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王之乱”和“汉赵崛起”不是一个先后顺序,刘渊崛起的过程与八王之乱末期并行,刘渊势力原是支持成都王司马颖进行内战,因司马颖战败,抛弃河北大本营往洛阳逃走,给河北留出权力真空,刘渊才正式脱离司马颖成为独立政权。
于赵汉崛起期间,西晋仍在内斗,晋怀帝司马炽和东海王司马越争夺中枢实权,号召天下诸侯讨伐司马越,司马越的人望本亦不高,亦非什么忠臣,只是很不巧那时不适合内斗,司马炽此举把司马越活活气死,司马越的十万大军失去了主将,遭到石勒、王弥趁机进攻,几乎全歼,使西晋在北方的军事力量彻底瓦解。
此前西晋跟汉赵还打得有来有回,还没有到无还击之力的地步。
说起抗击汉赵可圈可点的战绩,自是不免提到前凉名将北宫纯、谢艾,二人均曾大破赵军,威震一时,但是有个家族他们当时的事迹更不为人所熟知,他们就是三国名臣贾诩的后人。
贾胤,魏太尉贾诩曾孙,永嘉二年(308年),刘渊派其子刘聪与王弥、刘曜、刘景等率精骑五万寇洛阳,司马越的主力很快就被刘聪等所击败,即将要向洛阳发动攻击,时任护军的贾胤率军夜战,斩杀敌将呼延颢,击溃敌众。
司马越也配合贾胤的行动反击,派参军孙询、将军丘光、楼裒等率帐下劲卒三千,自宣阳门袭击呼延朗,斩之。西凉将领北宫纯率西凉军队夜袭匈奴大营,杀死刘聪部下征虏将军呼延颢,令大司空呼延翼死于军中内乱。刘聪听闻而奔还。刘厉怕刘聪降罪,赴水而死,刘渊见作战不利,召刘聪等还师。
司马越
尽管贾胤不是击退赵军的主力,却在城前首次打开击败赵军的局面,给司马越、北宫纯营造出反击的势头。
贾胤的事迹自此以后不详,他的兄弟贾疋时任安定太守,此前曾起兵抗击河间王司马颙,算是偏向于司马越集团的人物。
贾疋气度不凡,甚得武者的人心。他的长官雍州刺史丁绰,因贪婪强横而失去民心,就联合南阳王司马模排挤贾疋。贾疋逃到泸水,与胡人彭荡仲和氐人窦首结为兄弟,率军击败丁绰、司马模的部队,军队日益强盛,按说像贾疋这样公然去打西晋的国王,无疑是造反行为。
但是贾疋很快得到晋愍帝司马邺重用,成为西晋新政府立足于关中的顶梁柱。当时各郡百姓忍饥挨饿,白骨遍野,百无一存。贾疋率领胡汉二万余人进攻长安,前赵太子刘粲听说这一情况,派刘曜、刘雅和赵染抗击贾疋。贾疋先进攻竺恢,没有成功,贾疋又拦路截击,大败前赵军。刘曜被流矢射中,撤退逃跑,竟成功将前赵暂时打出长安。
这时西晋在北方已经几乎没什么力量,司马邺返回长安时都遭遇多次盗贼袭击,连抵御贼兵的力量都没有,是阎鼎联络到贾疋,贾疋派州兵把司马邺护送回长安,暂时依靠关中之势抵御前赵侵略。
不久,贾疋跟胡人义兄弟彭荡仲反目成仇,他将彭荡仲杀死,遭到彭荡仲的儿子起兵复仇,贾疋一次战败后,夜间掉落山涧,被贼军所害。因为贾疋为人勇略有志节,以匡复晋室为己任,他不幸颠堕,时人都很痛惜。
张轨
贾疋、贾胤还有个兄弟贾龛是秦州刺史,酒泉太守张镇曾密谋让他代替前凉政权的创始人张轨,其兄贾胤说贾龛福德不够,没有代替张轨统治西州的实力。
贾氏兄弟于史书中事迹不多,但可看出皆一门忠烈,在西晋政权最末期仍试图扶持天下共主司马邺,捍卫西晋皇权。贾疋要不是死得太早,他真可以跟张轨、刘琨、王浚等一方诸侯相提并论。
贾氏兄弟曾祖贾诩官至魏太尉,是掌管国家军事的首官。贾诩早前曾跟李傕等人领兵击败孙坚,他有一位主公段煨非常害怕贾诩夺取兵权。贾诩精通兵法,著有《钞孙子兵法》一卷,并为《吴起兵法》做注。贾氏实则是将门,只是曹操没有授予贾诩兵权,而非贾诩不懂带兵,故贾氏兄弟善战确实有迹可循。
此外还有些局部胜利,如幽州的王浚曾击石勒,并州的刘琨协同拓跋猗卢率军反攻,击败刘曜、刘粲,收复晋阳。
司马邺手下有两员名将麹允、索綝,多次率军与刘聪作战,彼此各有胜败,麹允两度夜袭刘聪,击败敌将乔智明、殷凯。索綝更是身经大小数百战,曾生擒敌将李羌,射杀赵染。
司马邺
贾疋、麹允、索綝是司马邺稳定关中的核心力量,逐渐成为西晋中枢名义上的权臣,这时惯性的内斗又开始了。建兴三年(315年),刘曜再度进攻长安,司马邺打算引南阳王司马保为援军,但司马保一直就有称帝之心,他只是司马懿弟弟的后代,根本不具备继承权。麹允打算把司马邺送往司马保那里,这样更为安全,但是索綝怕司马保挟天子以令诸侯,“麹允欲挟天子趣保,綝以保必逞私欲,乃止。”司马保派去长安增援的大将胡嵩又认为,如果助麹允、索綝击败赵军,肯定会进一步加强二人的权势。
就在众人勾心斗角的情况下,麹允、索綝无法抵抗赵军强大的军势力,在长安被围到断粮之际,“自长安以西,不复奉朝廷。百官饥乏,采稆自存。”司马邺向刘曜投降,还说:“误我事者,麹、索二公也!”
司马邺、索綝被俘先后被害,麹允在狱中自杀。麹允性格仁厚,没有威严,这样人在和平时期是个不错的官员,但是在乱世中他提拔了许多没有素养的官员,又没法用威严驾驭这些人,诸将骄横恣肆,因此人情离散,羌胡跋扈,关中混乱。
索綝在紧要关头不愿意让司马邺移驾到司马保那里,使自己陷入孤立,也有些责任。
索綝、麴允无疑是忠烈之士,但确实才能有限,尽其力都无不能挽救西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