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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1年,蔡冠伦主正式接掌四海帮,在大力发展经济的同时,极力与台湾当局的一些中下层官员拉上关系。
再者,竹联帮的帮众大都是社会烂仔,虽经陈启礼整治却仍是一副烂仔的形象,走到街上,别人一看这样就知道不是好东西。张安乐专门组织他们去学习,向他们灌输上流社会以及为人处世的观念,教他们待人接物的礼数,把他们手上的破表换成金表,布鞋换成皮鞋,牛仔裤、T恤衫也换成了西装领带、名牌衬衫。并改变原先的黑道口语,改用正常的语言交谈。在张安乐的一番辛苦整顿下,新老竹联帮弟兄一个个沐猴而冠,为人练达起来,且帮派意识初步成熟,不再像过去一样散漫,不听指挥。
张安乐虽然雄才大略,但资历不深,难令以周榕为首的老竹联帮众臣服,那帮人极力排挤他。在柳茂川等人的协调下,大家表面上相安无事,但仍然心存间隙。
在周榕的直接指挥下,老竹联与四海帮为了地盘而干了几场,双方互有损失。
周榕虽说和张安乐不和,但却是一个有所作为的人,他自有他行事的一套。自从陈启礼等一批竹联骨干被管训之后,当局清剿竹联帮时竹联帮虽四分五裂,但他在柳茂川等人的协助下仍将竹联帮聚拢来,仍旧开赌场、办公司、拍电影,且生意越做越大。
在做期货生意时,周榕结识了日本最大的黑社会组织“山口组”的重要成员永野一郎和户记千秋等人,并很快和“山口组”联手起来,在台北敦化北路国泰金融中心买下两层楼面,办起了“香港恒生国际有限公司台湾分公司”,并且邀一些和竹联帮有关系的官员入伙做生意。
就在竹联帮的实力逐渐恢复时,却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王羽本是一个港台武打名星,曾加入香港“十四K”,到美国拍片时又拜入“华青帮”,到台湾后结识了柳茂川,便又拜入竹联帮,成为一名小头目。
1974年3月,王羽和一帮竹联兄弟在民生西路杏花阁酒家喝酒时,和四海帮的人为争夺一个叫“贵妃”的粉头(小姐)而大打出手,并且开枪见血,当警察赶到时,双方的人已逃得一个不剩。“杏花阁大血案”中四海帮的人由于没有准备吃了大亏,伤了几个弟兄。陈永和听后大怒,本想找周榕算账,考虑到如果明着带人去算帐,肯定占不了便宜,既然是黑道恩怨,就用黑道方法解决。刚开始,王羽害怕四海帮的人找他报复,躲了几天,见没有动静,就又露面活动了,当他在南京西路的天厨餐厅吃饭时,被四海帮头目刘伟民手下的杀手从背后开了两枪,杀手当场被抓住,重伤后的王羽被送到医院,幸免一死。王羽知道如果继续用黑道的方法处理此事,势必引起两大帮派的大火拼。他仗着在白道上认识不少人,想用白道的方法解决,告杀手犯故意伤害罪。
不久之后,台北市中心区法庭开庭公开审理“天厨餐厅血案”,审理结果与王羽的索赔二百万、判凶手七年以上徒刑的要求相去甚远,气急败坏的王羽不顾一切,命手下人在法庭的走廊内将四海帮前来旁听的头目砍伤。此事被新闻媒体一炒,成为轰动港台各界的“法庭大血案”,与前两件血案一起,并称为黑道仇杀的“三大血案”。
黑帮势力竟然发展到如此猖狂的地步,敢在法庭上伤人。
蒋介石此时已病入膏肓,已经无力管理所谓的“国家大事”,台湾的“国家大事”全权交给了“副总统”严国桢和“行政院长”蒋经国,蒋经国知道此事后大为震怒,心想:这黑帮问题一直以来都是最为棘手的问题之一,1962年解散了四海帮,不久四海帮死灰复燃,每年一次的扫黑行动虽说成绩斐然,却总是无法达到理想的效果,几年前清剿了竹联帮,也抓了不少人,包括竹联帮的帮主陈启礼,可竹联帮仍然很活跃,更不时有黑帮火拼的新闻见报,看来这黑帮势力是越扫越大,越清剿越牢固,的确令人头疼。
他下令命新上任没多久的台北市警察局长颜世锡全力查清此案。
所幸有颜世锡身边的人及时向周榕通风报信,情急之下,周榕要帮内大哥级以上的人马上离开台北,到南部去暂避风头。一场雷声大雨点小的清剿行动以抓了几个社会烂仔而最终告结,总算是对新闻媒体有了交代。
王羽因指使人伤人,犯伤害罪被判入狱三年,半个月他就被保释回家,保释金为两百五十万。
出狱后的王羽在白道朋友的帮助下,向四海帮赔礼道歉并付出一百万的赔偿费,算是了结了这桩恩怨。
经历了这件事后,王羽虽然吃亏不小,但名气却大了起来,一些电影公司纷纷找到他寻求合作。
竹联帮为警方所忌讳,活动有所抑制。王羽知道是自己连累了竹联帮,拿了两百万缴入总堂,算是一点小意思。
周榕是个有恩必报的人,找到那个通风报信的警官,给了一笔数目不小的辛苦费。
王羽的事件刚平息,“白狼”张安乐手下的一位外号叫虎头仔的小头目在台北街收取保护费时与人发生争执,当场拔出枪来一枪将那人打死。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虎头仔被警方通缉的同时,新竹联被警方一网打尽,“白狼”张安乐因有事去了新竹而逃过一劫,回到台北的他欲重组竹联,可惜已无力挽天,迫不得已只得投入老竹联,但周榕等人并不乐意收留他,心灰意冷之下,他于1975年6月去了美国,和“青蛇”邓国沣一起在美国发展。(陈启礼于1984年去美国刺杀江南时,得到张安乐的大力帮助,并且在陈启礼被当局逮捕后,他不辞劳苦,四处奔走呼号,为搭救陈启礼出狱费尽心思,虽然目的没有达到,却成为华人黑道上公认的情义真英雄。)
从码头坐车到台北市辛亥路四段他的家时,已是华灯初上时分。脸色苍白枯黄,头顶早谢,衣裳褴褛,浑身上下一股酸臭味的他站在家人面前时,没有人敢认他。面对痛哭失声的妻子、白发苍然的双亲、木然呆视的孩子,他又一次流泪了。
“我……对不起你们。”他扑通一声跪下。
就在他和一家人抱着哭成一团的时候,周榕领着一帮竹联帮兄弟出现了。原来他带着人去码头接陈启礼时,不小心走错了码头。
“老大。”周榕虽然做过陈启礼的大哥,也是竹联帮现任老大,但他自知在竹联帮众多兄弟面前,绝对比不上陈启礼,既然陈启礼出狱,这老大的位子就应及时让出。
“不要叫我老大。”陈启礼神色黯然,起身说,“从现在开始,我和竹联帮再也没有半点瓜葛,我要堂堂正正做人。”
“笑面虎”吴敦说道:“老大,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怪我们兄弟没照顾好你的家里人,自从你栽进去后,我们一帮子兄弟也混得不容易,又出了几档子的事,每个月我都派人把生活费交给大嫂……”
“别说了。”陈启礼打断了吴敦的话。
自从“白狼”张安乐去了美国之后,吴敦就接替了张安乐,成为竹联帮的总护法。
“老大!”在周榕的带头下,一帮竹联兄弟全都跪下,异口同声:“请老大回帮,重振帮威。”
“别逼我!”陈启礼像一头怒吼的狮子,“难道你们还嫌我在绿岛呆的时间不够长吗?”他痛苦地闭上眼睛,仰头长叹一声:“那种日子,我连想都不敢想。”
“老大。”周榕知道陈启礼的脾气,越逼他越不肯干,打了个手势叫身后的一帮兄弟起了身,从衣内拿出一张两百万的支票:“这里有一点钱,你先拿着,开赌场、办公司都可以,万一不够我再想办法。”
“我不要你的钱。”陈启礼的声音有些沙哑,“我要靠自己,这些年来,多谢你们帮忙照顾我家里人,你们回去吧。”
周榕见多说无益,悻悻地领着一帮兄弟离开。
“你真的要和他们断绝关系?”陈启礼的父亲问。
陈启礼坚定地点头。
陈父哆嗦着说:“听说这次释放人员的名单上并没有你的名字,后来听周老大说他花了一大笔钱上下打点了一下,才又把你的名字加了进去。我们……我们都不敢相信!”
陈启礼听后,心微微一颤。
陈启礼言出必行,决定用自己的一双手来养活一家人。在此后的日子里,他去建筑工地做监工、沿街揽活做油漆工,或者做广告代理人。由于他的特殊身份,一般的人不敢用他,即使找了一份工作,也是经常受到黑道上的朋友的骚扰。
任昔日的兄弟怎么样苦口婆心地劝他,陈启礼似乎铁了心要改恶从善。
有了几个钱的积蓄后,他开始小心翼翼地经起商来。
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个人找到了他,就是台北市警察局长颜世锡。
颜世锡和陈启礼没有见过面,当一身便服的他在竹联帮元老柳茂川的带领下走进陈启礼经营的电子工厂时,实在不敢相信面前这个一脸疲惫,满身灰尘的小工厂老板竟是在黑道上赫赫有名的“旱鸭子”陈启礼。
双方通报姓名之后,陈启礼不明白颜世锡找到他有什么事,再说他自从监狱出来后,再也没有和黑道沾边了。
颜世锡说,“跟我走吧!”(欲知陈启礼即将被带去见什么人,他会开启什么样的人生,请打开下面的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