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梁山108将绝大多数都是光棍,他们都是喜欢刺枪使棒和打熬筋骨的汉子,不喜欢女色。这种说法并不客观,据个人统计,除去3位女将,105位男性好汉中,约有三分之一的人不是光棍。有些好汉,为了娶妻可以说是用尽了心思。
比如小霸王周通,他在桃花山做山大王时,就曾下山抢亲,要做刘太公的女婿。不过,有一点很奇怪,周通不是娶亲,准确地说是入赘。
太公道:“师父听说,我家时常斋僧布施;那争师父一个。只是我家今夜小女招夫,以此烦恼。”——《水浒传》
这里,刘太公明确说是“小女招夫”;后面鲁智深也说,既然不是两厢情愿,如何“招赘做个女婿”?很明显,周通是要入赘刘太公家,也就是今天所说的“倒插门”“上门女婿”。
事实上,在水浒中,“入赘”的情况并不只一例。
比如林冲上梁山后打探家中消息,得知娘子已经自杀,女使锦儿也已经在家招赘丈夫;林冲的徒弟曹正,入赘一户农家;林冲曾经救过的李小二,后来被人家招了做女婿,他也是入赘;还有菜园子张青,被孙二娘父亲招赘,做了人家的女婿;征方腊时,邬梨为女儿仇琼英,招赘张清做了郡马;方腊为女儿金芝公主,招赘柴进做了驸马等。
水浒的故事发生在北宋末年,从历史角度来看,宋代真的流行入赘吗?对于赘婚的男人,他们的地位怎么样呢?
先说“入赘”的历史
入赘,说得难听一点,其实就是男人“嫁”到女人家里。其起源时间很久,早在母系社会中可能就有,因为当时女性是氏族中心,不可能嫁到男方家庭,只能是男人到女方家庭。起初,这种情况算正常,但进入到父系社会后,入赘的男人就被歧视了。因为入赘的男人,等于变成女人了,这样一来,夫不再是妻纲,反而要听命于老婆,自然被歧视。
比如辅佐周文王、周武王的姜子牙,本是“齐之逐夫”。高诱注解中说,姜子牙是入赘人家的赘婿,后来被老婆赶出家门了。
除了姜子牙,历史上还有不少名人都是上门女婿。比如李白,在他几次婚姻中,有两次是“倒插门”;晚清名臣左宗棠,年轻时就因为家里穷,做了上门女婿。
关于上门女婿,历朝历代都有,从先秦到唐宋元明清,从未断过。
直到今天,依然有“入赘”现象。男人到女方家过日子,生下的孩子要跟女方姓,甚至要求男人改名易姓。因此绝大多数男人都不愿意,除非家里特别穷,出不起彩礼钱,或者兄弟很多,不必都留在家中。
宋代上门女婿很多
从唐代开始,上门女婿就逐渐多了起来。原因主要是传统世家士族的衰落与新进士族的崛起。在隋朝之前,士族的影响很大,他们几乎垄断了上层权贵,底层人要想进入他们的圈子,是不太可能的。
但是,隋朝开创的科举制,彻底打破了这种垄断。寒门士子只要肯寒窗苦读,考取功名,也完全可以平步青云,跻身新进士族的圈子。这样一来,昔日的寒门也成了贵族,于是传统世家士族地位受到挑战,他们为了保住地位,于是只好选择寒门士子,招赘为婿。
这样一来,入赘这些世家大族的人就多了。
宋代重文轻武,男人们只要考了功名,就不愁富贵。一些有钱人家为了能傍上他们,甚至会在朝廷发榜的时候,选择那些考取功名的学子做女婿,这就是“榜下捉婿”的由来。从此,传统婚姻中的门当户对,门第观念便大大弱化了。
哪怕是个穷书生,只要考中了状元或者进士,不但可以做官,还可以娶到富贵人家的小姐,当真是人生巅峰。
宋代开国皇帝赵匡胤,他的父亲就是上门女婿。后来他的两个儿子,赵匡胤和赵光义,分别成为大宋开国皇帝和第二位皇帝。这种“榜样”,对宋代的上门女婿也有影响,毕竟皇帝的老爸也曾入赘。
基于此,所以宋代上门女婿相当多。有些人即便可以正常娶妻,但也会为了钱而做上门女婿。
做上门女婿的理由
当然,考取功名的人终究是少数,更多人是因为穷而做上门女婿。
崇仪副使郭载言:“臣前任使剑南,见川、峡富人多召赘婿,与所生子齿,死则分其财,故贫人多出赘,甚伤风化而益争讼,望禁之。”诏从其请。——《续资治通鉴》
川、峡两地的穷人,常为了钱财而入赘富豪之家,这种风气本来就不好,关键是还常常因为家产问题打官司,影响实在不好。所以,一些官员都看不下去了,直接请求皇帝下令,要求禁止这种现象。
不过,必须要说明的是,富贵之家也罢,普通之家也罢,他们之所以愿意招婿,并不是希望女婿来争家产,而是因为家中只有女儿,要想香火不断,不得不招上门女婿;也可能是他们疼爱女儿,舍不得让女儿嫁到别人家里;还有可能是,这些富人家大业大,需要让男方来自己家,以便于帮忙等。
水浒中,一些好汉之所以会肯做上门女婿,也是因为这些原因。
比如菜园子张青,本来就是为寺庙种菜的农民,没有钱财,而孙二娘父亲因为常年打劫,颇有资财,这就是典型地因为贫穷而入赘;曹正与张青类似;邬梨之所以招张清(当时化名为全羽)为婿,其实就是希望张清帮助自己对付宋江;而方腊肯把柴进(当时化名柯引)招为女婿,也是因为想利用柴进,打败宋江。
锦儿在家招赘丈夫,则可能是因为家中没有兄弟,只能靠她续香火;还有小霸王周通,周通占山为王,按理说完全可以把刘太公女儿娶上山,做个压寨夫人,但是他却要自降身份,入赘为婿,有点奇怪。个人以为,周通知道刘太公家只有一个女儿,不可能嫁给他,自己又不能硬抢,所以只好入赘。
上门女婿的地位
上门女婿从最初就被歧视,不但被外人歧视,在家中地位也很低。
在宋代,上门女婿还被叫做“布袋”或者“补代”。从这两个称呼,就可以发现这些上门女婿的日子不好过。
所谓布袋,是因为做了上门女婿,就“如入布袋,气不得出”;所谓补代,就是“人家有女无子,恐世代从此绝,不肯嫁出,招婿以补其代尔”。也就是说,做了人家的上门女婿,就好像进了布袋中一样,有气都不敢出,不能出。他们的地位,就是做人家儿子的替代品,所以才叫“补代”。
这两个称呼,足以证明上门女婿的生活情况和地位。
正因为上门女婿地位低,所以不管古代还是今天,肯倒插门的男人都很少。除非实在没办法,否则男人不会考虑嫁到女方家庭。那句老话说得好,“上门女婿不好当”,这也充分证明了他们的地位。
不过,必须要说明的是,宋代上门女婿的地位其实较之前已经有很大提高,他们不必像之前那样,必须要呆满一定的年限,本身有一定的权利,子女也有财产继承权等。
参考资料:
《宋史》《水浒传》《猗觉寮杂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