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高宗的生母韦氏,是宋徽宗的妃子,与宋徽宗一道被金朝北迁扣押。宋金议和时,宋高宗坚持的附加条件,就是金朝必须送回韦氏。
△宋高宗的生母韦氏(图/网络)
据《宋史》记载:
金人遣萧毅、邢具瞻来议和,帝曰:“朕有天下,而养不及亲。徽宗无及矣!今立誓信,当明言归我太后,朕不耻和,不然,朕不惮用兵。”毅等还,帝又语之曰:“太后果还,自当谨守誓约;如其未也,虽有誓约,徒为虚文。”
对金朝的谈判使节萧毅、邢具瞻,宋高宗说的非常明确,送还太后韦氏,一切都好商量,不然的话,一切免谈,继续开战。和议已成,萧毅等人回国时,宋高宗又一次表态,只有太后回来,他才能遵守和约,否则的话,誓约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废纸。在宋高宗的坚持下,韦氏于1142年终于回到南宋。后人往往忽略的是,正是在上述谈判中,金朝方面作为交换条件,提出岳飞必须死。
韦氏回到南宋,即引发一出疑案。
早在1130年,有女子自称是宋徽宗的第20个女儿柔福帝姬,自北方逃回,宋高宗认下了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封她为福国长公主。12年之后韦氏归来,声称柔福帝姬早已死在金朝,是她亲自料理的后事,此柔福帝姬是假冒。官方立案审理的结论是,此女原为乾明寺尼姑李静善,假冒徽宗之女,依法处死。但这种官方的说法却少有人相信,民间流传另一种说法,认为公主是真的,是韦氏造谣要将其置于死地。
为什么韦氏要害死柔福帝姬?韦氏被押送至金朝后,被安置在“浣衣院”,等于是专门接待金朝贵族高官的特殊妓院,其身份是官奴婢。据《呻吟语》记载,至金天会八年(1130),“宫奴赵〔构〕母韦氏、妻邢氏、姜氏,并抬为良家子。”才免除其官奴身份。至1135年才离开浣衣院,被送到关押宋徽宗的五国城。简单说,金朝为羞辱宋高宗,将他的生母韦氏、妻子邢氏都贬为官妓,韦氏在浣衣院七八年。其离开的时间也非常耐人寻味,正是在1134年岳飞北伐收复六郡之后,显然,随着金宋战场形势的逆转,金人有对宋议和的意向,对韦氏的态度才发生了变化。野史记载,韦氏虽未见过岳飞,但对岳飞印象极好,回到宋朝就打听岳飞在哪里,听说岳飞已经被自己儿子处死之后,气得要出家。虽是野史,恐怕也不是没来由的。
民间传说,韦氏怕柔福帝姬说出她曾在浣衣院的事情,才杀她灭口。柔福帝姬是真是假已经难以断定,由此又引发另一个争议,韦氏到底生于哪一年。
按《宋史》的官方说法,韦氏死于绍兴二十九年(1159),享年80岁,应生于1080年,被俘北迁时48岁。而《开封府状》却明确记载,其被俘北迁时38岁,应生于1090年,两种说法整整相差10岁。相信两种说法的学者皆有。认为韦氏生于1090年的学者认为,南宋官方故意修改韦氏的年龄,是为了突出被金人掳走时她已经48岁了,金朝贵族不会对这么一个年近半百的老太太有兴趣的,以便掩饰她在金的屈辱经历。
《南渡录》、《窃愤录》、《南烬纪闻》等书记载,韦氏曾改嫁完颜宗贤,并生了两个孩子,历史学家王曾瑜已论证此说法不可信。但对于韦氏的年龄却至今没有定论。若是考虑到宋徽宗生于1182年,似乎不大可能纳一个比自己大两岁的妃子,那么,韦氏生于1090年更可信一些。北迁时38岁,离开浣衣院时已46岁了。
宋高宗称帝时,其生母和妻子还都在金朝的浣衣院中,这种侮辱在历史上也是罕见的。既然金人的目的是侮辱宋高宗,那么韦氏的年纪已经并不重要了。既然是为了侮辱宋高宗,金人肯定要大力宣扬,此事是无法掩盖的,似乎也没有必要杀柔福帝姬灭口吧?
《建炎以来系年要录》记载,韦氏南归后,常常夜里独自静坐,“凝然不语,虽解衣登榻,交足而坐,三四鼓而后就枕。”此段史料,读来总是令人唏嘘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