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苏轼是千年才出一个的大才子,如果是现代,定当拥有无数拥趸,整日活在聚光灯下。在当时,他也不乏朋友,最出名的当属黄庭坚和佛印。我们印象中,佛印就是一个和尚,其实这太低估了佛印,他也是一位知名文人。
佛印本姓林,从小就有神童的美称,三岁能读《论语》,五岁背诗三千首,但他没有立志于功名,反而在很年轻的时候拜在拜在庐山云门四世延庆子荣,成为沙门弟子。此后,他遍访名山大川的高僧,留下了许多知名的著作,教化了不少百姓,就连宋神宗也听说过他,还特地赐予金钵,表彰他的善心。
佛印与苏轼交好,到底从何而起,已经不得而知了。苏轼对于文化的深厚功底以及对佛学的兴趣,肯定与佛印相契合。两人不仅是学问上的知音,而且还是一对损友。流传的佳话往往很多,有一次,苏轼从佛印口中得知一位官员的劣迹。
当时,轰轰烈烈的王安石变法正在展开,苏轼却不是变法派,故而经常遭到排挤。相反,有个叫做李定的官员,原本默默无闻却因受到王安石的器重,一跃而成太子中允、监察御史里行等要职。然而,李定的母亲去世时,他却没有为母守孝。
这在当时是大事,苏轼立即动手,写了一篇关于孝道的文章,顺便将此事捅了出来。以苏轼的地位,再加上孝道本是立国之本,李定很快成为了御史言官口诛笔伐的对象,马上被弹劾丢官,甚至背上了“猪狗不如”的骂名。
有没有感到很奇怪,李定守不守孝,苏轼不知道,满朝文武大臣都蒙在鼓里,为什么佛印却知道?原来,李定的母亲,就是佛印的母亲,他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弟。
我们之前说过,佛印姓林,父亲迎娶了一个仇姓女子,我们姑且称为仇女士吧。仇女士长得很漂亮,嫁的老公却只是饶州浮梁普通人家,未免有些心高气傲。仇女士也很狠心,她生下佛印,却不爱这个孩子,在佛印两岁的时候就离家出走。
后来,仇女士在乡间名气不太好,便从从江西跑到江苏,嫁给了扬州李问。只不过,这一次她只是李问的小妾,并且生下了李定。根据封建礼教,小妾生的儿子,都是要管正房太太叫娘的。更何况,仇女士行为不端,闹出了绯闻,很快就被赶走了。
所以,说到底,李定一直被家里人瞒着,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仇女士的儿子。没有为仇女士守孝,其实也怪不得他。当他丢掉官职后,又羞又恼,从此与苏轼结下了梁子,成为死敌。论起写文章,一百个一千个李定也敌不过一个苏轼,但如果论起官场的伎俩,苏轼就栽在这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小人物身上。
后来,李定先是检举苏轼在奔丧期间贩卖私盐,因为证据不足不了了之。接下来,李定吸取教训,从苏轼的文章中挑毛病,直接找出了若干讽刺新政和朝廷的诗句,造成了轰动的“乌台诗案”。
乌台诗案是苏轼的人生转折点,也是九死一生的重要关口。他因言获罪,差点就让北宋打开了不杀文人士大夫的先例。后来勉强保命,发配到黄州,人生观和文章风格都为之一变,这一切,其实都拜李定所赐。
就像标题所述,这篇文章看起来说的是佛印、李定与苏轼的恩恩怨怨,其实说的是仇女士这个奇女子。在北宋时,封建社会还有大唐遗风,对于女子的迫害还没有那么严重。仇氏嫁过两次之后,居然还有人买单,又嫁给了一个姓郜的人。这一次,她所生的是个女孩子,叫做郜六。
郜六这个名字当然不出名,但她的艺名唤作蔡奴,是汴京开封教坊司中的当红头牌。据说她曾经名震京城,来往之人非富即贵,倾倒无数男子。百多年之后,南宋豪放派诗人刘克庄还根据她的事迹,写下了《蔡奴》一诗:
帝令工写貌,相讽尹加笞。
且赏折枝杏,休嘲有靥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