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陵观察网 历史 苏轼作弊,蔡京算命,很多你不知道的宋朝大佬八卦

苏轼作弊,蔡京算命,很多你不知道的宋朝大佬八卦

文/唐俑

《老学庵笔记》是南宋大诗人陆游创作的一部笔记,内容多是作者或亲历、或亲见、或亲闻之事,或读书考察的心得,不但内容真实丰富,而且兴趣盎然,是宋人笔记丛中的佼佼者。

01

苏东坡当主考官的时候,竟然“公然作弊”。

李廌(zhì),陕西人,6岁成了孤儿。

但他发奋自学,名气大得苏东坡都晓得了,称他有“万人敌”之才。

李廌去湖北黄冈拜访苏东坡,苏老师拍着李廌的背说:

“子之才,万人敌也,抗之以高节,莫之能御矣。”

因为那次拜访,李廌与苏东坡便有了师生联系,与秦观、黄庭坚、张耒、晁补之、陈师道一起,成为“苏门六君子”之一。

后来,李廌参加省试,苏东坡是主考官,他看到一张卷子,顿时大喜,情不自禁地给了数十字好评。

卷子的主人,自然被录取了。

苏老师又按耐不住万分激动的心情,对黄庭坚说,这张卷子的主人,一定是我的李廌!

然而,过名次后,当他把卷子拆封,考生名字出现在面前,苏东坡傻眼了。

这张卷子,根本不是李廌的,而是一个名叫章持的考生的。

巧的是,这个名叫章持的考生,是他仇人章惇的儿子!

如果苏东坡这次是作弊的话,可谓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所以后来,他自己也深感内疚,作诗自责:

与君相从非一日,笔势翩翩疑可识。

平生谩说古战场,过眼终迷日五色…

“我和你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的笔迹,我应该早就熟悉了,可还是…我这是瞎了眼了啊!”

而在这之前,李廌就对人说过,苏公当主考官,我的小哥,至少在前三名。

他做梦也没想到,等待他的不是前三名,而是名落孙山。

李廌倒没什么,大不了今后再考,他七十岁的乳母不淡定了,闻讯大哭,我儿遇到苏老师当主考官都考不上,今后怎么可能还有希望?

大哭一场过后,乳母闭门不出,蒙头大睡,睡到晚上也没出来。

家人急了,把墙壁打穿一看,乳母已经自缢而伤。

后来,李廌又多次参加科考,一次也没中过...

东坡素知李廌(zhì)方叔。方叔赴省试,东坡知举,得一卷子,大喜,手批数十字,且语黄鲁直曰:“是必吾李廌也。”及拆号,则章持致平,而廌乃见黜。故东坡、山谷皆有诗在集中。初,廌试罢归,语人曰:“苏公知举,吾之文必不在三名后。”及后黜,廌有乳母年七十,大哭曰:“吾儿遇苏内翰知举不及第,它日尚奚望?”遂闭门睡,至夕不出。发壁视之,自缢伤矣。廌果终身不第以伤,亦可哀也。

02

奸相蔡京当国时,出于对前程的担心,有士大夫去算命问轨革(以图画占吉凶),算命先生往往画一个人戴草而祭。

头上戴草,不正是蔡京的“蔡”字吗!

然后,算命先生对算命的士大夫说,要想混得好,必由其门而入。

可以说是相当直白了。

后来的事实也证明,凡是巴结蔡京的,都混得不错,反之则基本混不下去。

后来太监童贯用事,士大夫们又很担心自己前程,又去找算命先生,算命先生就在地上画个奏乐的图案,说,土上有音,是个童字。

意思是,你们去走姓童的门路,肯定没错。

再后来,这两人都完蛋了,士大夫们再去找算命先生,就再也没人占得这样的卦了。

到了绍兴年间,轮到秦桧当权了,士大夫们再去算卦,占得的卦多半是画三个人,手中各持禾一束,算命先生说,这是个“秦”字。

意思是,你们去巴结一个姓秦的吧,相信我,没错的。

后来秦桧也完蛋了,然后,就再也没人占得这样的卦了。

也许有人会说,哪有这样的事情,简直是胡说八道,编故事骗傻瓜的。

可是陆游说,后来他从别人的藏书中,亲眼看到过三人持禾的图案,说明这样的事情,真实地发生过。

蔡元长当国时,士大夫问轨革,往往画一人戴草而祭,辄指之曰:“此蔡字也,必由其门而进。”及童贯用事,又有画地上奏乐者,曰:“土上有音,童字也。”其言亦往往有验。及二人者废,则亦无复占得此卦。绍兴中,秦会之专国柄,又多画三人,各持禾一束,则又指之曰:“秦字也。”其言亦颇验。及秦氏既废,亦无复占得此卦矣。若以为妄,则绍兴中如黑象辈畜书数百册,对人检之,予亲见其有三人持禾者在其间,亦未易测也。

03

宋神宗元丰年间,进士俞充巴结宦官王中正,王中正投桃报李,每每在皇上面前极口称赞,俞充是个好同志啊。

后来俞充伤了,王中正继续在老大面前说他的好话:俞充不但工作能力大大超过一般人,参禅悟道的能力也非同一般,如今在谈笑中伤去,可谓无疾而终。

意思是,他连伤都伤得跟别人不一样。

宋神宗也赞叹不已,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不是一般人”的那种人了,还把王中正称赞俞充的话,对另一个宦官李舜举说了一遍。

李舜举不但是个宦官,还是个将军(后来在宋夏永乐城之战中战伤),素以敢言著称。

听了宋神宗的话,脱口而出,以臣看来,俞充哪是什么无疾而终,是猝伤。

唉,怎么跟老大说话呢,这也太直了吧!

可人们,偏偏就喜欢他的直。

元丰间,有俞充者,谄事中官王中正,中正每极口称之。一日,充伤,中正辄侍神庙言:“充非独吏事过人远甚,参禅亦超然悟解。今谈笑而终,略无疾恙。”上亦称叹,以语中官李舜举。舜举素敢言,对曰:“以臣观之,止是猝伤耳。”人重其直。

04

绍圣、元符年间,有个名叫马从一的。

在南京排岸司(掌有关各地至京师水运纲船运输)当个小领导。

有一次,漕使来视察工作,马从一和大家一起去迎接。

哪晓得漕使见了他就大发雷霆,呵斥他说,听说你很不称职,本来想撤了你…如果是我,早就自觉滚蛋了,还好意思来见我!

马从一一脸懵逼,我与领导无冤无仇,他这是发的哪门子邪火?

他赶紧说他是湖南人,是为了让父母高兴才来当官的,如果有什么得罪领导的地方,还请海涵。

漕使听他是南方口音,才稍稍收敛了一点怒气,问他,湖南也有司马氏吗?

原来这位领导,以为他姓司马。

马从一这才明白领导为毛发火,回答道,在下姓马,在排岸司工作。

马和司马都没搞清楚,你特么是啥子领导哦!

漕使这才微笑着说,工作嘛,尽力而为就行了。

原来他以为马从一姓司马,和司马光是一家,所以想整他。

据说,他之所以恨司马光,是因为司马光反对王安石变法。

而平白无故被教训一顿的马从一,为了避免结局重演,赶紧去印了一盒名片,上面特别注明他是监南京排岸司,马从一。

绍圣、元符之间,有马从一者,监南京排岸司。适漕使至,随众迎谒。漕一见怒甚,即叱之曰:“闻汝不职,本欲按汝,何以不亟去,尚敢来见我耶!”从一皇恐,自陈湖湘人,迎亲窃禄,求哀不已。漕察其语南音也,乃稍霁威云:“湖南亦有司马氏乎?”从一答曰:“某姓马,监排岸司耳。”漕乃微笑曰:“然则勉力职事可也。”初盖误认为温公族人,故欲害之。自是从一刺谒,但称监南京排岸而已。传者皆以为笑。

05

权臣兼奸臣蔡京之父伤后,葬在临平山,该山形状像一匹骆驼。

有个自称懂风水的术士说,骆驼负重而行,为了增加风水的吉气,应该在驼峰的位置,建一座塔。

蔡京便花费巨资,请工匠在那里建了一座塔。

这样一来,其父之墓,就以钱塘江为水,以秦望山为案,“雄”得不得了,预示着后人也会雄起。

后来的事实证明,蔡京他爹的后人,没让术士“失望”,至少蔡京混得很不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然而,术士没算到,物极必反,蔡京因胡作非为太过分,宋钦宗一上台,就把他贬到岭南,流放途中伤于湖南长沙,还落了个“六贼之首”的千古说名。

蔡京八个儿子当中,两个被诛,一个流放到白州(今广西博白县),并且伤在那里。

再除了早伤的一个,蔡京的其余儿子和孙子,分别被流放到边远州郡,基本上全家完蛋,万劫不复。

看来江湖术士的话信不得,不然就是这种下场。

蔡太师父准,葬临平山,为驼形。术家谓驼负重则行,故作塔于驼峰。而其墓以钱塘江为水,越之秦望山为案,可谓雄矣。然富贵既极,一旦丧败,几于覆族,至今不能振。俗师之不可信如此。

06

苏东坡他爹苏老泉发迹前,与你我一样默默无闻,但四川雅安太守雷简夫知道他。

据说是苏老泉带了一篇自己写的小哥,主动去找他,请他给介绍个工作。

小哥叫什么《洪范论》。

雷太守一读,哎呀好小哥啊,相见恨晚啊,我这里工作倒是有,可是你应该去更广阔的天地,在我这个小地方会屈才的。

然后,雷太守就分别给宰相韩琦、欧阳修、张齐贤等大佬写推荐信。

推荐信是否起了作用,这里暂且不提,值得一提的是,雷太守的推荐信,写得那是“辞甚切至,文亦高雅”,蜀人传得不亦乐乎。

然而奇怪的是,苏轼和苏辙兄弟俩,却在他们的任何小哥里面,都始终没有一句话提到雷太守。

如此对待父亲的恩人,无论如何是不正常的。

不独兄弟俩如此,苏洵自己,也只是在他的《辞召试》里,简单地提到过他与雷太守往来之事。

他的《与太简请纳拜书》,在蜀人中流传也很广,但在他自己的集子中,也看不到这篇小哥。

也许这是个偶然?

可是后来,苏洵所作的《太简墓铭》(雷简夫字太简),也不在他的集子中,才知道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这说明是他有意删掉了。

不知苏洵这样做,是几个意思。

往事不堪回首?嫌丢人??

老泉布衣时,初未有名。雅安守雷简夫独深知之,以书荐于韩魏公、欧阳文忠公、张文定公,辞甚切至,文亦高雅,今蜀人多传其本,而东坡、颍滨二公独无一语及太简者。老泉集中,与太简往来亦止有《辞召试》一书耳。如《与太简请纳拜书》,蜀人至今传之,集亦不载。初疑偶然耳,久之又得老苏所作《太简墓铭》,亦不在集中,乃知编集时有意删去。不知其意果何如也。

07

蔡京对任何人都是一副笑脸,哪怕那人是他所痛恨的人,他对其也是“亲厚无间”。

人们都不理解,不晓得他心里在想啥。

但是人们知道,隐藏在这副笑脸后面的,绝对是一副歹毒的心肠,所以人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叫他“笑面夜叉”。

无独有偶,一个叫盛章的大臣,也是个“伪装”高手。

以惨毒闻名、害人如割茅草的他,长相像个善良的妇人,说话之前先是一副笑脸,置人于伤地时,也不会露有凶相,与平时没什么两样。

蔡元庆对客喜笑,溢于颜面,虽见所甚憎者,亦亲厚无间,人莫能测,谓之“笑面夜叉”。盛章尹京典藩,以惨毒闻,害人如刈草菅,然妇态雌声,欲语先笑,未尝正视人。或置人伤地时,亦柔懦不异平日。此尤可怪也。

08

秦桧专横,晚年尤其如此。

常年安排几个当兵的,身穿黑衣,手持木棍,站在他府门外。

过路的哪怕稍微咳嗽一声,也会遭到呵斥:他妈的,竟敢在宰相门前咳嗽,不想活啦?

咳嗽的路人马上闭嘴,匆匆离开。

秦桧曾因病请假没去上朝,由执政主持朝会。

朝会时,执政别的啥也不敢说,只能不停地盛赞秦桧的“勋业”。

第二天,秦桧见到执政,突然开口问他,听说昨天奏事很久?

执政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昨天说错了什么话?

执政迅速回忆了一遍,确认没有说错什么,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下官除了诵太师勋德旷世,其他啥也没说,说完就退下来了,真的,不信您问其他人。

秦桧笑着说,很好,很好。

秦丞相晚岁权尤重。常有数卒,皂衣持梃,立府门外,行路过者,稍顾謦咳,皆呵止之。尝病告一二日,执政独对,既不敢它语,惟盛推秦公勋业而已。明日入堂,忽问曰:“闻昨日奏事甚久?”执政惶恐曰:“某惟诵太师先生勋德旷世所无,语终即退,实无他言。”秦公嘻笑曰:“甚荷!”

09

王黼[fǔ],宋徽宗朝宰相,“北宋六贼”之一。

在翰林院时生了一场大病,太医束手无策:

唉,王老师想吃点啥,就让他吃点啥吧。

王黼有两个小老婆,一个叫艳娥,一个叫素娥,都在屋里伺候他。

闲得无聊,两人摆龙门阵打发时间,摆着摆着,素娥感动,边哭边说:

“如果内翰(唐、宋称翰林为内翰)成了短命鬼,我们岂能独活,只有和他一起去伤。”

艳娥听着也感动,劝她说:“生伤有命,富贵在天,他如果真的走了,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姐姐何必这样呢,把心放宽些。”

王黼虽然病得很重,看起来昏迷不醒,实际上清醒着呢,两个小老婆的对话,他听了个一字不漏。

后来,王黼奇迹般地好了。

病好后,就只要素娥一个人陪他休息了,把艳娥辞了。

天有不测风云,宋钦宗即位后,金兵打到开封,王黼带着女子儿女向东逃跑,李纲等人请求杀了他。

宋钦宗叫开封市长聂山处理,聂山派武士去追,追上后把王黼杀了。

得知消息,素娥吓得两眼发直,三天后伤了,兑现了之前和王老师一起去伤的“诺言”。

王黼在翰苑,尝病疫危甚,国医皆束手。二妾曰艳娥、素娥,侍疾坐于足。素娥泣曰:“若内翰不讳,我辈岂忍独生?惟当俱伤尔。”艳娥亦泣,徐曰:“人生伤有命,固无可奈何。姊宜自宽。”黼虽昏卧,实俱闻之。既愈,素娥专房燕,封至涉人,艳娥遂辞去。及黼诛,素娥者惊悖,不三日亦伤,曩日俱伤之言遂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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