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登之围是汉匈的第一次正面对决,《史记》记载:冒顿纵精兵四十万骑围高帝于白登,七日,汉兵中外不得相救饷。等解围而出后,刘邦意识到汉军以步兵为主的配备无力击败匈奴,同时有韩王信率部归降匈奴,加之汉将陈豨、燕王卢绾先后造反,与匈奴勾结,使刘邦只能采取和亲政策安定国内、休养生息。
1、白登之围中汉军断粮7天
刘邦称帝后,把韩王信(战国时韩襄王的孙子,不是受胯下之辱的韩信)封于晋阳(今山西太原),以防御匈奴。随后,韩王信主动要求迁到更靠近匈奴的马邑(今山西朔州)。公元前201年,冒顿单于率10万铁骑围攻马邑,韩王信以马邑作“投名状”,归降匈奴,与匈奴兵一起攻打晋阳城。
刘邦亲率大军抗击匈奴。正遇冬天大雪,士卒被冻掉手指的人占了十分之二三。冒顿装败逃跑,把精兵隐藏,只让老弱士兵暴露出来,汉军32万人(多数为步兵)追击。
史载,刘邦率小部骑兵追击到平城,步兵还没赶到,冒顿尽遣30多万精锐骑兵,把刘邦围困在平城的白登山上,包围7天,汉军内外不通,刘邦所部粮草断绝。
匈奴的骑兵则马肥人壮,“匈奴骑,其西方尽白,东方尽駹,北方尽骊,南方尽骍马”。匈奴的骑兵,西边全是白马,东边全是青马,北边全是黑马,南边全是红马。
如此壮观的铁骑,给刘邦留下深刻的印象。两相对比,汉军多以步兵为主,连皇家出行四匹毛色一样的马都挑选不出来。也许从这个角度上讲,今人能理解当时匈奴的骑兵给汉军带来的震撼。
2、走夫人路线解脱包围
刘邦被包围时,身边幸亏有陈平在。陈平发现冒顿对阏氏(音yān、zhī。单于妻,相当于中国的皇后)十分宠爱,朝夕不离。于是献计,刘邦派使臣下山向阏氏献上金银珠宝。
据野史记载,汉使者还向阏氏说,汉军中绝色美女极多,汉军被击败,美女被单于所获,恐怕减少对你的宠爱……依今人的眼光来看,这个汉使实在是太懂女人心,这几句话的分量不亚于送上的那些金银珠宝。
于是,阏氏对冒顿说:君王之间不能相互围困。即使得到汉朝的土地,终究不能居住。而且汉王有神助,希望单于考虑一下。这席话的作用,加上韩王信的将军王黄、赵利没有按期来与匈奴会合,冒顿疑心他们同汉军有阴谋,就采纳了建议,放开包围圈的一角。刘邦命汉军拉满弓、箭上弦、面朝外,从匈奴军放开的包围圈一角冲出来,最终与大军会合。
3、韩王信之后,陈豨、卢绾先后勾结匈奴
今世的很多人在讨论“汉奸”一词由来时,常把汉初归降匈奴,并亲自率军祸害汉民的这批人称为“中国第一批汉奸”。这批人最早以韩王信为代表,他做了匈奴的将军,部下有汉将赵利、王黄等人。
在白登之战后,他们多次侵略代郡、雁门郡、云中郡。不久后,汉将陈稀又反叛,与韩王信共同进攻代郡。《汉书》记载:“是时,匈奴以汉将数率众往降,故冒顿常往来侵盗代地”。
当时,匈奴因有大量汉军将领率部投降,冒顿经常带兵侵略代地(今河北怀安、蔚县以西;山西阳高、浑源以东的区域)。
面对这种情况,“于是高祖患之,乃使刘敬奉宗室女翁主为单于阏氏,岁奉匈奴絮缯酒食物各有数,约为兄弟以和亲,冒顿乃少止。”刘邦深感忧虑,派刘敬奉送皇族女性假称是公主,去给单子做阙氏,同时每年送大量丝绵、绸绢、酒和食物等,相约为兄弟,实行和亲,冒顿才稍微停止了对中原的侵扰。
4、和亲犹如勾践的“卧薪尝胆”
通过白登之围,刘邦意识到和亲是唯一选择,作为国策被惠帝、吕后、文帝、景帝所执行。对于这项国策的不合理但必须执行的无奈,刘邦死后的一事也可佐证:
汉惠帝时吕太后当权,冒顿写了一封信派使者送来,给吕太后说:我孤独一人生活在潮湿的沼泽地,在旷野中放牛、放马,多次到边境来,想到中原玩玩。现在你死了丈夫,无依无靠,单独居住。我们是同病相伶,都不快乐,没啥娱乐。不如我们俩生活在一起,彼此娱乐对方……这就是十足的调戏!
吕太后很愤怒,把陈平、樊哙、季布召来,商议杀掉匈奴使者,发兵攻打匈奴。吕后的妹夫樊哙说:我愿领10万大军打击匈奴。
吕太后问季布的意见,季布说:可以杀樊哙!过去汉兵32万,樊哙是上将军,但匈奴把高帝(指刘邦)围困,樊哙也冲不出去。人们都唱:“平城之战太艰苦,7天没饭吃,弓都拉不开”。这些声音犹言在耳,受伤的士兵刚能站起来,樊哙胡说带10万大兵打击匈奴,这是欺君。这些少数民族如禽兽,听到他们的好话不要高兴,听到恶语也不要生气。
最后的结果大家都知道,吕太后回信称,自己年老色衰,头发和牙都脱落,走路不稳,不能侍候单于……两家还是和亲了。
直到一代雄主汉武帝出现,白登之围的阴影才一扫而空,和亲政策被丢进了历史的垃圾堆,大汉王朝经半年多世纪的“卧薪尝胆”终于扬眉吐气!今人想想,如果不是白登之围后,刘邦做出正确选择,而是硬扛硬打,国力势必折腾一空,哪里会来的文景之治?哪里会有后来的军力、财力、人力去逐匈千里、封狼居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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