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陵观察网 历史 五十年边境战争使民不聊生,澶渊之盟一纸合约换百年安宁

五十年边境战争使民不聊生,澶渊之盟一纸合约换百年安宁

辽军自击败宋军的雍熙北伐(公元986年)之后,便开始转入战略进攻。在东起燕山西至雁北的广阔战线上,辽军不断利用自身骑兵的机动优势发起越境突袭。但是,辽军的主要攻击方向只能是河北路方向,一方面河北路地势平坦,经济发达,被辽国贵族称为“绫绢州”,适合作为骑兵集团掠夺的目标。另一方面宋在河东路搞坚壁清野,硬生生搞出一大片无人区,使得辽国对河东路方向敬而远之。在辽国计划中,最终是希望吞并整个河北路,就如耶律休哥所言“可乘宋弱,略地至河为界”。

《番骑图》卷,辽,李赞华,绢本设色,纵27.8厘米,横125厘米,现藏美国波士顿美术馆。又名《出行图》,描绘了6人骑马外出游玩的场景。李赞华原名耶律倍,辽太祖耶律阿保机长子,被册封“东丹王”统领渤海国旧地,阿保机死后因受猜疑而投奔后唐,改名李赞华,多才多艺,擅长画契丹人物

不打不成交

不过,由于宋采用“潴水为塞”之计,纵深防线布置较为科学,加之辽国萧太后虽然拥有极强的政治手腕,但更多着眼于如何平稳地将皇权交于儿孙,所以辽国的进攻虽然取得大量战术胜利,却没有摧毁宋构筑的防御体系。公元998年至公元999年,辽国两大名将耶律斜轸和耶律休哥先后病死,萧太后的“三驾马车”只剩下年逾花甲的韩德让。虽然“家生驹子”耶律隆庆等人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但辽军中此时可以稳定军心的大将仅有萧挞凛一个。

咸平六年(1003)四月,萧挞凛率领数万骑兵围攻定州,宋定州行营都部署王超急调镇州、高阳关诸部前来救援,又统帅副都部署王继忠等赶往望都。宋军先以步兵1500百人作为前锋,结果在望都南与辽军遭遇,此时宋军“营帐未备,资粮未至,军不解甲,马不刍秣二日矣。加之士卒乏饮,冒刃争汲”,但据《续资治通鉴长编》记述“杀戮甚重”。但是其后辽军发挥骑兵机动优势,一方面抓住宋军“以轻骑觇我军”的弱点以优势兵力包围了王继忠。另一方面又将宋军粮道截断。最终王继忠被“围数十重”,而王超等宋将却“畏缩退师,竟不驰援”。最终王继忠“且战且行,旁西山而北,至白城陷于敌”。

《负箭持弓人物图》,辽代壁画,纵130厘米,横75厘米,1998年河北省宣化下八里2区辽墓2号墓出土,位于墓室东壁南侧,原址保存

王继忠是宋真宗藩邸旧人,宋将王超竟然不救,由此可见此时宋军的士气和作战意志有多么低下。当然宋代也有其他记述认为王继忠是主动承担了断后的角色,这也就是为什么他率兵沿唐山向北攻击前进,与本阵反向而行。而且,《续资治通鉴长编》中提到真宗曾对近臣讲:“用兵固有胜败,然此战颇闻有临阵公然不护主帅,引众先遁者。今未能偃兵,若不推穷,将何以惩后?”这里所说公然不护主帅是指宋军李福与王两人。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此战的主帅王超并没有被宋真宗处置,这与咸平三年傅潜被批“迁延不战,畏懦偷安。纵蛇豕之猖狂,抑貔貅之武怒。致其侵轶,毒我生灵”相比实在是极为宽纵,这也从侧面说明真宗和朝臣似乎认为王超当时决断并无错误。

但王超在这一战之后,指挥风格却更为保守,用富弼的话说,“盖恐一败涂地,无所救援,且防中渡之变也”。在望都之战后,真宗大力整顿河北边防,对三道防线进行了重组。首先第一道防线保州杨延昭、北平寨(今河北满城西南)田敏各领五千骑兵、威虏军魏能领六千骑兵作为第一道防线。而将高阳关、沧州、定州三路兵马集中到唐河组成夹河大阵,在大阵外设立营栅,构成野战筑垒,意图在此与辽军决战,借以拱卫定州。第三道防线仍为天雄军。

这一防御布局颇似中国武士中的扎马步,架子颇为好看,但如第二道防线和第一道防线骑兵不能往来救应,机动出击,则整个架子最大问题就是过于呆板。敌人若以机动性优势绕过,整套防御体系立刻成为马其诺防线式的摆设。事实上,辽国对宋军的布局已经有所了解,虽然最初试图以偏师在唐河大阵近旁绕过被王超出兵击败。但随后辽军深远迂回,却彻彻底底将王超唐河大阵变成了敌后的摆设。

不过,辽国此时内部也有大量问题。例如在1003年,辽统和二十一年,耶律休哥之子道士奴、高九等人谋叛。同年辽供奉官李信归宋,向宋朝“详言其国中事”。也许是为了转移国中矛盾,辽圣宗与萧太后决定大举伐宋,次年辽圣宗统和二十二年、宋真宗景德元年,辽军倾全国兵马开始南侵。

但是与以往不同,这次辽圣天皇后萧绰的目标是以打促和,也就是宋史中提到“契丹母老,有厌兵意”。但萧太后也很清楚,如果不给宋军造成足够大的伤亡和损失,很难打出一个有利于辽国的长期和平局面。于是八月间“多纵游骑掠深、祁间”,九月萧太后等进驻辽南京(今之北京),于其闰九月开始全面进攻。在萧挞凛的凶猛攻势面前,宋军主将王超“阵于唐河,执诏书按兵不出战”“复缓援师”,结果导致宋军连续在遂城、望都等地遭到惨重损失,辽军一路攻打瀛洲、下祁州。至十一月契丹游骑已经抵达冀州,甚至越过宋军第三道防线天雄军,直接攻击尚未准备迎战的德清军(今河南清丰北)和通利军。

至此,实际上宋自太祖依赖构筑的宋辽边界三道防线已经彻底崩溃。不过在辽军攻击澶州时,宋军在辽军后方的要点定州和瀛洲仍未被攻破,如果辽军长期屯兵于澶州城下,师老兵疲之际,定州王超会同杨延昭、田敏等宋军从后切断辽军退路,则辽国主力也很可能遭遇大败。当然,考虑到此前王超等人多次坐视友军被辽军消灭的行径,如果辽军不是遭遇巨大挫折,这些坐守坚城的宋军是一定不会出动的。

雁门关,是杨家将抗辽故事主要发生的地区。虽然现在的雁门关一带的长城由明代修建,但是以雁门关为核心,周边依旧散布宋辽时代的古战场、古堡垒。明代修建的军事堡垒,长城隘口,也是参考了宋辽时代的战役与布防

事实上据《玉壶清话》记载,真宗抵达澶渊后,以“马太尉知节移书诟让”,王超在拥兵十万,与辽军实际总兵力相当的情况下,“复辞以中渡无桥,徒涉为患”。最后面对朝廷在一夜之间修好的渡桥,王超才不得已慢吞吞地出兵。

更要命的是,宋廷此时已经被辽军围攻澶州吓得肝胆俱裂,例如陈尧叟劝真宗去自己的老家四川,王钦若建议宋真宗“幸金陵”。真宗自己也被“一夕凡五至”的急书吓坏,不复咸平年间亲至大名府督战的勇气,把他在咸平五年大言不惭所说“过邢、洺之北驱逐出境,以安生聚”,以及九月议边事时自己批准寇准、毕世安与王继英等提出的亲征驻跸澶渊的金口玉言全部丢在脑后。但好在此时宋廷中还有“刚而使气”的寇准。他指出“画此策(逃跑)者罪可斩也”。更明确告诫宋真宗“弃宗庙远之楚蜀”是行不通的。

在寇准的连蒙带吓中,宋真宗和重臣只能极不情愿的“车驾北巡”,终于在五日后抵达澶州南城。到了澶州之后,宋真宗不愿过河到正遭受辽军围攻的北城。对此殿前都指挥使高琼竟然说“陛下不幸北城,北城百姓如丧考妣”,甚至直接抽打辇夫,又把冯拯等骂了个狗血喷头,这才逼着真宗“登北门城楼,张黄龙旗城下,将士皆呼万岁,气势百倍”。

皇帝亲征虽然让宋军士气高涨,但还不至于吓退辽军。不过,此时掌握辽国实权的承天皇太后萧绰心中是希望以打促和的。在辽军南下同时,一封由王继忠写给宋真宗的书信也在闰九月二十四日被小校李兴等四人交给同为真宗藩邸旧人的莫州部署石普,石普立刻将这封书信转呈宋廷。原来王继忠被俘后,萧太后得知他是宋真宗藩邸旧人,便决定将其招为己用,于是授予王继忠户部使的官职,又“以康默记族女女之”,“继忠亦自激昂,事必尽力”,表示将尽心效忠辽国。而真正能够对宋辽双方都有利的应该就是促成双方进行和谈了。在第一封信送出之后,十月二十六日,王继忠又给宋真宗写信,希望“乞早遣使议和为好。”宋真宗也派出殿直曹利用担任议和使臣。

此时,正是辽军高歌猛进之时,宋廷上下失败投降主义气息很重。不过,如何让正在兴头上的辽军上下接受和议,却是摆在萧太后面前的难题。好在此时辽军第一大将先锋官南京统军使萧挞凛在澶州城下被三弓床弩爆头。萧太后辍朝五日,一方面表达了哀悼之意,实际上也是晾着辽军其他将领,让他们知难而退。悍将萧挞凛身死,使辽国士气大受影响,这一信息宋廷是不知道的。正是因此,宋辽双方的统治集团大体都主动或被迫接受和议的结局。

合议利宋辽

当然也有少数的反对者,例如孤注一掷的寇准,此时仍然反对议和。辽国将帅中也有人坚持要宋割瓦桥关以南的所谓“辽国故地”。但实际上,此时宋辽双方都面临近乎无解的战略困境,议和是唯一的解决方式。在辽一方,萧太后自知命不久矣,如果长期对宋维持战争,则辽圣宗势难控制不住从南方获取人口和财物、实力不断膨胀的骄兵悍将。况且在澶州城下,辽军也无法攻破城池,即便就算后方宋军没有掩杀而来,自行安然撤退,大军也势必蒙受相当损失。

《卓歇图》卷,五代,传为胡瓌作,绢本设色,纵33厘米,横256厘米,现藏故宫博物院。描绘契丹可汗率部下骑士出猎后歇息饮宴情景,“卓歇”即立起帐篷休息的意思。也有观点认为,全卷画表现女真贵族在狩猎歇息时邀南宋使臣宴饮观舞的情景,画中大多数人物脑后垂双辫的发式和装扮,是金代女真人的风俗,可能出自金代汉族画家手笔

而宋一方问题更大,此时太祖朝以来建立的三道防线已经彻底崩溃,虽然定州等地还有数万宋军,但却坐守孤城,不愿出击。因此即便辽军无法攻破澶州,宋军也无法在野战中歼灭辽军骑兵集团,取得战略性胜利。宋真宗自继位以来,虽然对太宗朝北方防御的问题做了相当多的整理,但宋军缺少骑兵的缺陷根本无法弥补,所以长远而言宋军的防御态势必愈来愈差。

王超在澶州之战后仅被以“稽违诏旨,缓失师期,讫至残人”的罪名罢帅,并没有遭遇到傅潜那样家产籍没,父子流放的下场。而且此时朝臣之中几乎无人攻击王超,倒是主战的寇准被骂得一塌糊涂。朝中舆论导向一方面反映了真宗的态度,也体现了此时宋廷上下基本都有畏敌避战的情绪。

所以,对辽宋双方而言,澶渊之盟是最为完美的结局。宋以银十万、绢二十万匹换来北境平安,军费得以大量削减,而且宋辽边境开设榷场,进行互市贸易,也能够获得利润,在经济方面不但无害而且有利。对辽国而言,每年三十万的稳定收益以及榷场贸易获得的奢侈品足以满足贵族奢侈享乐的需要。

这一盟约为宋辽带来了百年安定同发展的局面。这是由当时宋辽均势决定的,辽国力量有限,不足以灭宋,而宋朝军力也难以击辽。此时宋辽边境人民对近五十年的边境战争已经彻底厌倦,盟约结成之后,“生育繁息,牛羊被野,戴白之人,不识干戈”,这才是百姓真正希望的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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