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人均年龄不足五十岁的时代,王婆口中的“潘金莲新年恰好九十三岁”,未免有些太过于玄乎,如果真按九十三岁来论潘金莲当时年龄的话,那如此推测只有两种可能:潘金莲是个返老还童之人,抑或是《水浒传》情节不符基本常识。
可如果真当我们如此片面来分析的话,那未免有些“门外汉”了,根据原著当中对潘金莲的描述,当时年轻貌美的潘金莲处于女性生命中的芳华时期,顶多也不过二十多岁的年华,保养得再好,也不过三十微微出头,说她九十三岁,微妙太过于虚空。
这个问题其实不难分析,就算我们不能直接得出潘金莲的具体年纪,但也能够猜出个大概范围。
毕竟立足于西门庆的角度上来看待这个问题,如果潘金莲的年岁正已经逾越耄耋之年,他第一反应绝对会大惊失色,可他没有,反倒是愈来愈面露喜色。
这样一来,你还会觉得这“九十三岁”真的能被我们直观去理解吗?当然不能!
可现实就很赤裸裸,原本卖炊饼的武大郎就已经十分卑微可怜,终日生活在街巷当中,受尽了市井小人的欺负。没想到到头来,自己费尽心思藏在家里的妻子,还是犯了“一枝红杏出墙来”的恶行,这对淳朴踏实的武大郎而言,未免太不公平。
整件事情的源头便是潘金莲和西门庆的双目相对,两人只是在须臾间交换了一下眼神,便在空气中私定了终身。
那日潘金莲推开窗户,一不小心手中撑着窗户的竹木杆掉了下去,当时正逢繁华的早间市场,潘金莲手中滑落的这根竹竿大概率会“中个头彩”。果不其然,无所事事的西门大官人正在街头巡视,突然被迎上而来的竹木杆打了个激灵。
说时迟那时快,西门庆正准备抬头就骂,这是鱼肉乡里、横行霸道的西门庆的一贯做法。可也就是这顺势的一抬头,彻底改变了西门庆的感情轨迹,如此天生的美人坯子,竟然藏在这深深的巷市阁楼之上。
抬头望去,用手撑着窗户向下俯望的潘金莲,竟是如此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不妨事,娘子请尊便。”
好一句“不妨碍”,这俩人相互对视的眼神中,一个眼睛里泛着秋波,另外一个眼睛里充满着迷恋和渴望。如果不是后来武二郎新手拆散了他们二人,我还真觉得潘金莲和西门庆待在一起,真比和武大郎待在一起幸福很多。
“谁教大官人非要从这屋檐下边走,打得正好!”
这种场合怎么能少得了王婆呢?毕竟这西门大官人可是阳谷县少有的富家子弟,她一个街头市井卖茶的老太,莫不说这么些年她主持了多少姻缘、从中识得了多少阅历,就说她怎会轻易放过这个“捞油水”的机会。
刚才二人隔着空气的一番交流,潘金莲自然能够从西门庆的眼神中看出他对自己的一份渴望,而她也早已春心荡漾。
这边潘金莲把头从窗外探了回去,不等西门庆把视线从潘金莲身上转移开来之时,王婆便瞬时间接了个话茬,再次成功将西门庆的兴趣吸了过来:
“大官人不吃个梅汤?”
好家伙,西门庆也是达官显贵的家庭出身,好歹也是个腹有诗书的官人。王婆口中的“梅”谐音即为“媒”,王婆在这儿卖了几十年的梅汤,更是做了一辈子的媒婆,西门庆自然能够从王婆口中听出些言外之意。
“汤中多加些酸。”
听西门庆的意思,看来刚刚他已经对潘金莲动了真情,疑似是一眼万年的感觉。随后当西门庆坐在棚子下边,便和王婆开始起了“咬文嚼字般的内涵”。二人打开天窗说亮话,是在王婆的一句话之后:
“我刚刚说着梅汤,你却要做媒,(这两者)差了多少?”
“干娘,你既是撮合山,也与我做头媒,说头好亲事,我自重重谢你。”
西门庆这边一提钱,王婆心中早就笑开了花,但是为了成功地掩饰自己,王婆并没有在西门庆面前笑得合不拢嘴。倒是很快接下了话茬,展开了与西门庆关于潘金莲的讨论,在二人这番讨论当中,便涉及到了有关潘金莲年龄的话题。
原著当中王婆这样介绍潘金莲的年纪:
“那娘子戊寅生,属虎的,新年恰好九十三岁。”
在这句话之前,王婆可是向西门庆铺垫过一些氛围基础的,这又从何说起呢?王婆的话言简意赅,可能王婆不太清楚西门庆当时的年纪,于是她便试探性地说了一番话,“可能潘金莲大你几岁”,西门亲见美人就爱,能得到就好,哪里顾得年岁大小,直道“无碍,无碍”。
至于西门庆笑着起身骂王婆是疯婆子,可能也暗示了读者一个信息,“潘金莲的年岁哪有我西门庆大,你王婆这番话是在逗我吗?”当然,潘金莲究竟年岁几何,其实在文中也有一处明确介绍,那便是潘金莲和武松的一句对话。
“长奴家三岁。”
由此便可知,当年潘金莲应该是二十二岁。
武松口中的“虚度二十五岁”,不少人会直接理解成是“虚岁二十五”,但其实也不尽然,毕竟绝大多数人的观点还是倾向于这是古人自嘲的一种说法,大概意思便是,虚度了二十五年的光阴。
原来西门庆早就知晓了王婆之意,怪不得听到潘金莲的年岁会直接笑了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