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的演义小说以及一些当代影视剧里,玄武门之变是因为太子李建成及其朋党李元吉等迫害秦王李世民,李世民不得不反戈一击,发动了兵变。从地位上来看,李建成以太子之尊,地位远远超过李世民,似乎李世民是弱势一方,但实际上,玄武门之变前,李世民的实际权力已经远远超过李建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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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门之变前,李世民任职的权力已经超过太子李建成
我们把李世民受封的爵位和担任的官职从高到低排列,可以看出,李世民权力大得惊人:
其余的待遇:
邑户至三万:唐制,王爵食邑一万户,李世民的秦王单独增加到三万户。
禁中骑马:古时宫禁中除皇帝外严禁其他人等骑马,但唐高祖允许李世民可以这样做。
剑履上殿:臣子上殿参拜皇帝时,要先于殿外解下佩剑并脱鞋,但李世民可以不用脱鞋直接带剑上殿。三国时曹操也有这个待遇。
赞拜不名:臣子朝拜皇帝时,赞礼官吏只称呼有这一殊荣的大臣官职,而不直呼其名。三国时曹操也如此。
以上官职中,品秩最高的为天策府上将,也是最为“实惠”的官职,李世民可以凭借这一官职组建自己的行政和军事班底。其次李世民还通过任中书令、尚书令两职掌握了立法和行政权;通过任陕东道大行台尚书令、右翊卫大将军、右武侯大将军、左右十二卫大将军等职务掌握了皇宫禁军、长安京畿及周边地区的军队;通过任雍州牧、凉州总管,掌握了雍、凉二州的军政大权(唐代长安地区属于雍州)。
太子虽然有东宫属官和东宫六率兵马,但东宫属官但均由皇帝或朝廷指派,未必是太子亲信。而天策府属官由天策上将自己招募选拔,必然是忠于天策上将即李世民一人。东宫六率在兵力上更是无法与几乎掌握了雍、凉、甘、瓜、肃等州与京畿地区的军队以及禁军的李世民相比。至于中书令、尚书令等宰相职,太子权力更是无法比拟。李世民的实际权力远远高过太子李建成。
02
李渊为什么要封赏给李世民这么多位高权重的官职?
综上来看,李世民几乎手握了朝廷大部分的军、政实权职务,简直算是唐朝版的曹操了,这在封建王朝中是大忌!李渊并非昏庸之主,为何如此近乎于无上限地封赏李世民?盖因为如下原因:
1.李世民功盖当世,不得不赏。
李世民对于唐朝的建立有着不世功绩。晋阳起兵,是李世民等人鼓动李渊起事,并策划了具体行动;在隋朝廷派兵来剿灭李渊的时候,李世民是与隋军作战的将领之一,多次打胜仗,并给李渊提了不少正确建议。唐朝方建立时,地不过关中、河东,四方群雄割据,天下不宁,李世民四处出征,亲自冲阵杀敌,先后消灭了薛举、宋金刚、刘武周、王世充、窦建德等割据武装势力,大大扩充了唐朝廷的有效控制范围。可以说,几乎是李世民奠定了唐朝的基业,如此大功,不得不赏,乃至赏无可赏。
2.太子、秦王手心手背都是肉,不得不赏。
李建成作为储君,不出意外,继承皇位是顺理成章的事。但李世民也是自己儿子,从小聪明过人,并且长期跟随自己东征西战,说是没有父子之情是不可能的。甚至有所谓李渊一开始要立李世民为太子一说,如《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九十一·唐纪七》就说:
上之起兵晋阳也,皆秦王世民之谋,上谓世民曰:“若事成,则天下皆汝所致,当以汝为太子。”世民拜且辞。及为唐王,将佐亦请以世民为世子,上将立之,世民固辞而止。
但《资治通鉴》对李世民多有溢美,而对李建成多有曲笔,立场过于明显,此事是否客观真实有所存疑。
不过无论如何,李世民才略过人,勇武果敢,功盖当世却是事实,但天无二日,民无二君,东宫太子只能有一个,所以李世民即便是才能、威望、德行三者兼备,却也无法继承皇位,李渊必须要给这个儿子巨大封赏以表君父之情,慰劳其功、安抚其心。
3.权力平衡的帝王心术,故意加赏。
太子建成并非无能之辈,也是协助李渊建立唐朝的功臣之一。李渊晋阳起兵前,李建成奉父命在河东秘密招揽人才。李渊起事后,李建成率军进攻西河,李建成治军有方,与将士同甘共苦,沿途秋毫无犯,九天就平定了西河地区。李渊进攻关中时,李建成与李世民共同领军攻打长安城,李建成部下雷永吉率先登上城头,攻克长安。唐朝建立后,李建成领兵平定山东,杀死了刘黑闼。可以说,李建成德才兼备,功绩仅次于李世民。太子既然德才兼备,功绩过人,难免会让皇帝有所防范,在太子无重大过错的前提下,给他立一个政敌,是保持政局平衡,维持皇帝地位的帝王手段。从后来李世民、李隆基即位后对太子的诸多猜忌和废黜更立,或可找到李渊当时给李世民累加封赏的心态。
03
李世民既然拥有如此巨大的权力,为什么还要发动玄武门之变推翻太子?
东宫储君,是皇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尽管李世民权势滔天,太子远远不如,但在制度之下,地位之上,太子是君,天策上将、秦王是臣,况且,如果太子李建成顺利登基,李世民现在的地位能否保住,也是很难说的。
此外抛开传统史书上所谓李建成加害李世民之说。仅李世民作为雄才大略,才智过人,功盖当世的英雄豪杰,又有皇子的身份,只要推翻太子,控制皇帝,通向皇位之路便通畅无阻,这么巨大的诱惑,李世民又怎可能不心动?
长史如歌评说:明清之际著名思想家王夫之对玄武门之变评论道:
太宗亲执弓以射杀其兄,疾呼以加刃其弟,斯时也,穷凶极惨,而人之心无毫发之存者也。
最是无情帝王家,同为兄弟手足,又曾并肩作战,本应兄恭弟谦,却为了权力兄弟相残,父子反目,令人唏嘘。玄武门之变,固有李建成与李世民两人为皇权不择手段,互相致对方于死地的残忍,也有李渊不能有效掌控形势,导致李世民的野心随着官职权力越来越大,以致局面失控,太子与秦王恶斗升级的责任。
参考史料:
《旧唐书·太宗本纪》
《大唐创业起居注》
《旧唐书·职官志》
《读通鉴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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