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陵观察网 历史 大明悲歌——时局艰难,流年不利,崇祯翻盘终究是梦一场

大明悲歌——时局艰难,流年不利,崇祯翻盘终究是梦一场

引言:

公元1644年3月19日凌晨时分,天际一片昏暗,紫禁城却内火光漫天。这是崇祯十七年的早春,北方的空气中仍含着冬日的萧索。

稍早前,李自成所部大军已然攻破外城,此时正向着皇城杀来。而与崇祯三年的乙巳之变不同,这次再没有忠心耿耿的勤王大军前来援助了。

孤独的崇祯皇帝站在高处极目远眺,只看见一片破败的山河。这一天,古老的明王朝敲响了它的丧钟,心灰意冷的皇帝也将迎来他生命的终点。

我们通过后世的史料大致可以得知,崇祯皇帝的个性是自负而坚韧的,而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他的脑海中也许充斥着无尽的懊悔。

他会不会思考,国事何至败坏如此?276年的基业,怎么会在短短十七年时间里被一扫而空?用时下电竞玩家们的术语,“老子的一手好牌,怎么就打了个稀烂?”

在崇祯皇帝走向那棵结束他生命的歪脖子树之前,我们还有一点时间,来为迷茫的皇帝做出一些解释。

凋敝的经济:大明千疮百孔的根源所在

倘若要为处心积虑复兴大明王朝的崇祯皇帝提供一个翻盘的建议,我们首先要开启上帝视角,将崇祯年间的整体局势做一个复盘。

崇祯帝即位之初,面临的战争局势相对稳定:

北方的后金八旗兵被阻拦在关宁防线之外;辽东明军各部,朝鲜李氏王朝,蒙古林丹汗所部,从三个方向压缩着后金的生存空间;三方势力在与后金野战军团交锋的过程中时有失利,但后金这一阶段暂时无力改变三面开战的处境。前线战况虽然焦灼,却也相对稳定。而此时放眼大明两京十三省治下,既无外寇入侵,又无内乱作祟,看起来一片国泰民安。崇祯皇帝似乎什么也不用做,只要静待北方边患平息即可。

可事实果真如此吗?我们不妨抛开繁荣的表象,看看崇祯年间全国的经济形势。

自万历四十六年明朝与后金开战以来,朝廷便向全国征收了“辽饷”200万两,用以补充与训练辽东边军。第二年又加征了400万两,第三年加征了500万两。

到了崇祯三年,朝廷更是一口气加征了660万白银,砸在了战事连年的辽东战场上。即使如此巨额的财政投入,对战况激烈的前线而言仍嫌不足,边境线上仍有大量的堡垒需要修缮,大批步卒需要配置铁甲钢刀、火枪火炮、粮草马匹,遑论其中还有各级军官上下其手、层层盘剥。

战争有如一个无底洞,持续地从明王朝庞大的身躯上吸血。而自万历四十七年以来,北方各省便陷入连年的自然灾害侵扰之中。仅仅只看崇祯一朝,自崇祯元年(1628年)至崇祯十七年(1644年),旱灾、洪涝、地震及蝗灾接连不断,你方唱罢我登台,连续重创北方各省的经济。崇祯元年,陕西、河北、河南各出现大旱,河北到了崇祯六年更是霜旱蝗三灾齐发,一套夺命三连,致使全省出现大规模饥荒。

而作为中原贵地:河南,它的疫情更为严重,自崇祯元年起,直至崇祯十七年,肆虐中原大地的蝗旱天灾几乎没有中断过,致使“野无青草,十室九空;有鹑衣菜色而行乞者,有泥门担簦而逃者,有骨肉相残食者”。

在更广阔的的范围上,山西、山东、湖广、宁夏诸省皆出现不同程度旱灾,进而引发了经济上的一系列连锁反应:米价飞涨,朝廷财政收入减少,不得不加派税赋。在前期已经征收上千万辽饷的基础上继续累加,致使税赋沉重,进而导致大批无法承担繁重税赋的平民大规模地逃亡。在形成严重的流民现象的同时,也使得明朝的税源进一步缩减,形成恶性循环。某种程度上这无异于自毁根基。

现在我们知道,明末北方遭遇的连年灾情实际上是由于气候变化的原因导致,崇祯年间正巧处于第四次寒冷期影响气候的时间段,致使降雨量大幅减少,平均干旱指数居500年首位。在天灾与战乱的双重影响下,崇祯年间明朝的经济状况委实不容乐观。

今时今日,有人谈及明末农民起义的根源,会认为是崇祯下令裁撤驿站,使得一位名为李自成的小驿卒丢了工作,为生计所迫,不得已投入到推翻明朝的起义浪潮中去。看起来,崇祯皇帝想要翻盘,只要不裁撤驿站就好了。可实际上,细看崇祯年间百姓生存状况,纵使没有李自成的横空出世,也会有张自成,刘自成涌现。崇祯朝沸腾的民怨好似一桶火药,只待被人点燃的一刻。

而对于这一点,纵使崇祯皇帝能提前预料,但他既无弥补财政亏空的能力,也无消止天灾的本领,大概也无力改变这一结果了。

废弛的兵备:大明成为名副其实的“纸老虎”

经济上的溃烂,加之天灾肆虐,致使全国爆发了大规模的农民起义。而此刻我们的崇祯皇帝能依仗的,便是手中的“百万强军”了。而崇祯年间的兵备状况又如何呢?我们不妨从明朝最基础的军事体制,卫所制度说起。

卫所制实为明朝首创,上至京师,下至各州府县,在军事要地设置“卫”,次要地设置“所”。每卫下设五个千户所,每所定员1120人,相当于每卫的总兵员为5600人。

兵员补充来源于专门的军户,军户世代从军,兼顾屯田,以耕养战,在设立之初最大限度地减少了朝廷的军费开支。永乐年间,全国共设卫所493个,总兵力达到275万人。

而到了明中叶以后,根据各地卫所上报的定额:

全国兵员在账面上的数字本该为314万人,然而经过实际校核却仅有845000人的实额,兵员缺额比例超过70%。军户萎缩、兵员不足还不是卫所制面临的最大问题,随着明朝后期土地兼并问题日趋严重,大批军户无田可种,进而纷纷逃亡,加入四处流窜的流民团体。仅有的军户则成为卫所军官的家丁,替军官耕种土地,所得收益却与明朝财政收入无关。如此腐化导致的结果便是明朝不得不加征更多军费募集新军,到了崇祯朝,关内农民起义席卷中原,关外后金八旗虎视眈眈,双线开战的情况下,朝廷的军费用度更显得左支右绌,难以为继。

除开兵员的缺失,明军的后勤体系也很成问题:

明朝吸取唐朝藩镇跋扈篡权的教训,在军制建设上极为重视分权制衡。各省统军权由五军都督府分别掌控,又同兵部相互制约;负责日常训练的将领不负责统兵,统兵者另派他人,并以文臣巡抚、总督、科道员监察;大军出征时,由于各军归属卫所不同,所属都督府不同,大军粮草补给皆由兵源所在卫所提供,致使后勤供应效率良莠不齐,难以统一。

难以想象,这样一支兵无实额,将不识兵,后勤紊乱的大军,崇祯皇帝要如何依靠他们对外荡平后金,对内镇压起义。倘若年轻的皇帝想要翻盘,他将面临怎样的挑战呢?

以对抗后金骑兵最需要的战马为例,北方马场连年管理混乱,加之地方世家大族的侵占,原本可供应二十万匹军马的北方边镇,到了崇祯年间,竟然连两万匹军马都凑不足。

骑兵的大量缺额造成的后果极为深远:

一方面致使辽东前线无力抗衡后金的骑兵军团。另一方面,面对关内四处流动作战的闯军,明朝也缺少有力的机动兵力对农民军进行封堵与追剿。糜烂的战事,更使得本就不富裕的崇祯朝廷雪上加霜。崇祯皇帝的翻盘之路,又艰难了几分。

南迁与议和:历史关口的抉择,葬送了大明最后的机遇

纵使崇祯皇帝面临着上述一系列地狱级别的挑战,他的翻盘之路也并非全无可能。

(1)第一次翻盘机会出现在崇祯九年:

这一年六月,后金铁骑突破长城边防,进入华北平原,兵锋一度推进到了京师城下,幸而边军各部勤王及时,成功逼退了进犯的敌兵。后金退兵后,崇祯皇帝开始忧虑下一步的规划——究竟是放任关内战局,集中力量荡平外敌,还是调换边军入关,优先剿灭内乱。

因为在前一年,即崇祯八年的十月,农民军攻破了太祖皇帝朱元璋的老家凤阳,烧毁了凤阳陵寝,痛心疾首的皇帝不得不颁布罪己诏,沉痛反思当下内外交困的局面是如何形成的。

正在皇帝举棋不定之时,杨嗣昌进入了他的视野。

此人曾任宣大(宣府大同)军镇总督,因为父亲去世而丁忧返乡,而后为崇祯皇帝突击起用,出任兵部尚书。他向皇帝提出了三大方略:

一为先安内方能攘外;二为足食方能足兵;三为保民方能荡寇。这三条方略现在看来可以说是精准地切中了崇祯朝面临的困局。针对第一条,杨嗣昌精心构建了一张各省各军联动的防御体系,以孙传庭的秦军为主力,一步步限制、封锁闯军的活动范围,进而达成将内乱锁死的效果。

为了编织这张大网,杨嗣昌同时向后金方面释放出了议和的信息,以减轻边防压力,释放出更多的机动兵力。这一点显然经过了崇祯皇帝的默许,早在崇祯五年,皇太极便向明朝致以书信,以期求和,崇祯皇帝原本有意斟酌,奈何朝中议论纷起,打退了皇帝的念头。

只不过历史总是在重演。杨嗣昌的议和请求这次依然遭到了朝臣的极力反对,朝中对此的批评之声有如洪雷巨响,而皇帝的态度此刻也变得摇摆不定,议和的进程再度中断。

这一次议和中断带来的影响,在几年后才得以完全体现。随着关内局势稍显平静,加之后金在边境蠢蠢欲动,崇祯皇帝大手一挥,不顾杨嗣昌的极力反对,将原本执行封锁任务的大军调回边镇防御后金。

然而,这是一次致命的误判,因为中原地区的内乱远远没到平息的地步,待中原地区明军兵力空虚,李自成及张献忠所部又卷土重来,甚至拉起了比之前更为浩大的声势。当明廷急忙又将边军调回关内平乱时,局势已然无法逆转,叛军已成气候,再难剿灭。

严格来说,崇祯皇帝一口气错过了两次翻盘的机会,一为杨嗣昌的封锁计划,二为对后金的议和计划。两次关键机会的错过,最终使得大明朝的局面,一步步滑向覆灭的终局。

但平心而论,对后金的议和确属不可为之事。自万历朝萨尔浒之战以来,后金在辽东地区屠杀汉民无数,欠下累累血债。倘使崇祯草草议和,更是对天下民心一次沉重的打击。在这个问题上,崇祯皇帝无论如何选择,总会招来不好的结果。

(2)最后的翻盘机会,在于“南迁”之议:

南迁提议的声音起先十分微弱,而后随着北方战局逐渐严峻而随之扩大,到了崇祯十七年二月,已如洪雷之响。崇祯十七年二月二十八日,崇祯皇帝曾在文华殿召开了一次严肃的讨论,论证南迁一事的可能性。毕竟此时南方诸省形势尚称稳定,纵使无力举兵北伐,划江而治的实力尚能保证。记录显示,皇帝此时的态度显得十分焦虑急躁,或许是心中隐隐有了预感,王朝崩溃的日子也许将要到来了。

这是崇祯皇帝最后的翻盘机会。倘若他能顺利抵达南京,便可调动南方各军镇的资源,守卫长江各渡口,之后坐视闯军与清军(1636年,后金改国号为清)争斗。纵使明朝再不济,至少也能达成南宋时南北对峙的局面。

不过他还是错过了。致使崇祯皇帝没能下定决心南迁的致因有二:

一则是大量朝臣的坚决反对,他们中有相当一部分家眷及家业都在北方,一时之间难以割舍;二则是崇祯皇帝自身对局势的错误判断,这一失误在杨嗣昌时期已然展现过,即是对目前的战局仍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认为前线各部仍有战胜敌兵的希望。这种幻觉放在如今,便好比残血的英雄总是相信自己可以反杀敌方,孰料最后只是送了一波人头。送人头这个形容实际上毫不夸张,当北方战局彻底无可救药时,朱家王朝在京师的整个皇室血统,最后没有一个得以逃到南京,完完整整地交待在了闯军手里。

这一“团灭”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彻底瓦解了南方各省的凝聚力,南方各个藩王纷纷站出来争夺正统地位,即使在清军大兵压境的情况下,他们的内斗也从未终止,最终给了清军以逐个击破的机会,仅仅花费十余年便扫平大明全境,宣告明朝彻底覆亡。

好在这一切崇祯皇帝都看不见了,不然等不到他上吊,就先得被气死过去。

终局,翻盘终究是梦一场

现在,时间来到了崇祯十七年三月十九日的清晨。

阳光隐蔽在滚滚浓烟之下,变得难以辨别。旧王朝的太阳落下了,可新王朝的太阳却迟迟没有升起,这是不是意味着,战争的胜利者,还没有真正决出呢?

不过,无论胜利者是大顺(崇祯十七年正月,李自成改国号为顺)还是大清,都与行将就木的大明王朝没有关系了。

崇祯啊崇祯,你殚精竭虑,宵衣旰食,自认为付出了全部的精力来经营自己的王朝,自认为全无亡国之君的气质,本不该有这样的结局。

可在历史的洪流面前,你渺小的就像块石子,你看朝堂内无休止的党争,看经济的崩溃,看兵备的败坏,看天下万民在血泪中煎熬,你还会相信,自己即使议和,即使击败敌寇,即使南迁,依然有翻盘的机会吗?

不如就在这里结束吧,那棵歪脖子树在后边等你很久了。

虽然你是个复杂的皇帝,难以用好坏来评判,但你留在树下的那封信,还是非常感人的。

“朕自登基十有七年,虽朕凉德藐躬,上干天咎,然皆诸臣误朕。朕死无面目见祖宗,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勿伤百姓一人。”

参考资料:

《明史》

《明史纪事本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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