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的名篇《蜀道难》中这样描写上古时期的蜀国: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古蜀国的君王蚕丛、鱼凫,历来被认为只存在于传说之中,就连纪录了很多上古贤君如三皇五帝的《史记》之中,司马迁也没有关于蚕丛、鱼凫的记载,司马迁写史记时为叙说上古人物的事迹,走遍全国各地,搜集古代传说,史记中都没有的人物,恐怕他们的传说都已经近乎湮灭。
蜀道难
司马迁之后近百年,杨雄编纂的《蜀王本纪》中,才首次出现了蚕丛、鱼凫的名字,但仍然是把他们当做神话人物:蜀王之先名蚕丛,后代名曰柏灌,后者名鱼凫。此三代各数百岁,皆神化不死,其民亦颇随王去。鱼凫田于湔山,得仙。蜀国三代君王蚕丛、柏灌、鱼凫都活了几百岁,最后成仙,显然杨雄本人,也只把他们当做神话中的人物。在东晋常璩的著作《华阳国志》中,有这样的描述:有蜀侯蚕丛,其纵目,始称王。蚕丛的眼睛是竖着的“纵目”,这就更像是神话了。
蚕丛王
后世认为蚕丛得名于养蚕,鱼凫则以鱼鹰命名。尽管后人把蚕丛当做养蚕的先驱,鱼凫当做训练鱼鹰(鸬鹚)的鼻祖,奉他们为蚕桑业、渔业的祖师爷,但他们究竟是古蜀人想象中的祖先,还是确实存在过的君王,因为没有考古学的证据,史学家们长期并没有定论。
直到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在四川省广汉市西北的鸭子河南岸,出土了大批玉石器,引起了考古学界的广泛关注,但由于战乱,考古工作草草结束,直到80年代,才大规模重启。经过大规模的考古发掘,出土了大批青铜器、金器、玉石器,以及陶、贝、骨器,时间上跨越了新石器时代、夏、商、周,其中不乏青铜神树、玉边璋、金杖这样的国宝。考古学家判断,这里是古蜀国的古都,传说中的上古国君,李白歌颂过的蚕丛和鱼凫,曾经在此活跃。那么有没有他们留下的痕迹呢?
三星堆文物
很幸运,专家找到了被认为是蚕丛和鱼凫王留下的遗物,在三星堆遗迹二号坑中,出土了纵目人面具,正好对应了《华阳国志》中“有蜀侯蚕丛,其纵目”的记载,专家认为“纵目”可能是由于甲亢引起的眼球突出,古人不了解这种疾病,认为是神性的象征,是一种“圣人异象”,而面具又格外夸大了这个特征。
纵目人面具
三星堆一号祭祀坑中出土的金杖则被认为是鱼凫王的权杖,这根金杖由黄金外皮包裹,里面的木杆已经炭化,考古队惊喜地发现在黄金上有精美的图案,靠近端头的一组是前后对称的人头,他面带微笑,头戴五齿高冠;靠近杖的内部,雕刻了图案对称的鸟和鱼。金杖使用黄金多达500克,华贵异常,应当是君王的权杖,而杖上雕刻的鱼、鸟的图案,证明了金杖主人的身份,正是第三代古蜀王——鱼凫。
鱼凫金杖
这两件遗物的出土,证明了蚕丛、鱼凫的真实身份,而青铜神树的发现,验证了古代奇书《山海经》中的神树“建木”、“若木”的说法。这些原本被认为仅仅是传说的上古神话,正在考古发掘中一步步得到证实。
青铜神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