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267年,南宋降将刘整,来见元世祖忽必烈,这一年他56岁。身为南宋的一员名将,刘整深知南宋命门所在。其实,早在公元1261年,刘整就来过,并提出了应倾力攻击南宋的襄阳。因为只要攻克襄阳,那么从此南宋朝廷就无险可守了。
但当时无论刚登上大汗宝座的忽必烈,还是整个蒙古决策层都显得很沮丧,因为蒙古擅长骑兵作战,不善攻城。而南宋却恰好相反,守城方面堪称一绝。前大汗蒙哥就是因攻钓鱼城不克而丧命的。所以否决了刘整的建议。
但这一次,情况显然不同,忽必烈的主要竞争对手阿里不哥已死,他坐稳了蒙古大汗位置,所以当刘整再一次陈述此建议时,忽必烈立刻采纳,并对所有人言道:“朕意决矣!”这四个字堪称是一锤定音,表示了忽必烈的决心。元朝开始为襄阳之战而准备了。
忽必烈决心虽下,但其实心里还是非常不安的,因为他清楚,这是一场事关宋元生死的较量,南宋输不起,但他自己呢?倘若输掉,那汗位就极有可能动摇。虽阿里不哥已死,但谁敢保证,自己兵败后不再出一个,甚至几个“阿里不哥”?
再来看南宋方面,守城的主将叫吕文德。此刻也密切关注着蒙古的举动。因为刘整之所以投降蒙古,就跟他有关。刘整本是北方将领,吕文德是南方将领,这自然就决定了刘整在南宋军中势单力孤。所以刘整每当有功勋,便被以吕文德为首的南方诸将压制,每次出谋划策也被齐齐否决。吕文德为彻底搞掉刘整,随后又启用了跟刘整有矛盾的大将俞兴,为四川节度使,故而使得刘整最终反宋投元(蒙古)。
所以从这层意思来言,宋元的襄阳之战,其实还是两位南宋将领之间的一次较量。公允来言,吕文德虽私节有亏,但在大义方面,堪称是一位典范。在得知忽必烈命阿术和刘整带兵进攻襄阳后,便担负起了自己的历史责任,就这样襄阳之战打响了。
忽必烈对襄阳之战,异常投入。蒙古各路大军源源不断的涌向襄阳,但可惜这场大战,显然也出乎了忽必烈的预料,几年过后,南宋的顽强抵抗,一度让忽必烈都开始怀疑起人生来了。
据《元史》载:这天,忽必烈找来宫中的一位叫田忠良的术士。他本是前金朝人,跟忽必烈身边的重要谋臣,刘秉忠是老相识。在刘秉忠取得忽必烈的信任和重用后,便向忽必烈推荐了田忠良。
忽必烈是对这些术士之类,其实是不怎么待见的,只因是刘秉忠推荐,也只能召来,为了避免尴尬,便对自己的左右说:“(田忠良)是虽以阴阳家进,必将为国用。”
意思就是说,田忠良这个人,咱们不能把他看为是普通的术士、相士这类人才,他的定位应该是国师。
那么忽必烈凭啥说出这番话?就是因忽必烈,仔细看了看田忠良的模样,让他走了两步。故而笔者才说,忽必烈最初根本就没把田忠良当回事,只因碍着刘秉忠的面子,才勉强接受。
既然见了面,定位也定了,刘秉忠的面子也给了,忽必烈自然接下来,就该考考田忠良了。于是忽必烈指着西边的第二人说:“你猜猜他手心里握着啥东西?”
田忠良当即回道:“鸡卵也(鸡蛋)!”一句话,让忽必烈大吃一惊,又出了几个类似题目考题,竟然都被猜中。这下忽必烈高兴了,脱口再叫,是我的“国师矣!”由此,忽必烈对田忠良,就青睐不已了。
如今,宋元的襄阳大战旷日持久,打得天昏地暗,看不到取胜希望,焦虑之下的忽必烈,就又想起了田忠良,把他召来问道:“朕用兵江南,困於襄樊,累年不决,奈何?”意思就是说:襄阳大战打了几年了,至今胜负难料该怎么办?
看忽必烈这一问,其实已经道明了,当时他已动摇。再说严重些就是,估计都有退兵的意思了。因为如忽必烈这样身经百战的统帅人物,哪有向术士讨教军国大事该怎么办的?显然当时他必是迷茫异常,开始怀疑了人生。
再看田忠良,眼望着忽必烈,异常坚定地说出了四个字:“在酉年矣!”即,最终的结果,在鸡年便决定了。根本没有告知忽必烈是胜还是败,只给了一个时间。
忽必烈当时如何表情,可否还有后续追问?史书上没写。但从这些史料上来分析,想必当时忽必烈必是追问了胜负,得到的也必是自己大胜。所以忽必烈继续想襄阳方增援,一切以襄阳为重。果然,在公元1273年(癸酉年,鸡年),襄阳之战结束,忽必烈取得了胜利!
以上,皆出自《元史》,非笔者杜撰。虽言历史无法改变,但从这次忽必烈问计术士的记载中,却可以清楚的看出,襄阳之战,给忽必烈造成的压力该有多大,也从侧目反应出,这场宋元之间,打了六年的襄阳大战,其历史地位该有多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