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的力量
那是个寒冷的夜,也是个光亮的夜,午夜已过,大雪纷飞,大地的轮廓若隐若现。
厚实的雪如同棉被般,铺在屋子的檐上,盖在树的枝头。此时,村中各家各户的炉火都燎得旺,人们围在炉火旁闲谈着,借此打发漫漫寂寥的寒冬。
偶尔,火焰会因为地面的震动而上下摇曳,门边的老狗起身唤上几声,农夫摸摸那狗的脑袋,狗便不吠,风暴之日难有不速之客,那大概是不堪重负的树木倒下的声响。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那么幸运,有温暖相伴。一位妇人顶着风雪,敲着各家各户掩得严严实实的门。
妇人脸色有些苍白,说话时嘴唇颤抖着,她不断地重复着:“救救我的丈夫,救救我的儿子。”
原来妇人的丈夫和儿子在风暴前进入山林打猎,至今未归。
但得到的答复,无一不是——等暴雪后,再帮忙搜救。
妇人明白,如此天气,一夜之后,丈夫和儿子早已成冰雕。
妇人一家一家求助着,先是哀求,等泪水枯竭了便下跪代替泪水。她的脚没有停下,因为还有门没敲过,她始终相信仍有希望。
当妇人来到最后一户人家面前,她已经站不起了,只能靠爬,当她准备敲门时,她的手颤抖得厉害。她攥紧着手,竭力抑制住内心的恐惧,她害怕这再听到同样的声音,因为这是最后一户了。
门敲开了,这户人家,是个小家庭,家里只有三个人,父亲、母亲和女儿,妇人并不在意,她带着颤音地重复了之前的话语,说罢紧闭着双眼,不敢睁开。
那母亲把妇人扶起到火炉旁的椅子上,好让妇人停止颤抖,因为妇人实在是被冻得厉害。妇人膝盖处破了一个大洞,上面沾有暗色的血迹,看得出来妇人为了丈夫和儿子已经做了她能做的一切。
那位父亲都看在眼里。
接着是一阵沉默,那妇人还是没能把眼睛睁开,似乎在等待死神的裁决。
母亲摇摇头看着父亲,女儿也摇摇头看着父亲,男子则把目光留在了火焰上。
“山里熟悉我熟悉,一会我带我的狗去山里瞧瞧,但找到的概率很低!”男子喝着茶打破了沉默。
话音刚落,妇人眼睛瞪地大大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一时语塞,三个女人不约而同地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先回去吧,明天中午再来一趟,如果我找到了你的丈夫和儿子,我一定带回来见你。”男子回答道。
“这份恩德,我难以报答!”说罢,那妇人跪下,磕了三个头便离去了。
妇人走后,母亲和女儿纷纷劝男子万万不可出门,如此大的风雪,进山定是九死一生。
男子抱着妻子和女儿说:“放心,我明早出发。”
女儿问:“那你还答应那个妇人马上出发?”
父亲说:“看得出来,她已经求了无数人家了,已经到了奔溃的边缘,若我再不答应,恐怕她也熬不过今晚。我只是给她生的希望,至于她的丈夫和儿子,十有八九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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