一的太平天国里,宗教是团结人心的纽带,也是政权稳定的基石。我们可以设想下,如果杨秀清被杀,这意味着什么呢?洪秀全自称代上帝来到人间“诛妖”,而杨秀清在必要时候就是“上帝”,是洪秀全、韦昌辉、石达开等这些自称上帝儿子之“父亲”。只要杨秀清被杀,那就等于向全天下宣告拜上帝教就是骗人的把戏,是愚弄人民的工具。如此一来,太平天国军民将会思想混乱,信仰崩溃;清军也将不战二胜之。
总而言之,杨秀清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敢于藐视洪秀全、韦昌辉、石达开、秦日纲等,是因其具有压倒性之实力与充足之底气。不过,杨秀清自信过头了,洪、韦、石、秦等对其实在是忍无可忍,只好来个“鱼死网破”,策划“天京事变”,共同“诛杨”。但是,杨秀清一死,拜上帝教之信仰也就崩溃,没人再相信上帝,太平天国注定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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