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从萌芽、成长至成熟阶段,甚至发展至更完整且具美感的小说形态,实在是多方的背景因素促成。周公制礼作乐,为汉民族制订了一套礼仪,汉民族遵循这套仁义礼制待人接物。
但这种思维却在汉唐有了彻底的变化,这是在东晋时期受到五胡乱华的局势影响,使得汉民族原有的民俗风情受到胡风冲击而起了涟漪。社会风气有了微妙的转变,文化艺术也呈现多元元素;无论在形式或题材上都有更多元的展现。文学本体不断发展延伸的结果,导致唐代小说的发达。
结构组织呈现文备众体之特质
关于唐传奇的结构形式特质,传奇小说具有"文备众体"的特质,"史才"与"诗笔"是传奇创作者的历史意识与创作技巧加入诗赋元素以抒情言志。而"议论"则是小说作者的伦理意识与道德观的呈现。唐传奇结构组织之所以呈现如此特色,其主要原因除了唐朝社会的发展因素外,另一原因即是文学本身的继承和影响。
(一)史才、议论的特质呈现
传奇的体制结构受史传文学的影响。从唐传奇的发展可知传奇作者群有不少是史学家,因此,他们将其无形中继承的史学家的不隐恶、不虚美、秉笔直书的精神运用在传奇小说上。如王度、沈既济、陈鸿等人,都是史官或史家,他们用史传中记人述事的方式创作,应是有迹可循。
唐传奇于故事开篇及结尾呈现多样性及技巧性,这是受史传的影响。所谓的"史传体"即是在作品中完整的说明人物、时间、地点的一种文体,且结构完整严谨。由唐传奇的许多篇章中,确实可看出如此特色,在开篇中介绍人物姓名、字号、籍贯、身分、时代和故事发生的时间,甚至加入人物的主要事迹与功过是非。
让作品既有客观概述,又有精彩的人物描绘,这是唐传奇的体制与六朝志怪小说重大的差别之处。唐传奇受到史传叙事模式的影响基本包括传、记两种体制。
许多传奇作者在作品中说明故事的来源、写作的经过与动机。
(二)诗笔的特质呈现古文运动"在唐代成功推展,帮助传奇摆脱了前期骈偶化形式,使散文体成为传奇写作的方向。而中唐时期优秀的小说创作者,他们既是古文运动积极的推动者,亦是散文诗歌的高手,使得唐人小说不但诗歌、诗句参杂并用,且诗意贯穿整篇文句和情节,使小说饶富艺术韵味和美感。
此外,诗歌与小说有时是相辅相成,如白居易写了〈长恨歌〉,陈鸿就写了〈长恨歌传〉;杨巨源写了〈崔娘诗〉、李绅又写了〈莺莺歌〉,而元稹就写了〈莺莺传〉;元稹写了〈李娃行〉,白行简就写了〈李娃传〉,促使小说与诗歌成功的结合。
唐传奇除了具有传记体例外,其形式上还具有另一项特质即是"诗笔"之现象,传奇中,常穿插进许多诗歌。
唐代进士科以诗、赋、杂文为考试内容,传奇因为受到当时科举制度及"行卷"之风尚的影响,除了要有"宛转的叙述,以畅史才;发表精辟的议论,以显智慧"。甚至还要"插入顽艳的诗歌,以抒情怀"这与唐人浪漫个性的因素有关,同时也造就唐代抒情文学的发达,赋与唐传奇丰富的滋养因子。
传奇作者巧妙运用诗赋来抒情言志,吟咏人物的情绪、思想、感情,描绘景物,借此作为男女主角间传情达意的媒介。跳脱了史传笔法中强调客观叙事,尽可能排除个人情感与偏见,以真实为目的之限制,而能尽情发挥想象、虚构、抒情、夸张等各种文学手段,这与诗歌创作特质相符。
如〈步飞烟〉中赵象与飞烟之间互为赠答的诗,与〈柳氏传〉中的章台柳诗藉诗歌抒发故事中人物细微情绪的转变,韩、柳由于省家及兵荒马乱造成长期分离之后,作者安排韩翊赠金题诗和柳氏答诗的情节:
受到史传文学以及唐代行卷风气的影响,唐传奇在形式上,展现出独具风格的结构模式与特色,这不但是唐传奇中大多数作品的共通又独特的形式,也是唐传奇所呈现的艺术特质。
参考文献:
《鲁迅小说史论文集》
《新唐书·列传》
《中国小说史略》
《游仙窟校注》
《太平广记》
《酬翰林白学士代书一百韵》
《云麓漫钞》
《唐国史补》
《唐五代笔记小说大观》
《中国稀见珍本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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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与唐人小说》
《唐代传奇研究》
《唐人小说选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