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隋唐时期的长槊名将,见诸史料的很多,但是最有名的,还是秦琼秦叔宝、程咬金知节、尉迟恭敬德,因为不管是《旧唐书》《新唐书》这样的正史,还是各种唐人笔记杂录,记载这三个人的时候都有共同的四个字:“善使马槊”。能骑烈马,能玩儿马槊的这三位名将,在演义小说中,结局都很辉煌,一直东征西讨到唐高宗李治、武周武则天时期,甚至“薛仁贵征东”“薛刚反唐”中也有出现,但是一看正史才知道,这三位名将中最长寿的程咬金享年七十七岁,薨逝于唐高宗麟德二年(665年),尉迟恭早一些,是唐高宗显庆三年(658年)去世,最先仙逝的是秦琼,在唐太宗贞观十二年(638年)就去当专职门神去了,当然,他还受封徐州都督,陵墓前拥有任何臣子都没有的石人石马。
光说枯燥的数字就没意思了,咱们今天要说的是这三位马槊名将的离奇死法——秦琼程咬金尉迟恭的真实结局跟演义小说完全不一样,两个令人羡慕一个有点差:一个美死、一个肥死,还有一个差点被吓死。
按照吃甘蔗先吃梢的规矩,咱们先来说说差点被吓死的尉迟恭(咱们且不论是尉迟敬德尊称尉迟公还是就叫尉迟恭)。此公一点都不傻,但确实有点愣。这愣子人生最漂亮的一件事就是把孙女嫁给了秦琼的儿子秦怀道,让秦琼见了他也得交一声“尉迟世叔”,可算报了在美良川被秦琼暴揍三顿的前仇。但这可能也只是他的美好幻想,除非他在秦怀道十四岁的时候就把孙女送过去了。但是细想起来这真有可能,隋唐时期十二三就娶媳妇的公子哥也不少。
但是尉迟恭这个二愣子可不像秦琼那么淡泊名利,就因为李世民请客的时候,把他的坐席排得比较靠后(当时是分桌分餐制),他就磨磨唧唧发牢骚,坐在他下首的任城王李道宗(名将、好人)好言相劝,结果被尉迟恭一拳封住了眼睛,差点瞎掉,气得李世民对尉迟恭露出了杀机:“我现在才知道汉高祖杀韩信、彭越那也是迫不得已,你这么胡闹,往后可别后悔!”因为脾气太直性子太傲,尉迟恭在唐朝几乎没有什么朋友,敌人倒是不少,最后又一次被诬告谋反,尉迟恭脱下衣服展露满身战伤,这才逃过一劫。而屡受打击的尉迟恭要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一个大老爷们儿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辩白,除了伤心,还有恐惧。
整天被吓得心惊肉跳的尉迟恭后来干脆闭门不出,铠甲也不穿了,改穿道袍吃云母石磨成的粉末,而这样“自我圈禁”的日子一过就是十六年——别说是尉迟恭这样好打好闹的粗豪汉子,就是和尚面壁十年也该挪挪窝了。尉迟恭为什么这样画地为牢?结论就两个字:吓的!尉迟恭的结局虽然不算太坏,但是差点被吓死的尉迟恭跟令人羡慕的秦琼和程咬金比起来,确实有点差。
说完尉迟恭,咱们该说说程咬金了,此公可没卖过柴火,也不会使斧子,但是他真跟秦琼是山东老乡:一个家住齐州历城(济南)一个家住济州东阿(东平),而且秦琼打卢明月一战成名,当上了建牙开府的正六品建节尉,程咬金也在家乡拉起了几百人的队伍保境安民(主要是对抗各路反王)。
算起来秦琼是正规军师长,程咬金是民团司令,但这个程咬金这个民团司令要归秦琼这个正规军师长管——这也是为什么秦琼跟程咬金关系最铁几乎形影不离的原因。
尉迟恭很聪明地做了秦琼的“亲家叔”,程咬金比他更聪明,直接跟李世民做了亲家——589年出生的程咬金比李世民598年出生的李世民大九岁,所以等唐高宗李治当上了皇帝,程咬金就成了货真价实的、没人敢惹的“皇上他二大爷”。正史中有一点跟演义小说一样:老程确实很贪财。本来李渊李世民父子送给他的钱财他十辈子都花不完,但是这位皇上二大爷还是不改民团作风,他那个皇帝侄子李治让他去打西突厥贺鲁,但是老程追到了怛笃城就不走了:这个城池钱多人傻,而且都是养不熟的胡人,钱财估计也是抢来的,咱们也别客气了——人杀光、钱抢光、房子烧光!
结果老程摊事儿了:他在这边发财,那边贺鲁早跑没影了!但是在“皇亲国戚”面前,发财纵敌还真不是什么大事儿,老程受到了“严厉惩罚”——停职检查,没几天就到岐州当刺史去了,还是封疆大吏。至于老程抢的钱财,根本就没人问——那些钱又不是大唐子民的,谁抢还不是抢?谁花还不是花?
老程那日子过得叫一个肥实——富可敌国是比喻的说法,人家老程可是真正独吞(手下分润一点)了一个城池的财宝——那简直是阿里巴巴找到了四十大盗的藏宝库。所以历史上的老程不是笑死的,也没受过武则天的气,要说他的死因,那也只能羡慕地说:老程肥死了!
最后该说美死了的秦琼秦叔宝了。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秦琼一直缠绵病榻,在贞观十二年去世,但那只是秦琼的托词和借口,您想想,秦琼又不是得了什么内科病,他就是受伤流血太多,和平年代那根本就不叫事儿——穷人家可以宰几只老母鸡补一补就好了,而最富有的秦琼就是拿人身当饭吃,也就像咱们买一筐水萝卜。
为啥说秦琼是美死的呢?因为这也是我们每个人羡慕并梦寐以求的:有花不完的钱喝不完的酒,身边有数不清的朋友,只讲义气不参与朝堂纷争的他,可以找任何人喝酒——包括已经当了太上皇的李渊,而除了李渊,秦琼给谁倒酒谁都得站起来接,一般的文官武将都得跪下来接——那盛酒的金壶太牛叉了,唐高李渊的御用之物,有“如朕亲临”的意思,就是用来砸暴脾气的尉迟恭,他也得黑脸绽笑……