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嘉靖二十一年,九全县和周边几个县突然起了蝗灾,那蝗虫铺天盖地一扫而过,将田地里等待收割的稻谷啃食得七零八落,农民痛心不已。
九全县遭灾尤其严重,那时候生产低下,一亩田也种不出多少稻谷,加上被蝗虫啃食了大半,一时间农民都紧巴巴地数着米过活,粮食有价无市,城里的米价飞涨。
农民
县令马益民眼见蝗灾扩散米价飞涨,只好开仓放粮赈灾,一方面稳定米价,一方面施舍白粥以免买不起米的穷人饿死。这一天一大早,衙役急忙来报马益民,说是官仓被盗了。
马益民一听怒火中烧,官仓中囤积着征来的粮食,现在蝗灾遍地正需要大量粮食赈灾,自己派了十几个衙役看守官仓,怎么还会被盗贼盗走粮食?
马益民一方面加强粮仓守备,一方面派捕快缉拿盗贼。三天过去,盗贼没捉到,城里几个粮商却接连半夜被盗走许多粮食,马益民大为光火,整夜亲自部署守在了官仓外面。
马益民分析,官仓作为最大的粮食仓库,盗贼必然还会再来,于是接连在仓外暗中守了几夜。这一晚,马益民和几十个衙役捕快果然见到有几道黑影在墙头屋顶飞奔。
说来也怪,那五六个黑影脚底犹如有风一般,踩在墙头屋顶丝毫没有声音,几个人影飞奔到墙角时忽然都不见了踪影,不一会儿,只见每个黑影都扛着三四大袋粮食再次飞奔而走。
众人像是见了鬼一般,那三四大袋粮食少说也有几百斤,凡人轻功再好,也不至于扛着在墙头飞奔!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马益民带着一帮人赶忙去追,不料片刻间就不见了踪影。
县令
眼见盗贼从眼皮底下溜走,而且不像是活人能干下的事,这么奇异的事他做县令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只好垂头丧气整日苦思良策。
这天白天,马益民想不出办法便出去走走,他一身便衣走在闹市上,只见前面围了一帮人似乎在看什么稀奇事,马益民走过去拨开人群查看,只见正当中坐着一个白胡子老者正在表演戏法。
只见那老者打袖子里掏出来一个折叠好的三寸纸人,他展开纸人铺在地上嘴中念念有词,忽然叫了一声“起!”,那纸人竟然应声而起站起来犹如活人一般。
老者又指挥纸人翻筋斗竖蜻蜓,围观的人从没见过这么神奇的戏法,纷纷叫好打赏铜钱,老者只呵呵一笑拱手相谢,而后朝着马益民道:“悬案无头,南山午夜找老朽。”
马益民一听心中一惊,这一定是个江湖奇人,看样子是要帮自己破案!于是拱了拱手退出人群,只等午夜时分去南山上找老者问清缘由,只是南山那么大,该去哪里找?
马益民回到府衙把这事儿同师爷一说,师爷道:“县城外南山上有一个小道观,听说道观里有一位白胡子老道长,也不知道活了多大年纪,依我看来,那老者应该就是老道长。”
道观
马益民一听恍然大悟,午夜时分带着师爷和几个衙役到了小道观,只见大门虚掩,老者在里面道:“马大人进来罢。”马益民和几人进来推上院子门,只见那老道长正在中殿里忙活。
中殿里灯火通明,神像前的桌案上放着一个叠起来的纸人,马益民进得中殿急忙拱手施礼,向老道长讨教捉住盗贼的办法,老道长回道:“也不怪你捉不到,那盗贼不是活人,乃是纸人。”
“纸人?”众人目瞪口呆,老道长点点头:“这背后使法术盗粮的是我师弟,没想到他竟然良心泯灭干出这种勾当,我这做师兄的,自然该代仙去的师父清理门户。”
马益民问道:“他竟然有这么神奇的法术,道长又怎样捉他?”老道长呵呵一笑:“一物降一物,请出我师父去捉他!”马益民不解道:“可是方才道长说,令师尊已经仙去,又怎么去捉呢?”
老道长将桌案上的纸人恭恭敬敬打开,那一人高的纸人是一个仙风道骨的道人,老道长拜了三拜道:“师尊虽然仙去,请来灵身捉住孽徒还是不难的。”
只见老道长跪下磕了三个头,又上了一炷香口中念念有词,念完叫了一声:“恭迎师尊降临!”那纸人忽然犹如活人一般站起来,除了不能讲话外几乎与活人无二。
老道长
纸人似乎明白老道长的意图,脚下一蹬飞出门而去不见踪影,过了一炷香功夫,竟然拖了个老头回来,那老头右手被纸人紧紧抓住飞奔而回,任凭老头挣扎也无济于事。
老头被拖到殿里,老道长厉声道:“师尊亲自捉你!还不跪下!”那老头面红耳赤跪在地上道:“徒儿知错!师兄你快请师父饶了我吧!”原来这老头便是老道长的师弟,也是这盗粮案的幕后主使。
老道长道:“交出你祭练的纸人和粮食,否则师尊命我取你性命!”那老头只好朝外面念念有词,不一会儿便有五个纸人扛着大袋粮食前来,前后跑了几趟才将盗窃的粮食扛完。
那纸人见粮食还完,突然便瘫软在地,原来是师尊灵身已经走了。老道长训斥了师弟,代师父收了他的法术,又请马益民明日运回粮食赈灾,而后捡起师弟祭练的纸人拿起剪刀咔咔几下剪成几十只纸鸟。
马益民问老道长为什么剪纸鸟,老道长道:“他这纸人祭练出来也非常不容易,我拿来剪成纸鸟,助百姓消灭蝗灾。”说罢放飞那些纸鸟日夜不停啄蝗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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