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春节真的让中国人民闹心,突如其来疫情甚至延长了春节假期。作为普通群众,我们除了做出力所能及的捐赠,恐怕也只有响应政府号召,自行隔离在家,就算是做出了贡献。然而,长期的封闭,是不是也让您心情烦闷?其实,我们相比古人已经好多了,不信可以读一读杜甫的这首《闷》:
瘴疠浮三蜀,风云暗百蛮。卷帘唯白水,隐几亦青山。猿捷长难见,鸥轻故不还。无钱从滞客,有镜巧催颜。
这首诗不算出名,但还挺应景。要知道在一千多年前的唐朝,娱乐生活太少,交通不发达,通讯手段更是匮乏,杜甫先生更是感到苦不堪言,所以将诗歌取名为《闷》。这是他流落四川,住在成都草堂之时所作。当时好友严武去世后,无人接济杜甫,让他生活困顿不堪,想要外出投亲靠友,却又苦于囊中羞涩,不能成行,所以才写下此诗。
这是一篇五律,首联交代了背景,“瘴疠浮三蜀,风云暗百蛮”说明杜甫所在之地并不太平。巴蜀之地多瘴气,笼罩起来戚风惨雨,一片萧条景象。四川少数民族也多,在当时与唐朝关系并不融洽,经常爆发起义,后一句应该还是暗示当时吐蕃经常出兵,威胁唐朝的西南。
在第二句中,杜甫充分抒发了心情的烦闷。白水、青山,本是文人笔下的桃源,隐居的乐土。然而,即使景象再美丽,生活再恬淡,看多了也更觉得烦闷。这样的美景,不仅没有让饥肠辘辘,食不果腹的杜甫感到惬意,反而是一种束缚。诗人将景色写得越美,就越是表现了内心的无奈。
“猿捷长难见,鸥轻故不还”应该是有两层意思,一是猿猴和沙鸥本身轻快,来去自如,这可以解闷,可惜他们却神龙见首不见尾,很难让作者看到,故而烦闷。另一层意思,则是看到了猿猴和沙鸥之后,反倒是勾起了作者欲行不能行的伤感。
这怎么理解呢?这就如同失恋的人,看到枝头上成双成对的鸟儿,心情怎么好。连大自然的动物也对他撒狗粮,怎么不会心情郁闷。杜甫的心情也是如此,看不到猿猴和沙鸥,会时时想念,看到了它们,又嫉妒它们的无拘无束。
尾联的“无钱从滞客,有镜巧催颜”既交代了困顿而闷的原因,也将自己的孤独写到了极致。杜甫因为没有盘缠,当然不能像李白那样可以浪迹天涯。作为诗圣,他却是有诗和远方,但迫在眉睫的却是眼前的苟且。无聊烦闷到了什么程度?他对着镜子看到满头白发,容颜憔悴。
杜甫写这首诗的时候,已经是奔六的人了。容颜衰老,白发丛生本来也不稀奇,稀奇的是,他居然能够对着镜子看这么久,可见已经无聊到了极点,说不定希望同镜子中的人说话聊天。
怎么样,看到这样的杜甫,再想想我们今天的隔离,是不是已经够幸运了?我们有各种网络,既能游戏,又能网上办公。只要撑过这段非常时期,我们终有一天能够携手欣赏风景,共同举杯同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