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口瓜洲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王安石
被后世誉为“唐宋八大家”之一的王安石,不论是诗文才气还是政治抱负都可以说是举世无双。然而就是这样一位旷世奇才,却因为妻子的无德,以及对子女疏于管教,导致王氏家族在他去世后家道中落。
少年得志,娶妻吴氏
王安石在人才辈出的宋朝可谓是不世出的一代奇才,不仅诗文一绝、精通佛理,而且为官刚正、不喜财色。最重要的是他作为一名出色的政治家、改革家,推行变法,不仅让农业生产以及社会经济都得到了很大的发展,而且还大大减轻了人民的负担,使大宋国力呈现从未有过的繁荣景象。
王安石少年时就展现出不同于常人的聪颖,熟读经书、过目不忘,在21岁那年就已经进士及第,以优异的成绩步入仕途,从此平步青云直至入阁拜相。然而就是这样一位被后世称赞的奇人,却迎娶了一位让他哭笑不得的妻子——吴琼。
这位后来被封为“荆国夫人”的吴氏也是个博学多才的官家小姐,出身名门世家,与王安石算得上青梅竹马,二人婚后生活和美,共育有二子二女。
有才无德,骄横跋扈
王安石一生可谓“波澜壮阔、荣辱不惊”,他对当时宋朝的维新改革虽然遭到保守势力的抵制,但是其所做的贡献却是有目共睹的。工作上的卓越表现让他出尽了风头,可是他家中的这位“贤内助”可真是不让他省心。
论才学吴氏确实有过人之处,她的那一句“待得明年重把酒,携手,那知无雨又无风”颇具婉约词派之神韵。而且在吴氏的教导和熏陶下,王安石的子女都在文学修养方面有不俗的造诣。尤其是长子王雱,与当时著名诗人王安礼、王安国并称“临川三王”,可见其文学功力之深厚。
但是空有才学的吴氏却有一个十分致命的弱点——骄横跋扈。熙宁七年,王安石因推行新法受阻,被罢相贬往江宁任知府,后来因年事已高准备回家养老,就在准备搬家的时候,吴氏却来了一个“强占藤床”事件,让王安石十分难堪。
吴氏非要搬走的藤床并不是她的私人财产,对于一生为官清廉的王安石来说,这简直是不可容忍。但好话说尽也无济于事,吴氏就是赖着藤床不给,最后无奈的王安石只得穿着一双脏鞋把藤床踩了个遍,一向爱干净的吴氏才一气之下放弃了霸占。
吴氏护短也是出了名的,根据史书记载,吴氏的弟弟曾经有一次在游览金陵古寺时干了一件胆大妄为的事情。这位王安石的小舅子居然因为一点小事就辱骂当朝官员,在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这种大不敬的行为可以说是极其严重的,轻者受罚,重者可能面临剥夺功名,甚至是牢狱之灾。
被辱骂的官员知道他是王安石的亲戚,本打算不予追究,但这位“小舅子”却越发嚣张,最后忍无可忍的官员发出了逮捕令,准备缉拿此人。得知大事不好,他赶紧躲进了王安石的家中,寻求姐姐的庇护。
面对前来抓人的官员,这位吴氏夫人劈头盖脸就是一顿乱骂,硬是把差役拒之门外。毕竟王安石曾经是当朝宰相,这位官员也不想把事做绝,最后只能悻悻而去。由此二事可见这位吴氏品性如何。
教子无方,终成大祸
王安石一世英名,廉洁奉公,绝对算得上当世之楷模。但可惜的是,在他夫人吴氏的纵容下,他的几个子女都未成大器,甚至后来还惹出了塌天大祸。
之前提过的长子王雱虽然继承了父母的聪明与才学,但是却也遗传了他母亲的缺点,心胸狭窄,为人轻薄傲慢。曾经有一次王安石与程颢在家中就变法之事进行商讨,王雱光着脚、披头散发就走了出来,不仅举止轻浮,还发表了非常轻狂的言论,让王安石颇为尴尬,将其赶了出去。
当然后来王雱也因为心胸狭窄,在32岁就早早夭亡。如果说王雱只是言语轻狂、态度傲慢,这也只能算家教无方而已。但吴氏教导出来的另外几个孩子可就真的是一个比一个嚣张。
王安石的二女儿许配给了当时权臣蔡京的弟弟蔡卞,王安石的这位女婿是出了名的“惧内”。当时的蔡卞也算是朝之重臣,但他除了家庭生活要老婆做主以外,甚至工作上的重要事件都要与妻子商量,可见这位王夫人在家中跋扈之态。
这位王夫人利用在家中的“绝对地位”提携了不少自己的族人,大搞裙带关系,和她母亲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王安石的妻子没能管教好自己的子女,但至少没有搞出太大的事情,在封建社会里也不算少见。
但是民间有句古话:“老猫房上睡,一辈传一辈”,王安石做梦也没想到,他的这些骄横子女把这种不好的传统继续传承了下去,到了第三代时,终于搞出了“大事情”。
祸及后人,可悲可叹
王安石的大女儿王堇嫁给了宰相吴充之子吴安持,二人育有一子,名叫吴侔。这孩子一出生就被王安石视为掌上明珠,甚是喜爱,并且亲自写了一首诗送给这个外孙:“南山新长凤凰雏,眉目分明画不如。年小从他爱梨栗,长成须读五车书。”
然而就是这个从小就集各方宠爱于一身的吴侔,惹下了一宗弥天大祸,不仅连累了吴氏宗族,甚至连王安石的家族都因此一蹶不振。
北宋崇宁年间,有一个叫张怀素的不法之徒,常年游走在京师各地,以神鬼之说在朝廷官员之间散布谣言,而且他与蔡京、蔡卞等高级官员都有所交往,当然也就不难结识吴侔。这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非常信服张怀素关于“金陵有王气,欲谋非常”的预言。
吴侔被张怀素忽悠的晕头转向,认定自己就是那个具有“王气”之人,终于在大观元年准备与他的表哥吴储造反起事。然而就在这时因被人告发遭到抓捕并被诛杀。自古至今造反都属于“十恶不赦”的重罪,这种情况不止自己会被杀掉,往往其家族姻亲都会受到株连,吴家与王家当然不能被放过。
当时王安石和妻子已经去世,但是两家的后人都在,尤其是吴侔的父母首当其冲,都被判了重罪。虽然皇帝没有将两家斩尽杀绝,但是也从此无缘仕途,基本都被隔离在了权利场之外。
人格缺陷,决定命运
其实吴侔就是一个可悲又可笑的纨绔子弟,就因为他的祖父和外公都做过宰相,便狂妄的认为自己就应该是“真命天子”,将造反一事看得如儿戏一般,可悲、可叹。
其实我们可以看出,王安石虽有经天纬地之才,但对于自己的家庭成员还是缺乏管教和教育的,而且这一家人由于显赫的家世都养成了骄横傲慢的性情,再加上王安石与吴氏的人格缺陷完全遗传给了后代子女,这个家族的衰败也在情理之中。
熟悉历史的人都知道,王安石虽然为官清廉,但是不通人情,之所以他的改革变法最终会失败,有一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过于激进,甚至到了“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境地,就连后来的冯梦龙也在《警世通言》中这样描写王安石:因他性子执拗,佛菩萨也劝他不转,人皆呼为“拗相公”。
关于王安石长子王雱也有这样的记载,王雱的妻子庞氏为他生了一个儿子,本应高兴的他却因为觉得儿子长得不像他,就怀疑儿子不是他的,总想杀掉这个孩子,最终导致这个可怜的孩子小小年纪就被活活吓死。史书中记载王雱为“失心”,其实可能就是患有比较严重的精神疾病。
所以这一家人的奇怪表现,可能真的就是因为某种精神类家族遗传病和优于常人的权力感、优越感产生了更加微妙的“化学作用”,最终导致其家族走向了衰败,真的是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