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西晋末年,由于汉族朝廷内斗不止,导致周边胡族不断入侵,并在中原腹地建立政权。这一历史过程,被称作五胡乱华。但是,其实五胡乱华的苗头在西晋鼎盛时期就已经开始出现,一位鲜卑族首领就曾经带领自己的部署扯起了反旗,给晋武帝司马炎找了很多的麻烦。后来他的失败也很诡异,据说竟是输给了古代用来辨别方向的磁铁,让人觉得匪夷所思。这位鲜卑首领的名字,叫做秃发树机能(秃发都读二声)。
秃发树机能的部族主要分布在河西走廊,他这一支原来的首领是他的爷爷,叫做匹孤。部族刚刚迁过来的时候,只有部众千人。不久,匹孤的儿子出生了。可能是因为生产太过顺利,匹孤的妻子把孩子生在了被褥里。而鲜卑语中,被褥的发音就是“秃发”,因此这个孩子的乳名就成了“秃发”,同时他还有个大名,叫做寿阗。寿阗当首领时期,部众人数有所增加了几倍,但是规模仍然不到万人。
寿阗死后,他的儿子秃发树机能继位。树机能有勇有谋,很快就把部众发展到数万之多,成为了雍州、凉州一带最大的胡族势力。在邓艾灭蜀之时,秃发树机能乖巧的上表乞降,力量得以保存。到了晋初,朝廷指派名将之后胡烈为秦州刺史,整体负责雍凉事务。
泰始四年至泰始五年(268年―269年),河西、陇西地区大旱,各族百姓生活惨不忍睹。胡烈看不起这些人,所以不但不进行安抚和救济,反而趁火打劫,先后屯兵于高平川和麦田一带,侵占河西鲜卑的聚居地。天灾人祸之下,秃发树机能野性爆发,聚集部众,带领所有当地鲜卑部族反叛朝廷。胡烈与之交战,结果在万斛堆陷入重围,兵败被杀。此次兵变,史称秦凉之变。
首战胜利,树机能军队士气大振,一举攻下高平。晋朝扶风王司马亮立即派遣将军刘旗前往救援,可刘旗胆小如鼠,只在外围观望,不敢进兵。消息传到朝廷,晋武帝司马炎下诏罢免司马亮,又命尚书石鉴与奋威将军田章率大军西征,但是石鉴与东羌校尉杜预闹矛盾,拖累了整个战役进程,秃发树机能仍然无法战胜。
古代的凉州,是丝绸之路的重要节点
紧接着,司马炎又命汝阴王司马骏前去讨伐。可此时,秃发树机能已经联合了氐、羌、匈奴等部落组成联军,共同反晋。他们相互策应,并肩战斗,打得西晋王朝节节败退。
此后的几年中,树机能杀死了多位西晋地方官,攻城略地,让秃发鲜卑的势力得到了很大发展。受他的影响,高昌以东的一些鲜卑部落也开始起兵造反,晋朝在西部的统治已经岌岌可危。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个历史笑话:司马炎命令贾充出兵镇守关中,但贾充畏敌如虎,便由门客出主意与皇家结亲,这才留在了朝中。而贾充嫁入皇家的女儿,就是后来祸乱西晋天下、挑起了八王之乱的贾南风。
一代毒后贾南风
咸宁三年(277年),司马炎使出杀手锏,让猛将文鸯率凉、秦、雍州三州之军攻击秃发树机能。文鸯果然不同凡响,一举击破对手,降服诸胡二十万口,让河西鲜卑实力大损。可是文鸯这个人不讨晋武帝的喜欢,司马炎卸磨杀驴,竟然找了个借口将文鸯免官了!文鸯一走,秃发树机能得到喘息,仅仅过了一年,他就再度发难,命部将若罗拔能在武威大破晋军,斩杀了凉州刺史杨欣。
咸宁五年(279年),秃发树机能攻下凉州, 司马炎得到消息后非常生气,在朝堂上大喊:"谁能为我讨伐这个叛胡?"司马督马隆立即请命,说愿意亲自招募三千勇士,前往平定秃发树机能。晋武帝当即同意,拨给粮饷补给,并封马隆讨虏护军、武威太守,让他前往西部。
名将马隆
马隆打仗不同于旁人,他不和弓马娴熟的鲜卑人野战争锋。他先是改革军备,造了扁箱车和木屋,将其作为移动堡垒,缓步推进。秃发树机能没见过这等东西,一时间束手无策。马隆就这样以蚂蚁啃骨头的速度走了一千多里,让鲜卑军队损失惨重。但是马隆的速度太慢,当时通讯又不畅通,结果造成音讯断绝,朝中很多人都传闻马隆已经死了。时间一长,晋武帝司马炎甚至都忘了有这么一个人了。后来通讯恢复,马隆的使者夜里到了洛阳报捷,晋武帝这才想起他来,高兴的拍手大笑,并赐给马隆符节,授官宣威将军。
马隆到了武威,鲜卑的一些部落首领不敢抗拒,带领部众归降。十二月,马隆见时机已经成熟,便决定与树机能展开决战。据《晋书·马隆传》记载,他令晋军着皮甲,于道旁放置磁石,干扰身裹铁甲的鲜卑人行动。这样一来,鲜卑的骑兵发挥不出冲击力优势,被马隆打得大败,秃发树机能也被阵斩。他死后,秦凉的胡人部队失去了领袖人物,纷纷向马隆投降。秦凉之变至此结束了。
(此处加一句,虽然史籍如此记载,但是这件事极端的不合乎物理规律,所以笔者并不相信)
小小的磁铁能够困住鲜卑骑兵?我觉得有点儿不科学
但是,秃发鲜卑并没有被灭绝,树机能的堂弟秃发务丸成为了新的首领。在日后的历史中,秃发鲜卑仍然有出场的机会,继续在中国西部上演着自己的故事。
持续10年的秦凉之变,实际上就是一次胡人侵略中原的预演。胡烈压迫胡族,最后逼得对方不得不反抗的戏码,在西晋日后的历史中不断的重复。而司马氏王爷的低能,和世家大族的不团结,也在此时初露端倪。只可惜,晋武帝司马炎也不是什么雄才之主,看不到改善胡汉关系、培养宗室人才、缓解氏族矛盾的重要性。他死后的西晋王朝,正是在这些因素的共同作用下,迅速的走向了衰落。而中华民族最黑暗的一段历史,也将因此而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