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眼睛望向哪里,哪里就是终极。
貌似静穆的你望向了你的前世,研究着你的前世。
你的研究表明,你的前世或许是一棵树。一棵树会说话,会说很多很多的话。当然。它也会沉默,那不是因为它不会说话,而是因为它不愿意说话。你的前世或许是一个哑巴,但这个哑巴却亲口告诉你,他并不是一棵树,也不是一个会说话的哑巴。
你的前世或许是一只白鹭,也或许是一只神秘的黑天鹅,这只黑天鹅就像是一篇很少读过的侦探小说。你的前世或许是一只纯洁的白天鹅,这只白天鹅仿佛是一篇刚被某个漂亮女孩读过的睡前童话。
你的前世或许是一匹老马,一匹正在回家的老马,一匹在黄昏回家的老马,一匹疲惫的老马,一匹骨折的正在回家的老马。这匹硬撑着的流着混浊眼泪的老马。
你的前世或许是山野里的一朵红花,它寂寞地开在春天里。你的前世或许是一个叫小红的女子—可是小红,你为什么在红花前低下了头呢?小红,你为什么郁郁寡欢呢?
你的前世或许是一个草寇。这个草寇有一个儿时的玩伴,这个玩伴长大后考上了状元。这个状元的前世或者也是一个草寇,而这个草寇的前世或许还是一个草寇。重复,令人空虚。
你的前世或许是一个酒疯子,也或许是一个野和尚。
你的前世或许是一个潇洒的终南山道士,也或许是一个欢天喜地的破烂王。
你的前世或许是一个被关押的亡国之君,或许是一个面目狰狞的囚犯,或许是一个被冤枉的囚犯,或许是一个罪有应得的囚犯-总之,你的前世,或许是一个囚犯。
你的前世或许是一个游客-无论在现实意义上还是象征意义上,你的前世都或许是一个游客。你的前世或许是一个快乐的乞丐,或许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仲裁者,或许是黑帮首领最得力的一个帮凶,或许是一个被驯化的教官。你的前世,或许是一副枯骨。
你的前世或许是一个寻欢作乐的公子,或许是一个执拗的门外汉,或许是一个和平使者,或许是一个祖国的叛徒,或许是一个被迫害的英雄。你的前世,或许是一个呆头呆脑的呆木匠。
你的前世或许是一个革命家,也或许是一个革命的反对者。
在某种情况下,你的前世或许是一个不使自己役于物的物体。
你的前世或许是一个美满的环。
你的前世或许是一支逆水而上的逆流,或许是一个被无辜百姓踩到的地雷,或许是一片既没有爱也没有理解的荒漠,或许是礼教的一件牺牲品,或许是一个模糊不清的路标,也或许是一把藏在黑箱里的火枪。
你的前世或许是一个能够保证你快速致富的秘方,也或许是一个细细的注射毒品的针头。
你的前世或许是启示录式的秩序,或许是空洞无物的废话,或许是刀剜似的的疼痛。你的前世或许是一场战争,这次战争有可能来自古希腊,也可能来自古埃及、古巴比伦和古印度。
你的前世或许是一把古琴,也或许是一次可怕的生育事故。
你的前世或许是路上的绿灯,或许是教堂的拱顶,或许是寺庙的经幡。
你的前世或许是柜子的规则,也或许是复制的复制。
深挚研究你的前世没什么实用价值,其对象都是一些过去的事和死去的人,丝毫也无法影响当世的一切。
艳阳高照也好,更深露重也罢,你都照常生活。到了加衣的时候,你就加衣,茶饭普通,吃得不少,喝的更多,照常上夜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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