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群体遭无耻之徒污蔑,杜甫愤然写下千古名作,堪称殿堂级诗骂
杜甫是佝偻老头,也是才学壮汉,是贫苦的小老百姓,也是富有的思想巨头。不同于浪漫逍遥的李白,杜甫始终本着读书人的准则,以伏地而深的姿态去观察和批判这个世界:他没有财,却总是喜欢干视金钱如粪土的事儿;他没有名,但老是为其他无名小辈四处张罗;他没有强壮的身躯,而给后世留下了一副孔武有力的形象。
总之一句话,杜甫的“理想很丰满”,可“现实很骨感”。你可以说他是眼高手低,但你不能否认杜甫为大唐、为诗坛所做的不可磨灭的贡献,甚至于一贫如洗的时候,他仍然能够唤出“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甚至于自己这块金子还淹没在砂砾之中,他却仍然为其他诗人鸣冤叫屈,打抱不平。
盛唐时期,诗坛逐渐出现了一种声音,起于一些好高骛远的年轻诗人,他们认为以初唐四杰、庾信为代表的初唐诗人,都是六朝萎靡文学的绝对继承者,所以要全盘否定。的确,魏晋六朝是中国文学由质朴向浮华转变的关键阶段,重视形式而轻视内容,形成了很不好的恶性倾向。到了初唐时,虽然初唐四杰等人仍很难脱离开六朝文学的框架,但对于唐诗体制的建立和巩固却是贡献颇大,所以一味否定他们是不可取的,是幼稚的行为。
但是这种由头一旦开起,就会不断发酵升级,以至于演变成了一场对四杰的大批判,乃至波及到当世诗人,范围之广令人汗颜。有感于诗坛所蒙受的冤屈,杜甫坐不住了,他收拾笔墨,挥毫如雨,写下一首大唐冠军之骂作。
《戏为六绝句(其二)》
王杨卢骆当时体,轻薄为文哂未休。
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这组诗一共有六首,此为第二首,也是骂得最狠的一首,“轻薄为文”是当时守旧文人批评四杰的话,诗的后两句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意为: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文人,就算你们的的身体和声名都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也不会影响四杰一点,他们依然能万古流芳!
大家知道王杨卢骆四人能够成为初唐诗坛的代言人,其成就自然显赫,单就说王勃吧,一首《送杜少府之任蜀州》感天动地,一篇《滕王阁序》惊世骇俗,那么还有什么理由去否定这位天才呢?其余三杰亦各有闪光点,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同样不应该被后世无耻之徒质疑。
后世对于杜甫这一句“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的评价出奇地一致,那就是太过刺骨,嗤之以鼻的程度简直逆天,感觉都把唾沫星子喷到对方脸上去了。而且杜甫之所以命题为“戏”,是有原因的,倘若杜甫是正儿八经地这样写,未免有些太霸道,或许自以为是了。
其实,诗坛上这样痛击前辈的事件并不少见。古来文人皆疏狂,多有贵古贱今、夜郎自大的臭毛病。曾经在李白、杜甫逝世之后,诗坛掀起了一场“贬李杜热”,几乎快要把李杜的地位剥夺了一般,幸亏当时说话有分量的韩愈出来主持了公道,他写下一首诗:“李杜文章在,光焰万丈长。不知群儿愚,那用故谤伤。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最终才平息了这场闹剧。
但韩愈之“蚍蜉撼树”,却远远不及杜甫之“身名俱灭”来得凶悍,来得痛快。纵观唐朝几万首诗歌,想要找出如杜甫般辛辣的讽骂是难上加难,杜甫的这一席殿堂级诗骂十分经典,有一种让人汗毛直竖的战栗感。故此,称之为唐诗冠军之骂,名副其实,实至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