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有死,有兴有亡,历史规律永远最无情冷静,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在它的推动下,再强盛一时的帝国都会土崩瓦解,就像历史上的汉唐帝国,纵然使四夷宾服,万国来朝,也终究化为史书发黄的页卷,徒留后人咏叹追慕盛世遗风。
狭义也好,广义也罢,“西域”这个词在史书上频频亮相是从汉代开始,而于阗国首次在汉家史书上亮相则最早见于太史公司马迁的《史记·大宛传》篇,司马迁表示这个于阗国在西域之东。
于阗国一度成为西域南道实力最强劲王国之一,对照地图看就知道,于阗国位置在塔里木盆地以南,敦煌西南方向,东边有鄯善、且末,西边有莎车、疏勒。大国也好小国也好,贸易繁荣了国家强盛就更有底气,当时于阗国就借了汉朝开辟丝绸之路的东风,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成了亚洲东西文化交汇的关键地带。
汉武帝把匈奴打得只剩半条命后,盘踞在西域的匈奴已经连安生吃饭都成了问题,于是公元前60年,觉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匈奴西边日逐王果断向汉朝举起了白旗,汉朝在西域设西域都护府,而于阗国也以“藩属国”的身份归附汉朝,正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是也。
这一时期被于阗国吞掉的还有皮山、戎卢、渠勒等,看来“远交近攻”这种策略也被于阗国用得炉火纯青。魏晋南北朝时的中原战争频频,但很清楚自己实力的于阗国并不想卷到里边去,只想蹲在西域做个山大王,所以当时中原谁称雄,于阗就给谁送贡品,西晋时期西域大国名单里赫然就有于阗,其国土大约就是如今的和田地区。
但是到了北魏时期,随着吐谷浑、柔然的进攻,于阗国渐渐失去了以往的威风,好在唐朝建立后,于阗国又找到了新的大树靠,西突厥与唐朝和亲时,于阗国被作为包括西域五国的聘礼之一送给大唐,唐朝虚心向汉朝学习,也在西域于阗、龟兹、焉耆、疏勒四地修城建镇设置“安西四镇”,但此后的时间于阗国经常成为唐和吐蕃之间的肉;
“安史之乱”那会儿,于阗国尉迟一族还参与了平乱,由于对唐的仰慕,尉迟国主还会改李姓,史书记载曾有一个叫尉迟僧乌波的改名为“李圣天”、另一个叫尉迟苏拉的改名“李从德”,其实从长相上看于阗国的人和中原华夏族其实没啥两样,不像西域其他一些国家的人胡族高鼻深目的特征明显,所以于阗国血统到底是来自何方还有争议。
历经坎坷的于阗国最终还是迎来了灭亡,赵匡胤玩“陈桥兵变”建立宋朝的那年,于阗国和信奉伊斯兰教的喀喇汗王朝爆发激烈的冲突,因为于阗国信的是佛教,二者互不兼容,谁也看不惯谁,那就打吧!这一打就打了40年之久,大约在993至1009年间,于阗国消亡了。
从“于阗”到“和田”,这块地方一直盛产美玉,史书记载“有水出玉,名曰玉河”,和田之名也因为和田玉的存在变得人人皆知,从战国到北宋,于阗国展示了它惊人的生存能力,虽然它曾经作为一个独立王国的族群习惯和语言已经不复存在,但尉迟一族能在千年间始终牢牢控制于阗政权,实在也可称为历史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